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葉37年,9月12日。
雨之國北部,石脊山。
大地昏暗一片,從某一時刻開始,陽光便以肉眼可見的程度逐微弱,天色變得柔和而略帶暗淡。
抬頭望去,目光透過層層寡淡的烏雲,太陽的輪廓模糊而虛幻,月球的虛影逐漸平移,化作吞噬光明的暗影遮擋住太陽,整片天空都開始出現微妙的變化。
今天是金環日蝕,是個特殊的日子。
但對於某人來說,這不僅僅是天象的特殊,更是他人生的轉折點,邁向長生的第一步。
整座山脈的海拔最高點,有著一處平整的石台,提供了最佳觀賞點。
但若將視角拉遠去看整座山,頂端的石台卻顯得非常突兀,明顯是被某種不可思議的偉力生生削平了山頂,人為築造而成。
冷風呼嘯,濕冷的空氣吹拂而過,高處不勝寒。
「一切都準備妥當了?」
「您就瞧好吧,師父。」
卑留呼搓了搓手,望著石台正中心的法陣,神色難掩激動。
神羽站在台階下方,老神在在地望著最高處的陣台,露出幾分感興趣的神色,宇智波念與大蛇丸分別立侍左右。
今天是他這個便宜徒弟的重要之日,作為授業恩師,他當然不能缺席。
再者說,「鬼芽羅之術」這種奪人基因和血跡限界的合體忍術,無論放到哪裡,都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奇術,就算是神羽,也覺得新奇無比。
倘若卑留呼真的能像原時空那般有所成果,那也不枉他當年的引路和栽培了。
神羽輕輕一笑,自顧自往後坐去。
身旁的念見狀,立刻雙手一扣,數條木藤從石台先後冒出,在半空交織編織,飛速形成一把古色古香的藤椅,供神羽落座。
隨著時間的推移,金環日蝕悄然上演。
天空風雲變幻,仿佛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潑墨弄彩,重新繪製,太陽的光輝不再是往常的耀眼,而是戴上了一層薄薄的金色面紗。
透過愈發細微的縫隙,散發出柔和而神聖的光芒。
「快了……就快了……」
卑留呼雙手微微戰慄,儘管已經在心裡演練了千百遍,但等這一刻真正來臨時,他還是免不了緊張。
石台頂端,密集的墨色術式組成蛛網般的法陣,而法陣正中心的木柱上,正吊著一個氣息奄奄的忍者,正是岩隱村的爆遁血跡,狩。
卑留呼深呼吸了一口山頂的冷空氣,讓自己興奮的神經稍稍冷卻,開始全神貫注。
當月球的虛影幾乎完全遮住太陽時,只剩下一圈細細的金邊,仿佛一隻懸掛在天空中金色指環,整個天空仿佛被染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
卑留呼心中默默計算著時間,同時一步步拾階而上,站在法陣中心。
金色光暈拂過神羽等人的臉龐,向著大地傾灑,遠處山巒被染上了淡淡的金輝,樹木的輪廓在金光的映襯下層次分明,宛如置身夢境。
這一輪介乎虛幻與現實之間的金環懸掛當空,同時映入卑留呼的雙眼。
「就是現在!」
卑留呼雙手交錯,一板一眼地完成了複雜的結印,仰頭直視金環日輪,讓自己充分沐浴在金色的光暈中。
「融合吧!鬼芽羅之術!」
空氣似乎沉寂片刻,旋即,一團陰影從卑留呼的身體蔓延而出,將木柱上的狩緩緩吞噬。
在日光的渲染下,這灘平時宛如墨汁般的東西,此刻竟泛起五顏六色的光華,將卑留呼與狩的身體同時包裹,形成一枚五彩繽紛的巨卵。
這個過程看似緩慢,實際上只是幾秒鐘的事。
看台下,一直安靜觀摩的大蛇丸忽然微微皺起了眉頭。
「念,你覺不覺得,卑留呼這次的鬼芽羅術式和先前不太一樣?」
「有麼?」念凝神細看,片刻後搖了搖頭,「我沒看出來什麼區別,非要說的話,應該是天象帶來的影響吧。」
大蛇丸沉默不語,默默記下了這個現象。
很快,巨卵一寸寸縮小,最終定格成清晰的人形,過程中,天空的金環逐漸閉合,每一次變化都伴隨著世界色彩的微妙轉換,從明亮的白晝到深邃的暮色,再到漸漸恢復的日常光景,
待月亮的虛影完全從日輪中偏移,融合儀式也隨之完成,一個全新的卑留呼出現在眾人眼前。
臉龐清秀,白髮飄飄,樣貌與先前沒有太大區別,但體型卻縮小了一些,仿佛年輕了幾歲一樣。
他摸了摸額頭,那一顆鮮艷的紅痣依然存在,這是他當年為了模仿神羽眉心的無極印記,刻意弄出的標記。
同時,這也是他判斷自我的標準,畢竟「鬼芽羅之術」是一個先融合,再吞噬的合體忍術,倘若自己最在意的紅痣消失,那就代表吞噬失敗……他便不再是他了。
所幸,這第一次的吞噬,他成功了!
「師父!」
卑留呼第一時間看向神羽,滿眼欣喜。
神羽微微一笑,從藤椅上起身,緩慢而堅定的拍了拍手。
在他的帶動下,念最先開始鼓掌,而大蛇丸一開始是嫌棄的,但瞥見卑留呼殷切的眼神,禁不住微微一愣。
他回想起了這個同僚兼兄弟日日夜夜投身科研的忙碌身影,終於露出一絲微笑,也跟著賣力鼓起掌來。
卑留呼大受感動,眼圈「刷」的一下就紅了,瞳孔濕潤,他馬上就要哭出來了。
「我終於……邁出了這一步!」
……
片刻後,卑留呼終於從興奮狀態中冷靜下來,開始實驗自己的力量。
在神羽等人的旁觀下,他微微閉眼,感受著體內查克拉蘊藏的力量,忽然愣住了。
「怎麼樣,你已經擁有爆遁查克拉了嗎?」大蛇丸第一個問。
「不……不是爆遁……」卑留呼喃喃著。
「先說好,我可沒抓錯人。」大蛇丸果斷開口,試圖撇清關係。
「不是你的問題,應該是我先前提過的,融合的過程中,體內的陽遁查克拉產生了干擾,讓爆遁血繼限界發生了一些改變」
卑留呼苦笑一聲,抬手結印,引動體內這股陌生的查克拉,緩緩匯集在手掌。
倏地,他的整隻手掌變得烏黑一片,質感光滑,陽光下泛著明顯的金屬光澤。
「鋼遁?」神羽脫口而出,眼底一抹瞭然之色。
「鋼遁?」卑留呼聽到了這個名字,喃喃自語:
「這個好,這個好,既然是師父賜名,那以後就叫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