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折月有些無奈地道:「大師父,你這是要做什麼?」
國師回答:「我來為你正名,你是我的親傳弟子,怎麼可能會發生給人算命算不準的事?」
「你能給那姓齊的算上一卦,那是他們前世修來的福氣。」
「他還造你的謠說你算不准,這事不能忍!」
其實師折月對於齊振北和齊靈兒不相信她算命之事,早就不放在心上了。
畢竟這兩人如今都死了。
但是國師卻不能忍!
師折月的卜卦之術在他看來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他容不得任何人質疑。
師折月覺得他的這個勝負欲多少有些奇怪,只是他就是這麼一個奇怪的人。
他介意這事,想要為她正名,那就由得他去吧。
大國師的不懈努力下,邊城所有人都相信當初齊振北是在造師折月的謠。
而當初齊靈兒妖化殺了很多邊城的百姓,這一對父女在邊城原本就聲名狼籍,到如今就更差了幾分。
之前齊振北還有幾個鐵了心效忠他的部下,到如今他們也動搖了。
他們之前還想著要使些法子為難一下燕瀟然,經此一事之後,他們便徹底放棄了。
因為如今的燕瀟然展現了十分強勁的實力:
雲嶺關那一戰,他以少勝多,將達達人趕回了他們的草原。
他還和達達人簽署了不戰協議,未來幾年雲嶺關都不會再有戰事。
燕瀟然做到了當初老燕王沒能做到的事。
再加上師折月幾人在他的身邊,之前雲嶺關前有巨龍騰空之事他們也已經聽說。
龍代表著什麼,這是人盡皆知之事。
也因為這件事情,邊城之中便有了一個說法:
燕瀟然得龍相助,身份不同尋常。
燕瀟然聽到這個傳聞有些頭疼。
龍代表的是皇權,皇帝被稱之為真龍天子。
眼下燕瀟然被傳出這樣的傳聞,傳回京城之後只怕昭明帝會更加忌憚。
燕瀟然有些發愁。
國師看到他發愁的樣子一臉高深莫測地道:「這件事情,我覺得不需要發愁。」
「不管皇上會不會對你生出猜忌,你都是燕王。」
「你的封地在邊城,你得到了邊城所有百姓和士兵的擁護,只要你不回京,他就奈何不了你。」
他說到這裡意味深長地道:「畢竟你如今已經不是完全沒有根基的番王。」
燕瀟然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朝他看了過去:「國師的意思是……」
「我沒什麼意思。」國師一臉正氣地道:「我只是說了一些實話罷了。」
「至於我這實話你要怎麼去想,就與我無關了。」
燕瀟然:「……」
他也國師相處的越久,就越是發現老頭子壞得很。
國師伸手拍了拍燕瀟然的肩道:「折月生來便受了很多苦,這些年來一直在跟命運抗爭。」
「你與她共命,你好了,她就會更好。」
「這世間的氣運是固定的,這邊多了那邊就少了。」
「在這世上,氣運最盛的只有一人。」
他說到這裡,便不再說了。
其實國師這一次不僅僅為師折月而來,也為燕瀟然而來。
燕瀟然的氣運好了,便能分一些給師折月。
如此一來,哪怕她將來有生死了大劫時,有這一分氣運在,也能為她多爭得一縷生機。
國師之所以會對燕瀟然說這些,是因為之前寧國公府竊取龍氣,已經傷到了本朝的根基。
國師曾為大楚算過國運,大楚將亡。
只是這話他沒對任何人說過。
昭明帝雖然不算是那種極度昏庸的皇帝,但是卻也改變不了他被寧國公左右了十餘年。
老燕王一死,等於斬斷了昭明帝龍運的根基。
這個根基毀了,從某種程度來講,皇族的龍運便也算是到了頭。
再加上蒼梧道的災劫,龍脈的受損,氣運的改變,如今昭明帝的龍氣已經十分稀薄。
正常出現這種情況,就意味著將面對朝代的更替。
國師掐指算了一番,發現昭明帝被削弱的龍氣竟落在了燕瀟然的身上。
國師覺得有點扯,又覺得有些欣慰。
他十分敬重老燕王,也覺得老燕王死得太冤。
他能算到很多事情,但是卻不能強行去改變那些事情,否則那就是逆天而行,等同尋死。
他在和燕瀟然說這些的時候,將燕瀟然上下打量了一番。
他發現這也不過是過去了大半年沒見,燕瀟然的氣場有了很大的變化。
燕瀟然之前在京城中的時候逢燕王府的變故,整個人身上的少年氣褪去,變成了一個稍顯穩重的青年。
只是那時的燕瀟然還不太能藏匿自己的情緒,國師很容易看穿他的心思。
但是這一次再見,國師就覺得他已經看不透燕瀟然了,他身上的氣息更加內斂。
這幾日國師也一直在觀察燕瀟然行事,發現燕瀟然做事比之前周全多了。
燕瀟然正式做燕王其實不過三個來月的時間,整個人的變化極大。
國師有些感慨,不慨是被天選的下一任帝王,成長的速度太快了。
正是因為國師發現了燕瀟然的變化,覺得他能承得住事,才透出了這麼一些消息出來。
燕瀟然被國師看得有些不太自在,問道:「可是我有哪裡不對?」
國師笑得高深莫測:「我就是覺得你比之前順眼了,所以多看你兩眼,怎麼,你有意見?」
燕瀟然哪裡敢對他有意見:「不敢,國師能看我比之前順眼,我很高興。」
國師輕哼了一聲道:「這還差不多。」
燕瀟然一直擔心師折月的事,問道:「國師,折月真的不能去稻城嗎?」
師折月跟他說了國師說她幼時去稻城魂魄離體的事。
比起國師方才暗示的事情,他更關注稻城之事,他的直覺告訴他,那裡是師折月續命的關鍵之地。
師折月雖然如今還有三年的壽命,但是卻一直讓燕瀟然覺得頭頂懸了柄劍。
原因無他,天道對師折月似乎一直十分苛刻,就不太可能讓她安穩過日子。
這段時間師折月在這裡看起來過得風平浪靜,燕瀟然總覺得是暴風雨前的寧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