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貓屋。
神羽緊閉雙眼,深呼吸了一下屋內的空氣,一股混合著薄荷和淡淡魚腥味的氣體飄入鼻腔,他這才睜開眼睛,目光充滿了雀躍。
「本大爺……終於回來了!」
「呲溜~」
一條布滿倒刺的大舌頭忽然舔過他的側臉。
神羽原地打了個冷顫,雖然身體應激反應,第一時間開啟了水分子屏障,可那種感覺依舊很噁心。
他迅速轉頭,與波奇那張幽藍色的貓臉對視。
「嗯~你好像不一樣了。」波奇率先開口。
神羽一臉嫌棄,渾身雞皮疙瘩還沒消退,「確實不一樣了,但我不是很喜歡你的確認方式。」
波奇恍若未聞,圍著神羽嗅來嗅去,伸出爪子撥了撥他懸在腰上的「霜降之一心」,貓臉上滿是感興趣的神色。
「你去哪了?」
「這句話應該我問才對吧?」神羽想到了什麼,「幾天前,澤助說你沒回貓屋,我記得,你應該是在和猿飛佐助戰鬥來著?」
波奇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很有意思的猿魔王,使我嘆為觀止,趁著通靈術的時間還沒結束,我又纏著它鬥了一陣。」
「說起來,你也挺奇特的。」
神羽托著下巴,若有所思道:「隨意改變自己的體型,聚則成形,散則成氣,還能以自身演化出結界,畫地為牢……」
「終於感興趣了嗎?」波奇的腦袋飄了過來,古銅色的雙瞳一亮,「這都是自然能量的巧妙運用,十億兩,我就把我修煉的仙術傳給你,怎麼樣?」
「不想教就直說,你知道十億是什麼概念嗎?」神羽一巴掌揮過去,波奇的貓頭頓時散成氣霧,又在另一側重聚。
「況且啊,學了妙木山的仙術會變蛤蟆、學了龍地洞的仙術會變蛇,學了你的……該不會長出貓毛吧……」神羽擺了擺手,「我始終覺得,人族的身體才是先天仙人體,總有一種更適合人類的仙術,而你們這些……都算是妖族。」
「喵嗚~這都是哪來的詞彙,還挺新鮮……咦?這是什麼?」
瑩藍的霧氣從神羽的口袋旁掠過,裹著一塊金光閃閃的物件,飄到波奇面前。
藍霧凝聚出一隻貓爪,將「舵主令」托在肉墊上。
波奇張嘴咬了咬,目光立刻變得驚喜,「是金子,純金!」
「還給我。」神羽伸手,「這東西對你毫無用處。」
「不要,這個就當本次的費用了。」
神羽早就料到它的脾性,從另腰包里取出了一個袋子,丟了過去,那是一沓厚厚的鈔票。
「這裡是一百萬兩。」
波奇笑眯眯接過錢袋,也不再留戀「舵主令」,任由神羽抽了回去。
它舔了舔貓爪,「話說,看了那個猿魔王之後,我突發奇想,是不是我也可以變成兵器,常伴左右。」
神羽微微一怔,「比如?」
「比如這樣……」波奇將身體化作藍色光霧,繞著神羽旋轉,夢幻般的色彩,仿佛置身星海。
隨著光芒匯聚,它最終變成一把幽藍色的長刀,懸在「霜降之一心」旁邊。
神羽嘖嘖稱奇,握住刀柄,手指在刀身輕輕一彈,這是正常操作,可以通過金屬回音判斷鋒利程度。
清越嘹亮,仿若龍吟。
「可大可小哦。」刀柄傳來懶洋洋地聲音。
「知道了。」神羽突然一副索然無味的樣子,把這柄通體流光溢彩,華麗十足的長刀「啪嘰」扔到一邊。
「肯定貴死了,用不起。」
「日租金三百萬兩,考慮一下唄,我甚至可以變出囚籠鎖敵灌傷……」
神羽不理它,推門而出。
刺目的陽光映入眼帘,帶著淡淡花草香味的空氣沁人心脾,他的雙眼瞬間適應了光線,遠山高聳,一望無際的翠綠撲面而來。
可能是這幾天見慣了冰天雪地,此刻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中,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
貓屋還是那個貓屋,聽著像一間房屋,實際上是建立在一片廢墟之上,獨屬於貓貓們的城市。
這些貓里有普通貓咪,也有會說話的忍貓,擅長製造忍具,再加上精明的頭腦,早已建立起自成一脈的經濟鏈。
具體情形,用四個字足以形容:
豐饒之間。
在這裡,你可以看到無數隻大大小小的貓咪,在大街小巷上躥下跳,也只有宇智波一族,才有進入貓屋的方法。
「嗯……該回去找斑大人了,回基地的路,光曾經帶我走了那麼幾次……我記得是……嗯……」
神羽低頭沉思,眉頭越擰越緊。
「我原來有這麼……路痴嗎?」
他終於意識到了不對勁。
原來的他,雖然分不清東南西北,但對於自己走過的路,記憶卻並不模糊,來自宇智波的動態視力,以及超高靈魂強度所帶來的記憶力,會讓他記住自己走過的每一條路。
在鐵之國也就算了,畢竟是第一次,不認路是正常的。
可現在……
從貓屋到神無毗橋這條路,他可沒少走,沒道理記不住!
