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老人,孩童時期父母雙雙餓死,從小被叔叔養著,但叔叔也病死了,那一年他才十歲。
沒了親人,就在外面流浪,打童工,走街串巷的賣報。
十一歲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一個渾身是血的西裝男人,這個人就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恩人和最親的同志。
男人傷好之後,介紹他加入了我黨。
不過只有十一歲的他,就參加了部隊的戰略大遷徙,大轉移,爬雪山,吃樹皮,食不果腹,沒有棉衣,腳上只剩一隻草鞋,咬著牙跟著大部隊。
這一路,生病不知道多少次,都被強大意志克服,活了過來。
十六歲,身體發育好了,就出去作戰,奮勇當先,上戰場,打鬼子。
每次戰鬥,都要先登之功,也不管子彈能不能擊中,就是往前沖,大刀砍下鬼子頭顱,長槍刺破敵人喉嚨。
漸漸的在部隊裡面有了鄭閻羅的稱號。
三十二歲,受封中將,是我國我黨最年輕的中將。(杜撰人物)
三十五歲到四十五歲期間,在外國駐使,駐外大使兼武官。
五十三歲在吉江省擔任副省長。
五十五歲擔任京城第二副書記。
五十八歲擔任我國外交部門重要領導之一。
六十二歲任職政協內部分組的FG級領導之一。
六十八歲正式離休,一直到現在,休養在京城。
老人家是九江人,祖籍西江省。
老人就是鄭老,鄭紅江。
這個名字還是『先生』給他起的,是他這輩子最引以為傲的事情。
他少年時期都沒有名字的,都叫他鄭狗娃。
紅江,紅了西江。
蘇沐芸帶著楊東,默默的跟在鄭廣成後面,三人一起跟著老人進屋。
家裡很古樸,也很簡單,遠遠沒有大領導該有的排場。
老人家從不講究那玩意,對他來說,能從戰場活下來,而且能夠吃飽穿暖,已經足夠好了。
「廣成,去祖祠,英祠上香!」
老人家拄著拐杖坐在太師椅上,然後慢條斯理的朝著鄭廣成開口示意。
鄭廣成聞言,止住哭聲,擦乾眼淚,轉身去祖祠,英祠。
祖祠供奉的當然是祖宗了,是鄭家歷代祖先。
而英祠供奉的是鄭老年輕時期的戰友們,尤其是那些無兒無女就犧牲的戰們,英靈排位都在英祠供奉。
「小沐芸,你先出去。」
「我跟你這個對象,楊東同志,聊一聊。」
鄭老看向蘇沐芸,示意蘇沐芸出去。
蘇沐芸聞言,點了點頭,眼中略有些擔憂。
不過想到楊東的本事,微微放心。
她走出中堂,去給幾個人泡個茶,洗個水果。
楊東站在中堂內,一個人站在鄭老的面前。
鄭老拄著拐杖坐在楊東身前,也沒開口,就是這麼盯著楊東。
目光犀利如鋒。
盯了大概半分鐘之後,老人家才緩緩開了口。
「聽說你是工農階級出身?家裡現在做什麼的?」
老人嘛,都喜歡稱呼工農階級,這是值得榮耀的事情。
「是,我家從我爸開始往上數,幾代都是農民。」
「我爸媽現在也種地,家裡有五垧地。」
楊東老老實實的回答鄭老的問題,後者怎麼問,自己就怎麼回答。
「不錯,你還是根正苗紅的農民子弟。」
「你今年多大?」
鄭老繼續開口問。
他對楊東不了解,這次是第一次聽蘇沐芸說楊東。
所以現在,他總要了解一番。
蘇沐芸的老子蘇玉良不靠譜,極有可能為了政治因素把蘇沐芸嫁出去。
但作為外公,他得為蘇沐芸的幸福考慮。
正因為鄭廣成的政治婚姻,差點毀了鄭家,也差點毀了鄭廣成。
所以他這些年思想進步很多,不再那麼老古董,也開始接受自由戀愛,自由婚姻這一套。
他不希望外孫女結婚之後,過的不開心。
「我是1981年出生的,過了年就29歲了。」楊東繼續回答鄭老的問題。
「二十九歲,副處級縣領導,升的挺快啊。」鄭老盯著楊東問。
楊東明白老人的意思,無非想問,是否是因為蘇玉良的原因,對自己拔苗助長了。
「我是吉大畢業,同年參加工作,在…」
楊東開始介紹自己的履歷,從自己大學畢業這幾年都說了一遍,尤其是在市紀委,在省紀委巡視組,在慶和縣,重點說明。
「你小子不錯啊,寧折不彎,以微末身份掀翻那麼多領導?」
鄭老吃驚了,他還以為楊東被蘇玉良硬提拔起來的,沒想到還真有幾把刷子啊。
「幹部紀律的事,不敢擅專,不敢徇私,不能枉法。」
楊東開口,回答老爺子。
鄭老深深的點頭,滿意的笑了:「不錯,不錯,真不錯。」
「怪不得小沐芸能看上你,跟你結為夫妻。」
鄭老滿臉的欣慰,誇獎著楊東。
從一開始帶著挑剔謹慎的目光和想法,現在逐漸對楊東認可並且滿意。
一個能夠在紀律部門做出成績的幹部,至少說明品質不錯。
但同時能夠在政府部門做出貢獻,而且是重大貢獻,更是不容易。
一個東北地區的窮縣,今年能夠招商引資136億元,超越去年兩倍的數值,太不可思議。
當然不可能全都是楊東的成績,但至少楊東的存在,影響了其中百分之五十以上因素。
能做事,敢做事,紀律,政府經濟發展,都很不錯。
楊東是一個全面型的年輕幹部,後備幹部。
這樣的幹部成為蘇玉良的女婿,還真是…
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蘇玉良哪來的狗屎運?
他真不希望蘇玉良有這樣的女婿,因為這樣一來蘇系越發的強盛。
可蘇玉良的女婿,就是他的外孫女婿,這是打著骨頭連著筋的絕對血親。
看不上蘇玉良,不代表對蘇沐芸這個外孫女也不好。
相反,他很喜愛蘇沐芸這個外孫女。
蘇沐芸也是因為有外公,童年才沒有那麼灰暗。
不然,一個爹工作忙,不管她,娘跑國外了,她從小指不定要經歷多少苦。
楊東直至今天,此時此刻,才明白蘇沐芸的清冷孤傲,是繼承誰的了。
就是跟眼前的老爺子,有絕對關係。
別的不說,看一看老爺子家裡,中堂牆上掛的幾幅字,還有竹畫,水墨畫,都是竹子和石頭。
由此就可以看出來,這個鄭老的性格有多麼剛硬,骨頭有多麼堅硬。
「不要拘謹了,我認可你了,你坐下跟我說話,跟我聊聊天吧。」
鄭老笑著擺手,示意楊東坐下來。
他已經通過自己的考驗。
「是,老爺子。」
楊東點頭,坐下來。
「叫外公!」
聞言,鄭老不滿,噘著嘴糾正楊東的稱呼。
「是,外公…」
楊東立馬改稱呼,喊外公。
鄭老這才喜笑顏開的點頭。
這一點和童老一樣,像個老小孩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