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而林婉伊也越發珍視在家的時光,即便工作電話不斷,她也會在間隙,看著忙碌的江庭言,心裡滿是感激,抽空和他商量周末要不要嘗試新菜譜,或是計劃帶孩子去周邊新開的親子樂園逛逛。兩人湊在廚房,一邊切菜做飯,一邊聊著案子裡新奇的法律點,或是孩子在學校的趣事,煙火氣與專業話題奇妙融合,歡聲笑語不斷,讓家的氛圍愈發醇厚。

  在新一輪的大案籌備階段,江庭言特意把書房重新布置了一番。他購置了更大的書桌,看著寬敞的桌面,想著:「這下資料都能攤開了,婉伊找起來也方便。」還在角落裡放了一張柔軟的長沙發,備上厚毛毯。當林婉伊熬夜研讀文件時,他會適時遞上一杯熱咖啡,看著她疲憊的面容,心疼不已,拉著她到沙發上靠一會兒,給她按摩放鬆緊繃的肩膀,輕聲問:「累了吧,歇會兒。」兩人輕聲討論著辯護策略,孩子有時睡醒一覺,會悄悄推開房門,給媽媽送上自己畫的鼓勵小卡片,然後又乖乖回房睡覺,這些點滴匯聚成一股無形的力量,支撐著林婉伊在律政界持續發光發熱,也讓這個家的故事,在愛與奮鬥的交織中,不斷書寫新的篇章。

  在緊張的籌備過程中,孩子也感受到了媽媽的辛苦和壓力。一天晚上,孩子放學回家後,沒有像往常一樣去玩玩具,而是走進書房,對林婉伊說:「媽媽,我今天在學校畫了一幅畫,老師說畫得很棒,我想送給你。」林婉伊接過畫,只見畫紙上畫著一家人手牽手站在地球上,周圍是藍天白雲和綠樹紅花,畫的上方寫著「媽媽加油,保護地球」。林婉伊的眼眶濕潤了,她緊緊地抱住孩子,說:「寶貝,謝謝你,媽媽一定會加油的。」江庭言在一旁看著這一幕,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欣慰,他知道,這個家就是林婉伊最堅強的後盾。

  在律政界那片浩瀚無垠、星光璀璨的星河之中,江庭言與林婉伊宛如兩顆交相輝映的明星,正綻放出越發奪目的光采。過往一場又一場勝訴的官司,猶如一級級堅實的階梯,助他們登頂業內的高峰,收穫如潮般的讚譽。這聲名遠揚的影響力,如同一隻無形卻有力的手,將一份意義非凡且沉重非常的國際合作環保公益案件卷宗,穩穩地遞到了二人面前。

  這起案件,乍一打量,便覺棘手萬分。它像是一張密織交錯的巨網,牽一髮而動全身,諸多國家的法律法規縱橫交錯,不同法系之間的差異簡直就是一座讓人暈頭轉向的迷宮。大陸法系的嚴謹成規、英美法系的判例傳統,還有伊斯蘭法系獨有的宗教律法底色,各類細則條款相互碰撞、摩擦,稍有不慎就會迷失方向。而盤根錯節的國際關係更是給整個案件籠上了層層迷霧,外交辭令背後的利益權衡、各國立場的微妙轉變,讓每一次策略研討、每一步法律程序推進,都必須如履薄冰、慎之又慎。

  林婉伊毫不猶豫地縱身躍入這浩如煙海的資料堆里,像是一位無畏的探險家,一頭扎進未知且危機四伏的叢林。書房那盞檯燈,仿若一顆永不熄滅的啟明星,常常從夜幕悄然垂下,一直亮到天邊泛起魚肚白。白日裡,陽光試圖從窗簾縫隙擠進來,卻只能給她伏案的身影勾勒出一道金邊;夜晚時,月色灑在窗前,映照著她越發消瘦的身形,可她的眼神始終銳利似鷹隼,熾熱如烈火,滿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勢要攻克難題的決絕與篤定。

  江庭言在一旁,將這一切默默看在眼裡,心間好似壓了塊沉甸甸的巨石,眉頭時常緊緊鎖在一起,眉心擠出深深的溝壑,眸底的擔憂濃郁得仿佛化不開的墨汁。他太明白這案子的千鈞分量了,那些跨國法規條文,密密麻麻寫滿紙張,隨便抽出一條,都可能暗藏致命玄機,一個不起眼的字眼偏差,說不定就會讓前期所有努力付諸東流,滿盤皆輸。但他同樣深深知曉,這份事業承載的不僅是榮耀與聲名,更是他倆相識相知以來,一路攜手培育、澆灌的共同理想與滾燙熱血。

