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昨天的發的章評裡面發的「龐」氏寫錯了,抱歉!
......
「三哥,百騎司的人好像查到了什麼東西?」
「百騎司?這麼說『陳老』那邊已經暴露了,難怪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消息過來!」獨孤沛目光閃爍的思索道。
五房的獨孤灤面容陰沉的說道:「就算是查到我們頭上又能怎麼樣?我們不承認,難道他們李唐皇室還能對我們動手?」
獨孤沛敲了敲桌面,「動手肯定是不可能的,陛下前幾日找我說了一些話,如今想來意味深長啊!」
獨孤灤沉聲說道:「李世民怎麼說?」
獨孤沛輕笑著搖了搖頭:「沒說什麼,只是談及朝廷在東征高句麗,希望能向我們借一些錢糧......不過最後的時候倒是提及了秦壽。」
剩下的幾人頓時笑了起來
「他李唐皇室終究還是缺錢啊!」
「那是.......哪次打仗不是求著我們借錢糧?」
「聽說那秦壽這幾日天天在家待著,大門都不敢出,想來是被下破膽子了啊!」
「不過是個被高陽看上的小白臉,能有幾分能量?」
「......」
幾房的掌事鬨笑不已
........
獨孤家族在大唐名聲顯赫,當代家主獨孤冀就連李世民也要稱一聲舅父。
不僅在朝中有著一些卓絕的人物,有著一群精於商賈之人,比如放高利貸的業務,長安之內一大半的放貸生意都被他們所掌控。
其中如獨孤意,獨孤淳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幾十年穩固的名聲,這也使得不少人將自己的錢都交給獨孤家族打理。
掌握著大量的錢財,這也是為什麼李世民會找他們借錢的原因。
這幾日,家族裡的人聚在一起,討論、說笑的都是『天聚』投資的事情,這個說自己投了多少,這幾天又賺了多少。
那個說自己賺的更多,等到年底的時候要去春意閣把哪個姑娘贖出來。
獨孤意,獨孤淳等人也一直關注『天聚』投資的事情,出於警覺考慮,剛把錢投進去的幾天,他們甚至每天都會讓人取出來一部分錢,然後再存進去。
但是連續幾日發現,本金和利潤都是無比利索的就付給自己,他們也慢慢放下心來。
所有人都在想像著走上人生巔峰,沉浸在美好海洋之中。
此刻,獨孤意和獨孤淳等一眾獨孤家族的人正在長安城最好的酒樓之上吃飯。
有錢了,自然不在乎這點小錢。
以前他們一年都不來幾次,但是如今卻是一天三頓都在這裡吃飯,還必須是雅間。
突然
一個獨孤家族的小輩跌跌撞撞的撞開了雅間的門。
「幹什麼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滾出去!」
獨孤家族的那小輩此時卻再也顧不上這什麼禮儀,結結巴巴的說道:「『天聚』投資店今天一個人都沒來......人好像跑路了......」
「你說什麼?」獨孤意猛然起身,臉色陡然如被抽調了血液一般,變得慘白,卻還是又確認一遍道:「什麼叫......跑路了?」
那小輩說道:「朱雀大街的『天聚』投資店今天沒有開門,店員一個都沒有來? 裡面的那些鎮店之寶也去全不見了.......」
這話一說出口? 全場豁然安靜了下來。
死一樣的寂靜!
全場只剩下喉結滾動,吞咽口水的聲音。
「怎麼會......怎麼會這樣......」獨孤淳的瞳孔都在放大? 腿腳發軟? 從椅子上滑落下來,委頓在地上。
其他幾個獨孤家族的子弟也紛紛說道:「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不會的......」
遲疑了片刻? 獨孤意陡然揮手,「走? 都過去看看!」
眾人『呼啦』一聲全都從酒樓下來
迎麵店里的小兒不禁愣神? 「獨孤公子,你們的菜馬上就好了!」
眾人顧不上理會他,直接將店小二給劃拉到了一邊。
「啊?」店小二懵逼不已。
啥情況?
剛才不是還一個勁兒的催嗎?
......
等獨孤家的這些人火急火燎的來到朱雀大街的時候,看著眼前已經被人強行破開的店門? 臉色狂變。
眾人再也顧不上其他? 連忙進入店內。
人去樓空的一切,人都變了。
店裡面那原本放置『鎮店之寶』的位置,空無一物。
原本陳列其他寶物的房間,門上赫然有著一個窟窿,宛若一隻醜陋而扭曲的眼睛瞪著眾人。
幾個人都傻了!