人類的方向感都是天生的,與動物不同的是,人類體內並沒有專門感應地磁場的器官。
換句話說,人類的磁感太弱了,因為人本身具備的五感以及視覺已經足夠保證生存,磁感就太多餘了,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人類多餘的磁感應會退化,乃至消失。
也正因如此,人們會更依賴視覺記憶能力,來定位自己在空間中的位置。
假如說,你要去一個地方,你的腦子往往會在第一時間想像出目的地的大致模樣,然後是周邊的環境,再按照以往的記憶,根據自己現在的位置按圖索驥,一步步構思出大致路線。
可現在的神羽,這段有關於路線的記憶,出現了分裂!
直覺告訴他,南邊才是目的地的直線位置,可忽然又覺得,東、西、北才是正確的方向。
每一段分裂的記憶都與腦海中的位置產生了貼合,這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又好像往哪裡走都是錯的。
「魔虛羅!」
遇事不決,他果斷開啟萬花筒寫輪眼,「魔虛羅」在一陣紅光中緩緩運轉。
在無限適應力的加持下,他一寸寸內視自己的身體,同時不斷回想著記憶中的路線。
「不對勁!是我的身體出現了問題。」
「在某種力量的干擾下,曾經存在於我腦海中的路線記憶出現了混亂。」
這難道是……磁感?
莫非在某次適應下,我的大腦進化了磁場感應能力?
他猛地抬頭,一下子抓住了問題的關鍵點。
「是……飛雷神之術!」他默默握緊了拳頭。
飛雷神之術的本質,說到底還是藉助查克拉印記進行空間跳躍,是毫無爭議的時空間忍術。
而在空間之中,存在著一種均勻分布的物理場,是由無數運動中的微小粒子構成的、傳遞實物間磁力作用的矢量場,這便是磁場。
它指存在於宇宙空間中,是空間中的一種重要環境因素 ,既可以是宇宙和星體內部的電流在空間產生的磁場,也可以是空間的電流體系產生的磁場。
空間磁場的擾動和變化,影響著空間帶電粒子的分布和變化,也就是說,空間如果產生波動,磁場就會發生變化。
神羽眉頭緊鎖,先前與扉間那一戰,之所以狼狽不堪,就是因為他把全功率運轉的「魔虛羅」都放在了適應「飛雷神之術」上,但空間偉力何其浩瀚,直到被扉間轉移到深海,他都沒能完成適應。
在這之後,他甚至想用「魔虛羅」去適應一下自己的「天之常立」,可惜,同時催動本源的力量,無異於自相矛盾。
況且「天之常立」的本質是從時間狀態改變空間狀態,並不會造成空間波動,因此,對於空間的適應一直處於停滯狀態。
這也讓他明白,現在的「魔虛羅」很難藉由忍術去適應世間萬物的本質,即使能做到,也要花費難以估量的時間。
但針對於「飛雷神之術」,「魔虛羅」給出的應對方案是,進化出磁場感應能力,以及時察覺空間的細微變化,這樣就可以在空間波動的瞬間做出反應,直接預判目標的空間落點!
但……因為進化不完全的原因,他並沒有成功適應飛雷神,因此,不完全進化的磁感無法和原本的視覺記憶力產生同步,所以才會互相干擾!
「要是不能完全適應飛雷神,原本的方向感和新生的磁感應就會一直相互干擾,導致我成為路痴!」
怪不得……我為什麼會在鐵之國原地打轉……
「魔虛羅」的適應如果不完全,有可能導致我出現一些奇怪的問題,這個……以後要注意了。
他長呼一口氣,看向天邊。
千手扉間……我會去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