  於是,江庭言悄無聲息地開啟了全方位無死角的「後勤保障」模式,他把對林婉伊的心疼與支持,絲絲縷縷都揉進了日常瑣碎里。清晨,曙光還未徹底驅散夜的涼意,整個家尚沉浸在一片靜謐之中,他總是第一個輕輕掀開被子,趿拉著拖鞋,小心翼翼,生怕驚擾了妻兒的美夢,躡手躡腳地走進廚房。他先是輕輕拉開冰箱門,站在那琢磨片刻,盤算著各類食材的搭配——全麥麵包要烤到微微金黃,散發著穀物的清香,配上煎得兩面酥脆、邊緣泛著油花的培根,再擱上一片飽含汁水的番茄、一片生菜,既能補充碳水,又有足夠蛋白質與維生素;鮮榨的果蔬汁得用橙子、胡蘿蔔和蘋果混合,酸甜適度,滿滿一杯都是活力素,想著這樣的早餐下肚,林婉伊才能扛住一天高強度的腦力消耗。

  送孩子去學校的路上,江庭言還不忘叮囑孩子在學校乖乖的,別給媽媽添亂,好讓林婉伊能全心投入案子。一回到家,他瞬間切換到高效模式,手腳麻利地收拾起家務。餐桌清理得一塵不染,碗碟在水槽沖洗後規規矩矩躺進消毒櫃;客廳散落的玩具被一一歸位,抱枕拍得蓬鬆柔軟;地板拖得光可鑑人,連角落都不見一絲灰塵。忙完這些,他片刻不歇,徑直扎進書房。

  書房裡,各類文件堆積如山,好似一片知識的蠻荒叢林等待開墾。他輕輕拉過椅子,坐定後,逐頁翻閱資料,手指摩挲著紙張,神情專注得仿佛外界一切都與他隔絕。遇上關鍵信息,他便拿起不同顏色的便簽紙,工工整整寫下標註,按照案件脈絡分類,再細心地貼在對應位置,方便林婉伊一眼鎖定重點。碰到外文文獻時,他緩緩戴上老花鏡,那副專注勁兒更甚,逐詞逐句翻譯,遇上晦澀難懂的專業術語,絕不敷衍跳過,而是翻開一本本厚重詞典,在浩渺的知識海洋里反覆查證,筆記本上密密麻麻寫滿蠅頭小字,那認真細緻的架勢,仿佛在雕琢一件稀世珍寶。

  林婉伊也時刻心繫著江庭言的操勞,她明白這份案子不是一個人的戰鬥,家是要兩人共同扛的。稍有那麼一點空閒時間,她就迅速接過「後勤接力棒」。孩子放學回家,她陪著坐在書桌前,耐心解答那些新奇古怪、天馬行空的問題,從宇宙星辰怎麼誕生,到螞蟻為什麼搬家,每個問題都認真回應。周末時分,她精心策劃家庭活動,去公園野餐,提前準備好三明治、水果沙拉,鋪上五彩斑斕的野餐墊,一家人在草坪上嬉戲曬太陽;或是去科技館體驗新奇展品,看孩子興奮得漲紅小臉,也給江庭言製造輕鬆愜意的溫馨回憶。

  夜裡,等到江庭言呼吸逐漸平穩,沉沉睡去,林婉伊又像一隻悄然夜行的貓,輕輕推開書房門。她先是把白日整理的資料重新梳理一遍,查漏補缺,遇上國際法里模糊不清、似懂非懂的部分,便踮起腳尖,從書架高處抽出一本本專業書籍,就著昏黃檯燈鑽研起來。她把關鍵要點用娟秀字跡整理成冊,還貼心附上案例解讀,想著江庭言看的時候能更快上手,少費些心神。