遲疑了片刻之後? 一個個再也抑制不住心頭的痛,嚎啕起來。
「我的錢啊......」
「哎呀? 我的棺材本都投進去了,這怎麼就.....」
「.......」
簡直比死了親爹還痛!
「噗通!」
獨孤意恍惚的看著這一切? 突然一口氣沒有提上來,暈了過去。
眾人連忙掐人中。
好半晌
獨孤意才幽幽醒來? 睜開眼的第一句話就是:「快? 報官? 封城門」
「快,報官!」
「讓京兆府把城門封了!」
「對對對......」眾人此時也反應過來
......
魏王府上
魏王李泰也是第一時間聽說了這事兒,面如土色的跌坐在椅子上:「怎麼會......跑路了?」
岑文本低著頭說道:「臣剛從那邊回來,店裡面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了!」
李泰眼神呆滯的就這麼坐著,足足愣了好幾分鐘,眼珠子才轉動起來。
十萬貫啊!
自己當初第一時間從獨孤家族那邊要了一個名額,全都投在『天聚』投資之內了,竟然就這麼沒了?
「人抓到了沒有?」
岑文本搖頭,「京兆府那邊聽說之後,第一時間就帶著人將城門給封住了,京兆府連同長安縣和萬年縣同時出動,在長安城之內搜了個遍,但是一個人都沒有抓到,應該是昨日就已經出城了。」
李泰不甘心的再次問道:「那些『鎮店之寶』呢?」
他不甘心自己好不容易積累的一些本錢就這麼打水漂了?在他想來,如果能找到那些「寶物」也行。
岑文本滿嘴苦澀的說道:「那些『鎮店之寶』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嗯?
李泰緊蹙眉頭,難以置信的問道:「這不應該啊,帶著那麼多的寶貝,他們能跑到哪裡去?」
李泰咬著牙「嘎吱吱」作響,在屋內來回踱步。
可......事實就擺在這裡。
「文本,你投了多少錢?」
岑文本沉聲說道:「老臣投了兩萬貫!」
「想來也會是你全部身家了吧?」
岑文本無奈的點了點頭。
「哎!」李泰長嘆一口氣道:「如此......也只能把存放在獨孤家族那邊的錢給取出來了!」
「還有,將損失的錢財」
......
『天聚』投資店人去樓空,捐款潛逃的事情就像是雷暴一般。
轟然壓在了長安城內。
無論是白天還是晚上,都能見到京兆府、長安縣、萬年縣的人在城內搜查。
同時,京兆府也向所有參與投資的人下了一個通知:上報自己的投資金額,以便日後若能夠追回錢財優先進行分配。
......
獨孤家族之內
一天之前還興奮嘈雜的家,此時沉默異常。
原本以為可以接著「投資」力量贏取異常富貴,卻不料這力量陡然之間變成了怒海狂濤,猝不及防的將眾人從美好的天上,一下子拍到了地上,又拍進了地獄之中。
家主獨孤冀贏已經老了,再加上身體原因,原本已經很久沒有管事了,今日卻再次出現在家族會議上。
他已然聽說了家族的危機,此時鬚髮皆白,卻盡顯威嚴。
獨孤冀用拐杖敲擊著地面,低沉的聲音問道:「現在需要知道的是,我們獨孤家族到底虧了多少錢?」
他眼神看了一眼獨孤意。
獨孤意連忙上前:「本家這邊到先開始是五萬貫,後來一直維持在『天聚』投資那邊保持著十萬貫,中間存存取取,大概虧了七萬六千貫錢。」
獨孤冀聞言面色陰了幾分。
他轉頭又問五個兒子道:「你們五房呢?到底投了多少?」
獨孤宏低抿了抿嘴「大房,虧了八萬!」
嗯?
