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隊行至第二日夜裡,所有的士兵們都疲憊不堪。
藍玉這才下旨原地休整,卻也只給了兩個時辰。
這會兒馬車裡的藍可兒,已經被折騰的上吐下瀉,臉色難看的要命。
若不是周英從旁調和,怕是這會兒就差不多就折騰死了。
馬車終於停了,外頭的士兵們也在扎帳篷,藍可兒面色蒼白,聲音沙啞:「可能休息了??」
「藍將軍只給了兩個時辰的時間,等會兒紮好了帳篷,就抓緊休息吧。」
「什麼!?只有兩個時辰!?」藍可兒一臉不可置信:「那怎麼能休息的好呀!?」
「藍將軍向來嚴苛,也不是一日兩日如此,你作為他的女兒,應該是知道的吧?」
周英顯得很平靜,早就想到了藍玉絕不會讓他們睡足的。
藍可兒卻因此發了火氣:「我受不了了!他這樣做,也太過分了吧!?」
「那些身強體壯跟著他走南闖北大殺四方的士兵也就罷了,可隨軍的侍女,內侍等,還有官員,也跟著他這般折騰吃苦,用不了多久,都得死人!!」
周英卻依舊平靜:「常跟藍將軍打仗的人都知道,只能說咱們倒霉了!!」
「不行,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只見藍可兒的臉上閃過了一絲堅定,隨後先起車連接下馬車,幸好一把被周英給撈了回來。
「你幹什麼去啊!?」
「我去找他!!好好問問他,他就是這麼當將軍的!?他把不把士兵們,隨從們,官員們當人啊!?」
看著藍可兒如此氣憤,周英知道嘆了口氣:「我們所有的行程,都是和藍將軍一起的,咱們休息兩個時辰,藍將軍也是一樣,為何將軍可以,咱們卻不行?」
「行什麼行啊!?他體格子壯的像頭牛一樣,咱們怎麼經得起跟他一起折騰的啊!?」
藍可兒氣的要命,硬是一句話也聽不進去了。
周英也拉不住她,嚇得只好跟著她一起下了馬車。
外頭吵吵嚷嚷,大家都在扎著帳篷。
而藍玉則是坐在一塊大石頭上吃肉喝酒,看上去好不快活。
藍可兒眼尖,一眼就瞧到了藍玉。
二話不說就沖了過去,這可給周英嚇得大驚失色,連忙跟在身後。
當藍可兒衝到藍玉跟前時,直接就將他手中的酒壺給奪了過來。
「老頭子,你想做什麼!?累死咱們這群普通人麼?光帶著你的士兵去打仗,用不著別人了是吧!」
藍玉本來與身旁的人說的開心,一聽這熟悉的聲音,當時就懵了。
差異的抬頭看著面前的藍可兒,甚至還以為自己在做夢。
「可……可兒!?你不是在家麼!?」
「我……我才喝了幾口,喝多了!?」
他甚至還揉了揉眼睛,像是覺得自己的眼睛蒙了塵,看不清東西似的。
這一系列操作,把一旁的周英都給逗笑了。
藍可兒掐著腰,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了:「我在問你,就兩個時辰,夠什麼的?」
「統共一天兩夜了,大家甚至連喝口水的功夫都沒有,估計好容易歇下來,你居然只讓大家休息兩個時辰?」
「我說人心都是肉做的,你這顆心怕不是石頭做的吧!?」
藍玉在軍中意氣風發,向來都是說一不二。
如今被閨女如此說,到底是覺得有些丟人,趕緊壓低了聲音:「可兒!你在說什麼呢?快閉嘴!」
「我憑什麼閉嘴啊!?」藍可兒本就氣憤,根本就壓不下來,所以更是顧不得那麼多了。
「藍玉!!你趕緊下令,讓大家多休息幾個時辰!!」
「這……」藍玉雖然對自己的閨女有著幾分懼怕,但他該有的威嚴,還是不送挑釁的。
所以一時間,竟然梗著脖子,直接就拒絕了:「藍可兒,我雖不知你如何混進軍中,但既然已經下了的旨意,是無法收回的!」
「哦?是麼!?」
藍可兒並沒有因此而妥協,只是轉頭看向藍玉身邊的人:「你!立刻傳將軍令,請大家在原地休整四個時辰後再啟程上路!」
跟在藍玉跟前的人都知道藍玉是很懼內的,只是這個內並非是他的妻子,而是他的女兒。
並且對自己的女兒也幾乎是言聽計從,更是捨不得女兒掉一滴眼淚。
所以身邊的人一時間有些猶豫糾結,也不知該當如何是好。
藍玉則是有些不高興的看著藍可兒:「可兒!不要再胡鬧了!」
「即便你是我的女兒,也不能代替我下達軍令!!」
「藍玉,今日你若是不聽我的,讓咱們父女輕斷,日後便不必再見了!!」
藍可兒是最懂得如何拿捏藍玉的,就這麼簡單的一句話,不嚇得他大驚失色。
果然,藍玉的臉色當即就變了,就趕緊壓低聲音:「可兒,你在說什麼呢?快別胡鬧了!!」
「我說過我沒有胡鬧!」藍可兒卻向後退了一步,與藍玉拉開距離:「你確定不聽我的嗎??」
藍玉見狀果真有些急了,趕緊伸手想要去拉住藍可兒。
但藍可兒卻根本不讓他觸碰自己:「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眼見著氣氛有著劍拔弩張,身旁的其他人也是一句話不敢說。
大家都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藍玉和藍可兒。
藍玉站起身來:「可兒!!你……你給爹點面子!這麼多人呢……」
他說著,又往藍可兒跟前靠了靠,就連聲音,都帶著幾分祈求。
藍可兒卻壓根不打算給她爹這個面子,更是嚴肅認真:「藍玉,下軍令!!」
像是得到了最後的通牒,即便藍玉臉上全然都是不願,最後卻也只好妥協,轉頭下了命令:「吩咐下去,原地休整四個時辰後上路!!」
身旁的人趕緊去傳了命令,在場就只剩下了藍玉藍可兒和周英。
藍玉這才對藍可兒說:「爹已經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了,你如今可不生氣了?」
藍可兒卻還是翻了白眼:「你早該如此的,正當所有人都像你一樣,毫不怕累,隨意折騰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