李治一臉焦急的看著長孫無忌，眼神如同一個六神無主的孩子。
長孫無忌看著李治，面色沉靜，「治兒，莫要慌，有舅父呢！」
李治這才嗲了點頭，雖然面色還有些蒼白，但是神情明顯已經回過神來。
長孫無忌看了看李治案牘上的書卷，「這卷書，我記得上次來的時候，晉王就在讀，可有感悟啊？」
李治聞言一怔，「我.....楚正好有不解想請教舅父，子商臣為了王位竟然殺兄弒父，如此深惡痛絕的事，為何還要寫在這聖賢的著作之上？
長孫無忌沉吟了片刻，說道：「聖人做春秋，禮記，只是讓人辨別是、善惡，勸人心善積德，同時告誡人惡有惡報，所以才把商臣的惡劣行為給寫下來，流傳到千百年之後的今天。」「但是對於皇權則是不適用的。」
李治眉頭緊皺，一連心痛的說道：「可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實在不想看到。」
長孫無忌淡笑著說道：「可事實就是這樣的，不說那麼久遠的，隋煬帝楊廣如此，承乾、李泰如此，這些不也發生在我們身邊嗎？
李治面色狂變，連連擺手道：「舅父，還是不要再提承乾和四哥了，我實在受不了.....」
長孫無忌搖頭，「治兒，你就是心底太善良了，生在皇家，這種性格可不是什麼好事啊！」
「行了，你繼續讀你的書吧！」
「舅父，您這就要走？」
「是啊，我聽說之前和魏王要好的人，如今全圍著秦壽，為這事兒陛下召見於我。」
李治眼神猛地一縮，「之前和魏王要好的人，全都圍著秦壽轉？」
長孫無忌眼神幽幽的點了點頭。
李治一時之間，不由愣神。
不會吧？
秦壽這是想幹啥？父皇豈能容他？
這傢伙不是挺能的嗎？
怎麼會做這種糊塗事兒？
李治愣愣的站在原地，不經意間從他袖口之中飄出一條錦帛，上面寫著的正是自己仔細斟酌的情詩。
等他驚醒過來發現袖中之物不見，不禁面色狂變，左右四顧發現沒有丟失，才舒了一口氣，連忙藏了起來。
而這錦帛，正是準備送給武媚之物。
......
皇宮之內
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徵，程咬金等人都在。
「爭卿說說，秦壽將魏王陣營之內的人攏在一起，是想幹什麼？」
此時的李世民眉頭擰在一起，臉上陰沉的能滴出水來。
「你們怎麼都不說話？」
「......」眾人無語。
秦壽是你的女婿，你不說話，誰敢說話？
其實魏徵本想說的，但是他的身份比所有人都敏感，想了想沒吱聲。
「做臣子的最忌結黨營私......」李世民的語氣冰冷寒冽。
「......」
眾人還是沒有說話，可李世民卻眼神灼灼的看著眾人，「朕知道你們在想什麼，但是朕擔心，更心痛啊.....」
「朕擔心，越是有才能的人，作惡造成的危害就越大.......」
李世民說這話的時候，眼睛都變成了紅的。
半晌
「走吧，和朕一起去見見他。」李世民仰起頭，語氣有些悵然，發白的指節更是昭示著他此時內心的不平靜。
雲瑞在前面開路，眼神不住地閃爍。
完了......
要說之前把高陽給睡了，算是劃破了陛下的臉皮，這營黨結私可就是戳了陛下的心窩子，這下可真是完犢子了！
關鍵是自己還不能給秦壽送信，因為他從陛下眼中感受到了東西。
令人膽寒！
......
李世民等人剛出來皇宮，迎面碰到了一輛馬車。
雲瑞看著馬車，不由愣了。
「陛下，前面是前後的馬車！」
嗯？
李世民掀開帘子，眼神冷冽的看著秦壽的馬車，他這是準備進宮？
秦壽此時也認出了李世民的馬車，過來見禮，「陛下！」
「你來做什麼？」
秦壽笑著說道：「陛下，臣給你送錢來了。」
「送錢？」
李世民的身形不要僵了一下，愣愣的問道：「什麼送錢？」
秦壽湊近了一些說道：「岳父可記得我曾經講過長江黃河論？」
李世民點頭，錯愕的問道：「可這與錢有什麼關係？」
「當然有關係了！」秦壽無語道，他撓了撓頭，對著李世民說道：「要怎麼和你解釋呢？」
李世民目光意味深長的看了雲瑞一眼，說道：「不急，回宮再說。」
長孫無忌、房玄齡，魏徵的此時也都下了馬車，臉色有些沉重。
.....
「現在可以說了。」李世民面無表情的說道。
「秦壽啊，不要緊張，你和陛下講講，你為何和魏王陣營的那群人交好？」程咬金笑著說了一句。
提醒的意思不言而喻。
李世民的眼睛則是狠狠的剮了他一眼，心道：你個狗東西，想幹什麼？
程咬金則是眼神看向別處，一副自己只是不小心說錯話的做派。
秦壽則是直接說道：「陛下，臣要說的就是這件事，他們來找臣，是想讓臣給他們說情，但是吹以為」
「秦公子，你可一定要給我們說說情啊！」
「但是臣和他們說，你來求我沒用，你們求不如求自己。」
「求自己？」李世民蹙眉，「怎麼個求自己之法？」
秦壽撓了撓頭，「我告訴他們，你們沒有直接參與到魏王的謀反之中，也就是說罪不至死，但是有些事情真的很難說。」
「不過，陛下總是和臣說大唐缺錢，所以臣有個想法.......」
大唐缺錢？
眾人的眼睛猛然睜大，房玄齡愣愣的說道：「你啥意思，讓他們拿錢財買命？買前途？」
「哼！」李世民也冷哼了一聲。
「想哪兒去了？哎呀，你們這腦子.....怎麼淨往這上面想呢？」秦壽簡直無語。
你們腦子有坑嗎？
「我給你們提供一個思路。」
秦壽撓頭，對著眾人說道：「不管他們犯了什麼錯，不能一概而論，咱們得給他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特別是給他們一個自首的機會。」
「哦，這自首就是自己主動如實的供述自己的罪行，這樣，咱們可以從輕或這減輕處罰，如果抗拒則從重處罰.......歸納起來：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魏王案子之中牽連甚廣，如果他們能夠主動供述，可以從輕發落，讓這些犯罪的人主動上交罰金，即可以充盈國庫，還能快速梳理清楚其中的一些不知道的情節。」
這話說出來，李世民等君臣幾人全都愣住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這話聽起來，讓人有種豁然炸裂的感覺。
靜！
誰也沒有說話，都在想這些事情。
李世民眼神閃爍，半晌沒有楞過神。
等李世民反應過來，難以置信的看向秦壽，眼中錯愕。
長孫無忌、房[ .]玄齡、魏徵、程咬金等人也怔怔的看著秦壽，目光複雜。
震驚！
疑惑！
愕然.....
不一而足。
同時君臣眾人心頭升起一個念頭：能提供這種點子，秦壽和他們怎麼可能與這些人結黨營私？
李世民則愣愣的說道：「這就是曾說的長江黃河論，該整治則整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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