獨孤冀眼神灼灼的盯著獨孤宏,嚇得獨孤宏脖子往下縮了幾縮。
他隨即又把目光看向二兒子。
獨孤源咬著牙,硬著頭皮說道:「二房,投了十萬貫!」
「多少?」
「啪!」獨孤冀的拐杖輪起來就敲在了獨孤源的頭上,頓時血就下來了。
他又把目光看向三兒子。
卻見三兒子一臉的恍惚,仿佛神遊一般。
「老三?你們投了多少?」
獨孤尚目光死寂,機械似的說道:「爹........三房......投了三十五萬貫」
獨孤冀身形猛然一晃。
「你怎麼可能有這麼多錢.......」獨孤冀想抬起手臂,卻發現自己抬不起來,只能咬牙切齒的問道。
獨孤尚此刻都哭出來了,「我們.......我們把客人存在我們這裡的錢也給投進去了!」
四兒子獨孤滿此時也哭了出來,喃喃道:「四房也投了二十五萬貫......客人的錢也被投進去了大半!」
五兒子:「五房......投了十三萬貫!」
獨孤冀:「五房不掌生意,你又從哪裡得的錢?」
獨孤騰捂著腦袋,「我......我借了八萬貫。」
「你們.......」獨孤冀牙關「嘎吱吱」顫抖著合在一處,忽然說不上來話。
後面的丫鬟見狀連忙上前幫著拍後背。
氣氛陰沉的可怕,誰都沒有說話,但是眾人的頭皮卻已經麻的沒有了知覺。
這林林總總,加起來近百萬貫錢。
但是家族的這些人都知道,這其中有一半不是自己的錢,而是幫客人打理的錢。
這一下子可就不是傷筋動骨了。
幾個居中坐著的老人再也坐不住了,紛紛開口道:「怎麼會這樣,一下子投入這麼多?」
「先開始好好的,昨天我還去取錢的時候,一切還是照常,裡面還有不少人。」
「昨天還有很多人,那怎麼今天就突然消失了呢?」
「這.......」
這時候有一個老人獨孤漠,當年也是獨孤家族中流砥柱,他眼神不斷的變換。
他幽幽的說了一句:「近百萬貫,太多了........這不會是有人處心積慮對付我們獨孤家族吧?」
「不會吧?你的意思是有人為了對付我們故意做了一個這樣的局?」
獨孤意也搖頭,「不太可能,店裡的人可不止我們家族的人,聽說還有隴西李氏的人,有一次我還看見魏王李泰也在.......」
「那你問隴西李氏的人沒有,他們損失多少?」
「讓人去問了,還沒回來.....」
獨孤漠揉著眉心,沒有再說話。
獨孤意也將當初投資的情況和眾人講了一遍,他也不認為是有人針對獨孤家族。
畢竟投錢的事情是他們自己找上門的,第一次投錢的時候,店員還讓自己不要投資那麼多。
可他實在想不通,到底是誰設了這麼大一個局,整個過程看不出任何問題。
這事情發生之前,一點痕跡都沒有顯現出來,就被一口給吞掉了。
此時獨孤冀已經緩過來,聞聽獨孤意說的這個過程,說道:「我的感覺很不好,我記得小時候父親告訴我,人性就是如此,越是不讓人做的事情,其實人反而越是容易產生逆反心理。」
「他們越是不讓我們投資,結果反而容易喪失了警惕,以至於投的越來越多。」
眾人眼神豁然睜大、錯愕難言,彼此互相交換著眼神,渾身發僵。
不會的,絕對不可能!
誰也不願意相信,這個局也布得太誇張了,將整個長安玩弄於鼓掌,卻讓人一點都感覺不出來。
可.......那種令人脊背發涼、森冷如刀的感覺,卻充斥在所有人心頭。
難以言喻。
就在這時,「咚咚」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這時有人顛顛的跑了進來,「打聽出來了,隴西李氏那邊先開始根本就沒有投資,後來的投資的名額還是從我們三房的一個親戚那裡拿到的,損失......就損失了幾萬貫錢!」
「京兆府那邊的統計也出來了,好像最多的是魏王李泰十萬貫,其次就是李氏,和其他家族的人其實沒有多少,雖有波及,但是錢也不是太多。」
「啊.......」
所有人猛然抬起頭,愣愣的看著那人。
表情全都僵在了臉上。
一種難以表達的窒息感籠罩著所有人。
屋內原本陰鬱的氣氛,如入寒冬。
一語成畿,最壞的事情發生了,受騙最大的正是獨孤家族,第二多的不過是獨孤家族的一成。
這就是明證,真的是有人針對獨孤家族?
可......到底是誰設的局?
.......
