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命運總是在不經意發生了改變,在1873年歲末丁大栓辭了工來到了馬迪塔,成了種植園裡的「學徒監工」,開始了他的學習之旅。
對於他來說,每天的工作並不算複雜,就是跟著佐騰——一個來自日本的監工後面,學習著他如何管理勞工。
就像是刻意顯擺似的,跟在他身邊的佐藤,總是會不時的用手中的藤條時而抽打著那些勞工。
當然他下手並不重,畢竟這勞工是要幹活的,如果把他們給打傷了,打殘了,那誰去幹活呢?
所以每一下都打的很有分寸,其實這也是技術活,既要讓他們感覺到痛,也不能因此影響到他們的勞動。
「先生,您看這些人,要是不盯緊了,他們肯定會偷懶,想讓他們不偷懶,最關鍵就是要每隔一會就要抽人,不過也不能一味的抽,還得給點甜頭……」
種植園裡的活很瑣碎,但是對於丁大栓來說,他確實在認認真真的學習,學習著如何管理監工,如何使用勞工,甚至不過才幾個月的功夫,他就學會了幾句當地的土語,就在他第一次嘗試著用土語誇獎勞工時,臉色大變的佐騰連忙制止他,然後說道。
「先生,你可是大明人,只需要和他們說華語就行,他們懂不懂沒有關係,最關鍵的是上下有別!」
上下有別!
丁大栓又學到了一點,在殖民地很多事情都和本土不一樣,但可以肯定的是,在這裡作為大明人生活是很舒坦的。
一個傍晚,操勞了一天,回到自己的房間,剛想睡下時候,他的房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位大約十三四歲模樣女孩走了進來,女孩並不是土著女孩,而是混血女子。
女孩隱約的帶著一些土人的膚色,不過相貌更像白人。
是她,在來到種植園的第一天,他就看到了這個女孩,她的父親是種植園裡的監工費里南多,在這裡種植園裡,有很多智利戰俘,他們大都已經在本地落地生根,和本地的土人生兒育女。
像她這個年歲的女孩,肯定最早的那批戰俘的子女,她的父親費里南多早就已被釋放了,但他肯定留在了這裡,一來是因為沒有錢買船票,二則是因為他在智利的妻子早就嫁給其它人,至於三,他自己可能也有兩三個土人媳婦,生了一堆子女。費里南多有四個土人老婆,最小的也就只有十三四歲,她們為他生了十六個孩子。
她好像是年齡最大的,叫夏雨荷。看起來身段像十五六歲的女孩,可實際上壓根兒就沒有這麼大,那些西洋人差不多都是這樣,即便是混血兒也是如此,十幾歲的身段看起來就和大人沒有什麼分別。
費里南多他們都喜歡給孩子起一個華夏式的名字,至于姓氏,可能是他的第一個老闆的姓。
女孩的黑眼睛很漂亮,長長的睫毛,纖細的捲髮似波浪般起伏。當她走進房間裡,見到丁大栓大膽且毫不掩飾地以一種讚賞的目光盯著她看時,她那微微泛棕的面龐上泛起了一朵紅暈。她整潔合體的衣著更加襯托出身段的苗條,一身女僕裝讓她的外表看起來很端莊。
丁大栓的眼睛打量著女孩,有些疑惑,又有點兒欣賞。
「先生,等你離開這時,你願意帶我離開這裡嗎?」
女孩看著他問道。
「什麼?」
「我知道先生是這裡的學徒,以後你肯定會有自己的種植園,等你離開的時候,先生會送你一些禮物,不僅有監工、勞工,還會有女僕,只要你願意帶著我離開……」
女孩一邊說話,一邊解開白色的圍裙系帶說道。
「我可以為你做任何事情,先生,您不要誤會,我,我只是希望有一天,能夠成為您的女管家……」
在女孩的走過來的時候,丁大栓有點兒懵了,他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是有點兒茫然面對著這一切。
次日清晨,在女孩從他的離開時,丁大栓仍然覺得一切就像是做夢一樣。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先生,這很正常,肯定是費爾南多那個傢伙指使的,他是老爺從種植園裡帶出來的,他肯定希望女兒被你帶出去,將來不僅可以成為您的女管家,也許會給你生個孩子……真是一個精明的傢伙。」
在說道著費里南多的「心機」時,佐騰的眼光中充滿了羨慕,畢竟,夏雨荷可是種植園裡有名的大美人,和其它的監工一樣,佐騰也曾幻想過把她娶走,現在連想都不用想了,那些人一個個的可都精明著呢。
這……女孩投懷送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就是為了將來和自己一起離開這裡?
丁大栓有點兒發懵,在新幽州永遠都是男多女少,為了娶媳婦大家都是顯神通,而在這裡呢?
居然會有人主動投懷送抱,而且還是一個漂亮的大閨女,這一切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
這樣的好事兒在大明碰都碰不到啊。當然也不能這麼說,畢竟,在大明的工廠之中還是有很多日本女工的。她們同樣也渴望嫁給大明人,不過在大明那邊僧多粥少,那些日本女工也就有了挑選的餘地。
「先生,雖然夏雨荷很漂亮,可是將來您肯定要找個大明人,至少要娶個日本人作為正室,就是老爺再怎麼寵那位楊夫人,他將來肯定還是要娶大明人為正室的。」
在心裡已經認準了丁家種植園「工頭」位置的佐騰,對主人可謂是盡心盡力的,在他看來,將來丁大栓就是他的主公,自然要儘可能的幫他出謀劃策了。
其實,這也是在殖民地最大的特點,那些日本來的監工就像大明人最忠實的……走狗,他們在戰場上衝鋒在前,平定土人的叛亂,他們在種植園裡督促土人工作。相比於白人,他們更為可靠。
而對於佐騰這樣的日本人來說,他們也把自己的位置擺的很清楚,他們就是主公忠誠的部下,不僅僅只是監工,是隨時可以為主公去死的那種。
甚至在過去的多年間,在土人襲擊種植園時,日本監工拼命保護老爺,最後全部死亡的事情,雖然土人襲擊這種事情非常罕見,但是日本監工的忠誠,基本上是不需要懷疑的。
其實,這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在英國的殖民地結構里,印度人永遠是最忠誠的,因為印度人很清楚,他們的權力來源於那裡——源自英國人,沒有了英國人,他們屁都不是。所以他們對英國主子的忠誠度是世所共睹的,他們向上諂媚,向下蠻橫,就是靠了數以十萬計的印度狗腿子,英國人統治著大半個非洲,甚至在香港、在租界印度狗腿子也是隨處可見的。
像佐騰這樣的日本人,他們當然也非常現實,他們或許夢想著歸化成為大明人,但是在此之前,他們肯定就是大明最貴實的狗腿子,為大明的非洲事業添磚添瓦……
其實,在大明的海外拓殖事業之中,大明是需要這些人的,畢竟,他們才是真正的帝國耗材!
帝國的拓殖事業是需要耗材!
並不局限於日本,有時候,孝子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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