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東坐著車回到了回到了省紀委辦案大樓,同行的還有蘇沐芸。
可以說兩個人在一天之內,兩度前往省紀委規定賓館,兩次回到省紀委辦案大樓,每次相隔的時間都不長,非常的離譜。
回到了省紀委辦公大樓之後,張凱朝著楊東說道:「楊組長,一會見了人,一定要拿出你百分百的警惕性和積極性,知道嗎?」
張凱說這個話的時候,面色是有些複雜的,但是複雜背後隱藏的則是羨慕。
有些時候吧,機遇這種東西,真的是羨慕不來的,也是別人求不來的。
偏偏這一次被楊東趕上,不得不說這大概就是楊東的命運使然。
但這也讓張凱心裡有了決定,以後一定要和楊東搞好關係才可以,千萬不能得罪楊東,也不能招惹楊東,能夠做朋友是最好。
即便因為一些政治理念和政治觀念的不同,也絕對不能成為政敵就是了。
這就是張凱此刻心裡想的事情,別看自己已經是副處級的幹部。
可是楊東的上升勢頭才是最猛的啊。
要知道楊東如今虛歲不過二十七而已,這要是三十歲之前就達到副處級幹部,等三十歲之後成為正處級幹部,那可真的是潑天貴氣砸在身上。
「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這麼神神秘秘?」
楊東還沒有開口問的時候,一旁的蘇沐芸都忍不住了。
蘇沐芸還沒見過這麼神秘莫測的時候,可是這一次真的把她好奇心勾起來了。
「蘇組長,你一會就知道了。」
張凱知道蘇沐芸的身份,表現的很是客氣,但依舊沒有說真相。
這種東西,還是留給楊東慢慢感受最好吧。
自己縱然可以告訴楊東,從而拿了一個知會楊東的小人情,但這樣做的話落入下乘了,根本就划不來,也破壞了這一次機會。
他要的是以真誠真摯的態度,對待楊東,從而得到楊東同力度的回報。
楊東跟著張凱往裡面走,來到省紀委一樓大廳之後,就直接奔著一樓走廊最外側角落處的辦公室而來。
楊東越靠近這裡,心裏面的疑慮就越少。
等到楊東看到省紀委老幹部管理處的牌子時候,他基本上已經明白寫什麼。
如果不出所料的話,自己和蘇沐芸所說的那些話,那些義正言詞的話,可能真的被某個退休的老幹部聽到了。
當然楊東也是有意的,他看到老幹部管理處的門虛掩著,他當然不會錯過這種機會。
不管有沒有效果,都必須要做,絕對不能因為懶惰而不做這種事。
「敲門之後,進去吧。」
張凱來到老幹部管理處辦公室門口,朝著楊東說著,囑咐著。
「好!」
楊東心裡有所準備,所以敲門很正式和有禮數。
敲了三下門之後,聽到了裡面有領導說了一聲進。
於是,他開門走了進去。
進去之後,楊東其實心裏面是有一些準備的。
因為省紀委老幹部管理處肯定有很多老幹部,時常因為無聊或者辦理什麼事情,需要在這裡打個站。
所以總能夠碰到一些老幹部,而這些老幹部當然就是以前省紀委工作過的領導,後來退休的紀委體系老人。
但是楊東無論如何都不敢相信,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的一個誠心之舉,一個故意的行為,卻把這位老人給吸引到了。
這絕對是有心插柳柳成陰啊。
「胡秘書長,您好。」
楊東卻必須裝作不認識這位老人,而和旁邊站在地上的胡文中打招呼。
胡文中,他當然是認識的,省紀委常委,省紀委秘書長兼省紀委辦公廳主任。
但是這位此刻也站著,而沙發上的朴裝老人坐著,拄著拐杖,一臉的正派,縱然滿臉溝壑,枯瘦的很,乾癟的手掌也有些嚇人。
可即便如此,老人的這一雙銳利的眸子,哪怕年紀大了,依舊可以閃爍著鷹一般的眼眸。
「楊東同志,剛才是你在門口說的那句,正義不需要好處,是吧?」
胡文中笑眯眯的開口,問著楊東。
楊東聞言,心裡明鏡一樣,但是他得裝啊,必須裝下去。
於是他詫異的抬起頭,看向胡文中秘書長,開口說道:「秘書長,您怎麼知道?」
胡文中見楊東答應了,這才打消心裡顧慮。
看來真的是楊東啊,這小子的命還真是好啊,不僅蘇玉良看好他,關木山看好他,尹鐵軍看好他。
而如今看好他的隊伍又壯大了,就是這位八十多歲高齡的老人,童老。
童老八十六歲了,1922年生人。
在12歲的時候就跟隨戰友們一起爬冰臥雪,闖過最艱難的征途。
後來又先後歷任吉江省第二副書記,第四書記,副書記,書記,最後在八十年代成為政協主席退休。
就是這一位省部級的退休領導,老人,他叫童工。
童年的童,工人的工。
童工老人如今頤養天年,每天就喜歡養養花,澆澆草,喜歡看書,下個象棋而已。
平時基本上也不會麻煩黨和國家,甚至他都沒有留在京城,而是回到老家吉江省,在北春市找了一個小院子居住。
不過這位老人富有正義感,每個月都會來省紀委一次,問一問省紀委的工作,或者見一見省紀委的領導們,為他們堅定革命思想。
當然沒了什麼權力的富工,也有很多省紀委領導不愛搭理他,卻又不願意當著他面不理,所以遇到了就能走就走,能擋就擋,能跑就跑。
這不,就連省紀委書記蘇玉良,都不想和這位老人有什麼交流,主要是頭疼,倒並不是有什麼不屑或者不滿。
所以胡文中這個省紀委秘書長,就只能硬著頭皮頂上來。
老人嘛,總是喜歡絮絮叨叨的講一堆事,很正常。
而且翻來覆去的就是那一套,重複講。
一開始可能覺得新鮮,時間長了就不好了。
楊東來了。
這讓童老緩緩抬起頭來,看向了楊東。
這一眼,仿佛穿透了楊東的內心,楊東只覺得自己血液都凝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