冬日的暖陽盡情的灑下金光道道,雪地上泛起炫目的五彩光暈。
秦壽府上
程咬金和魏徵來訪,見到秦壽一臉淡然的在家正澆花,不由長嘆了一口氣。
「你天天就幹這個?」
怎麼說也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還天天幹這種婦人才會做的事,未免有些說不過去。
魏徵嘆然道:「秦壽,老姑父知道你心裡難受,但是獨孤家族的背景放在那裡,便是陛下都不好動他們。」
獨孤家族乃是老牌的隴西家族,無論是在軍隊之中,還是在朝堂之上,都掌握著極大的話語權。
甚至可以說,這大唐江山能夠落李氏手中乃是他們有意而為。
程咬金也拍了拍秦壽的肩膀說道:「我和獨孤家族的人還是認識的,實在不行的話,我幫你在中間周旋一下,或許能有點用。」
「可千萬別衝動,弄刀弄槍的可不好。」
秦壽笑著將花灑放下,「那就感謝盧國公了。」
「放心,我不最討厭弄刀弄槍的,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
魏徵和程咬金見秦壽的樣子,不由眼神一黯。
半晌,再次嘆了一口氣。
多好的孩子,有才能,有抱負,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是大唐之福,卻被高門士族所不容。
但朝堂的現狀卻又不得不仰仗這些門閥貴族。
秦壽轉移話題道:「盧國公,程處弼在高句麗那邊怎麼樣?」
程咬金聞言笑道:「前段時間來信說糧草短缺,人已經快沒吃的東西了。」
「幸虧你及時獻上了雪橇製作之法,想必糧草的問題很快便能解決。」
幾人正說著話,突然從外面匆匆進來一個人,來到程咬金耳邊輕聲時候了幾句。
「啥.......人跑路了?錢呢?」只見程咬金眼睛猛地一縮,聲音豁然放大道。
那下人低著頭低聲說道:「人已經跑了,京兆府讓去做一下記錄.......」
「這時候記錄還有啥用?」程咬金臉色發紫。
魏徵離得最近,被這聲音震的耳朵嗡嗡響,「老程,你什麼情況?」
卻見程咬金理都不理他,整個人木然發愣,轉身就往外走,一邊走還一邊嘴裡呢喃的道:「老子的一萬貫錢.......一萬貫......」
「老程,你這......」魏徵看著程咬金匆匆離去的背影,有點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尼瑪!
啥情況?
怎麼話剛說了一半就跑了呢?
秦壽卻是眼神瞟了一眼程咬金,然後又低下了頭。
聽這意思.......程咬金竟然也往裡面投錢了?
等魏徵走後
薛仁貴過來了一趟。
秦壽笑著對薛仁貴道:「現在,讓人防風出去,就說獨孤家族把他們的錢都投進去了,讓人們全都向獨孤家族要去?」
「把當初獨孤家族的鍥約貼到人多的地方,讓大家都看看。」
「當初,凡是從獨孤家族介紹進去投錢的人,獨孤家族都有抽成。這一點獨孤家族估計自己不會說出去,此時應該讓大家知道了。」
薛仁貴愣愣的看著秦壽:「投錢的絕大部分都是獨孤家家族的親朋好友,本來就心裡有火,這要是知道了,恐怕......」
他看著秦壽,眼神異樣無比。
......
皇宮之內
李世民自然也知道了這件事情,震驚之中。
一個宦官進來傳訊道:「陛下,獨孤冀前來拜見。」
等見了獨孤冀,李世民不由一怔。
自己和獨孤冀幾天之前還見過一面,為了借錢糧的事情,那日看著精神矍鑠,紅光滿面。
今日再見,怎麼顯得得如此蒼老,憔悴?
李世民給宦官擺手,「去,給獨孤大人那個坐來。」
畢竟是老人,讓人家站著不好。
卻見獨孤冀突然跪下行禮道:「陛下,一定要為老臣做主啊,獨孤家族此次被惡賊騙了上百萬貫錢財,其中一半錢財都是為其他家族代為打理的.......求陛下在大唐之域發下海捕文書......」
啊?
李世民聽著獨孤冀說出獨孤家族被騙百萬貫之多的時候,整個人陡然回頭。
他驚愕的看著獨孤冀。
如此說來,騙的基本上都是獨孤家族的錢?
李世民的腦海之中轟然閃過一個人的影子。
不能是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