  為了能在交流探討時與林婉伊無縫對接,兩人都額外下了一番苦功夫鑽研國際法基礎知識。飯桌前,飯菜冒著熱氣,他倆一邊往嘴裡送菜,一邊念叨著拗口法條,偶爾還為一個法律釋義爭得面紅耳赤;睡前那點閒適時刻,靠在床頭,本該聊聊家常放鬆,話題卻不知不覺又繞回到國際法,遇到分歧更是激烈討論,江庭言引經據典,搬出過往案例佐證觀點,林婉伊也不甘示弱,據理力爭,邏輯清晰,反倒在這一來一往中,把複雜晦澀的知識越辯越明。孩子在一旁看著父母這般認真執著,也受到感染,不再吵鬧著要陪伴玩耍,偶爾還會輕手輕腳走進書房,乖巧地遞上一杯果汁,奶聲奶氣說道:「爸爸媽媽加油。」在這場艱難卓絕的戰役里,家已然化作最溫暖堅實的堡壘,用愛與責任編織起抵禦風雨的屏障,穩穩支撐著他倆無畏前行。

  終於,翹首以盼的開庭日子,宛如一場積蓄已久的風暴,裹挾著緊張與期待,轟然而至。天還未亮透,江庭言就輾轉醒來,他輕手輕腳地起身,怕驚擾了還在睡夢中的妻兒。洗漱時,冷水潑在臉上,也沒能衝散他眉眼間凝著的那股緊張勁兒,水珠順著下巴滑落,滴在水槽里,濺起細微的水花,就如同他此刻紊亂的心跳。

  簡單用過早餐,江庭言仔細給孩子收拾妥當,父子倆早早便出了門。抵達法庭時,旁聽席上空蕩蕩的,江庭言特意選了視野最好的位置,能將法庭全貌一覽無餘,確保不錯過林婉伊的任何一個瞬間。他身著素淨整潔的襯衫,領口熨得筆直,卻在坐下後,不自覺地拉扯領口,試圖舒緩那股無形的壓迫感。孩子也難得乖巧,穿著小西裝,平日裡活潑好動的性子像是被封印住了,小手規規矩矩地放在腿上,時不時咽咽口水,烏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法庭入口,眼神里滿是緊張與期待交織的複雜情緒。

  法庭內氣氛凝重得近乎黏稠,每一絲空氣都好似被抽走了輕鬆的因子,沉甸甸地堆積起來,壓在每個人的心口。江庭言時不時抬手看表,錶盤上指針走動的細微聲響,在寂靜的環境裡被無限放大,每一聲「滴答」,都像是敲在他愈發揪緊的心上。他的膝蓋微微抖動,手指在膝蓋上輕輕敲打,起初還有些節奏,到後面愈發凌亂,全然沒了章法。

  而當林婉伊一襲幹練利落的職業套裝,昂首闊步走進法庭的那一刻,江庭言揪著的心才像是被一隻溫柔的手輕撫了一下,稍感寬慰。她身姿挺拔得如同蒼松,脊背挺直,步伐沉穩有力,自帶一股氣定神閒、不容置疑的強大氣場。一頭秀髮整齊地挽在腦後,幾縷碎發卻俏皮地垂落,不僅沒顯凌亂,反倒為她清冷的氣質添了幾分靈動。她的眼神堅毅如鷹隼,銳利地掃過法庭,所及之處,似能洞察一切。

  庭審的鐘聲敲響,仿若古戰場上的擂鼓,一場沒有硝煙卻關乎正義與理想的戰爭正式拉開帷幕。林婉伊站在辯護席上,身姿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鎮定自若得讓人驚嘆。她啟唇,流利標準的英語便如潺潺清泉,從高山之巔奔涌而下,那些複雜拗口、冗長繁瑣的專業詞彙,被她輕巧地串聯在一起,以一種優雅又篤定的姿態,擲地有聲地闡述己方論點。每一個音節都清晰飽滿,迴蕩在法庭的每一寸空間,吸引著眾人的耳朵,更叩擊著眾人的心。

  面對對方律師拋出的刁鑽問題,林婉伊不慌不忙,嘴角甚至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她微微頷首,像是在迎接一場有趣的挑戰,緊接著,紮實深厚的法律知識儲備瞬間激活。她迅速從腦海的知識寶庫中精準抽取對應的法條、案例,引經據典、條理清晰地反駁,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不容辯駁的力量,為環保公益事業築起一道堅不可摧的理論防線。她的手勢恰到好處,隨著闡述節奏或抬手、或輕點桌面,輔助著觀點的表達,讓整個辯護過程宛如一場精妙絕倫的藝術表演。

  激烈的辯論持續了數天,法庭內唇槍舌劍,你來我往,火花四濺。江庭言全程目不轉睛,眼睛瞪得酸澀,也未曾移開半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