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嘭!嘭!
訓練場,張偉用盡全力猛擊著面前的沙袋,渾身汗水淋漓。
一旁的徐闖看了一會,想要上去勸導幾句,但最終還是停下了腳步,什麼都沒說。
因為他很清楚,老闆現在這個時候,需要發泄。
正如紀晴知道了張偉的過去一樣,張偉雖然沒有親口跟他說,但作為全程參與這件事情的人,徐闖自然也知道了張偉為什麼要對付秦鷹這麼一個會所老闆了。
而現在,雖然不能說是大仇得報,但最起碼報了一半了,張偉需要發泄一下,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嘭!嘭!
咚!
一腳狠狠的踢在了沙袋上,張偉最終渾身虛軟地往地上一躺。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一陣莫名的空虛感。
仿佛當初還窩在出租屋裡,每天寫著代碼,為生存而忙碌著的時候一樣。
雖然每天都在過,但總歸有著一種莫名的空虛,有時候他經常在想,是自己過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還是把一天重複了三百六十五次。
只是現在,到底和以前不一樣了。
很快,張偉就拋開了這種宛如哲學問題一般的思考。
「阿闖啊。」
「老闆?」徐闖就坐在張偉的不遠處,給張偉遞過了一瓶水。
「你說,人活這一輩子,究竟是為了什麼?」
徐闖笑了笑:「我覺得,每個人在人生的不同階段,目標都是不一樣的,我們不可能一直都著眼於過去。比如現在,我最大的理想,就是好好將女兒養育長大,成為家人可靠的港灣。」
「是嗎……」
張偉低聲說道:「每個階段的目標,都是不一樣的……」
張偉本身就不是那種喜歡鑽牛角尖的人,問這個問題,或許他更多的,只是想要一個人跟自己說說話而已,但是聽完徐闖的話後,卻真的讓張偉產生了不同的感慨。
是啊,每個人生階段的目標,怎麼可能會一樣呢?
不久前,他還沒有再想父母的事情呢,因為那個時候,他只是個勉強維持著自己餬口的普通上班族。
那時候,張偉唯一想的,或許就是存點錢,然後攢出一個首付出來。
然後,他突然獲得了一大筆財富,想的,也是能夠做一筆小生意,讓自己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直到生意越做越大,最終牽扯到了卓越集團,他才記起以前的事情,想到的復仇。
這,就是不同的階段,思考的不同。
「是啊,我糾結這些幹嘛呢。」
拍了拍自己的臉,張偉從地上坐了起來:「阿闖,謝了。」
「不用,就算我不說這些,老闆你也能很快就想通的。」徐闖笑道:「畢竟,老闆你可比我要聰明多了,我就是個靠力氣吃飯的而已,你才是靠腦子吃飯的。」
「喲,看不出來啊,你居然都會拍馬屁了?」張偉笑道。
「哈哈,我老婆教的。」徐闖也老實地承認了。
張偉起身,拍了拍徐闖的肩膀:「走,陪我喝一杯去!」
半夜,徐闖背著醉醺醺的張偉,回到了綠地世界的家中。
一旁的紀晴看了徐闖一眼:「謝了,這個時候,他應該很想放鬆一下吧。」
「老闆其實挺不容易的。」徐闖搖了搖頭:「我以前從來就沒有想過,那個總是笑眯眯的老闆,身上居然還背著這樣的仇恨。」
紀晴嘆了口氣:「可能,我們其實都不了解他吧。」
徐闖點了點頭:「已經很晚了,那我就先走了,麻煩你照顧一下老闆吧。」
「我知道。」
紀晴和徐闖嚴格說起來,並沒有什麼上下級的關係。
雖然徐闖名義上背了個偉岸集團安保主管的身份,但更多的時候,徐闖還是作為貼身保鏢和張偉一起行動的。
所以和紀晴之間,也只能算得上是同事關係。
但兩人身為現在張偉最親近的人之一,關係也相當的不錯。
等到徐闖離開後,紀晴這才默默地坐到了張偉的身邊。
而這個時候,醉醺醺的張偉,口中仍然在喃喃地念著:「有錢了不起嗎?有錢就能為所欲為?有錢就能隨意破壞別人的家庭?我現在,也有錢了。我也是有錢人了,我要讓你們……都去死……都去死吧……去死。」
聽到張偉的話,紀晴的臉上不由地閃過了一絲心疼之色。
她不知道張偉走到今天,究竟費了多大的力氣。
但這一刻,她卻明白了。哪怕張偉的生意做的再大,變得再了不起。在心底深處,他仍然還只是個缺乏親情,想要證明自己的普通大男孩而已。
這個時候,張偉又嗚嗚地哭了起來:「爸爸媽媽,我好害怕啊。我已經記不清你們的長相了,怎麼辦啊?」
「不哭不哭。」
紀晴有些手忙腳亂地將張偉抱了起來,枕在了自己的腿上,輕聲說道:「我會陪著你的,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害怕。」
聽到這聲音,張偉似乎安心了許多,人也不在掙扎了,就這麼躺在紀晴的腿上,緩緩地睡著了。
「嘶——」
清晨,張偉剛醒來,就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腦袋,只感覺自己的腦子裡宛如一片漿糊,頭疼欲裂。
「我記得,昨晚好像和徐闖訓練完,就直接去喝酒了吧,我是怎麼回來的來著?」張偉努力的思考了起來,卻怎麼也回憶不起來。
「這是……宿醉,還喝斷片了。」呲牙咧嘴了一會,正想起身,卻發現一旁已經有人遞了一杯水過來。
「咦?」張偉有些驚疑的轉過頭看向了一旁:「你也在?」
紀晴平靜的臉上卻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當然,昨晚徐闖送你回來的時候我就在了。」
「而且,我本來想走的,但不知道昨天是誰,非要拉著我哭著喊著叫媽媽,沒辦法,我就只能勉強留下陪一晚上某個兒子了。」紀晴笑著說道。
張偉的臉色一黑。
所以說,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了?
自己沒有把其他事情也說漏嘴吧?
比如……自己穿越的事情?
「你給我過來!」
喝了一杯水,張偉伸手一拉,將紀晴拉了過來,惡狠狠地說道:「快告訴我,昨晚到底什麼情況?」
「我不是說了嗎,你叫我……」
「小娘皮,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嘿嘿嘿!」
「喂喂喂!住手,還是大早上呢,你這是孝心變質了啊!」
「住口,大膽妖孽,我要你助我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