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折月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她的鼻子道:「你也不用把自己弄得太累。」
「你在習武之事上比我天份多了,二師父已經很開心了。」
燕年年也笑道:「是我還想多得到師父的指點。」
「師父在武學上的造詣可以說是爐火純青,能得到他的指點,我進步很大。」
師折月點頭:「我看到了,我們的年年,現在是越來越厲害了。」
她也佩服燕年年,這段時間燕年年天天拉著二師父習武,她的進步,肉眼可見。
駱清揚輕輕嘆息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燕瀟然問道:「駱大人為何嘆氣?」
駱清揚回答:「是犬子沒有福氣。」
燕瀟然笑了笑:「令郎只是緣份未到了,日後必定能覓得佳婦。」
駱清揚客氣了一句:「借王爺吉言。」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
他們收拾了一下,也準備出發。
蒼梧道的古道蒼朴中透著風霜的味道,許是受了玉兒鎖那邊的影響,這一帶都有些乾燥。
這一帶雖不至於像玉兒鎖內雨草不生,山上半邊有樹,半邊風沙。
遠處的雪山連綿起伏,雪水化掉,一條小溪從低處流過。
溪畔長滿了各色的野草和野花,看起來生機勃勃。
師折月喜歡充滿生機的一切,這一路過來,她的眼角眉梢里滿是笑意。
他們順著小溪前行,到中午時,尋了一處平坦開闊離小溪近的地方生火做飯。
說是生火做飯,吃食大多都是早上從村民那裡買的,此時熱一熱就能吃。
白稚仙不需要吃這些東西,便在四處閒逛,這會也不知道他跑哪裡去了。
眾人身手極佳,有侍衛獵來一隻兔子,拿著兔子往溪邊去清洗。
兔子血滴在地上的那一刻,原本平靜安寧的溪畔瞬間就漫起了血霧,所有都嚇了一大跳。
師折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燕瀟然將她護在身後。
血霧化成藤蘿,將那些侍衛纏住,只是頃刻的光景,便有好幾個侍衛被吸成了乾屍,十分可怕。
師折月飛快地掐了個訣將那些東西攔下,血霧繚繞,再在空中炸開,更加兇猛地去吸食侍衛。
師折月冷笑一聲,直接把一張五雷符拍在地上。
五雷符散開,整個地面雷電交織,眾人雖然也有被電到,卻比被血藤吞噬要好得多。
雷電將血藤劈散,再不能纏在人的身上。
燕年年和燕瀟然這段時間跟著師折月見多了奇奇怪怪的事情,此時十分淡定。
眾侍衛和駱清揚卻是第一次見這種情況,他的臉色都十分難看。
那些血霧在空中匯聚,變成一張男子的臉。
那張臉師折月覺得有些眼熟,他笑眯眯地道:「師妹,我們又見面了。」
師折月輕啐了一聲:「晦氣。」
大師兄哈哈一笑:「師妹這樣說話,真的太傷我的心了。」
師折月冷笑:「傷你的心?你這個死了已有千年的老妖怪,哪裡還有什麼心?」
她方才看了一眼這個陣法,這陣法她從未見過,十分邪門。
且陣法的形成極快,幾乎只是眨眼的功夫就完全形成,然後就開始吸食人的精血。
她現在雖然用符震碎了那些血藤,但是離破陣卻還有很長一段距離。
她覺得這個所謂的大師兄真的是陰魂不散,之前在玉兒鎖里不消停,出了玉兒鎖,依舊在搞事。
大師兄嘆氣:「若按你這樣的標準,我們就都是老妖怪了。」
「師妹你千年前不招人喜歡,千年後似乎更不招人喜歡了。」
「我作為你的師兄,看到你這麼招人討厭,總歸得提醒一二,省得你入了迷途。」
師折月叉著腰道:「這麼說,我還得謝謝你嘞!」
大師兄微笑:「自家師兄妹,倒不需要那麼客氣。」
他本是血霧組成的臉,此時這麼一笑,當真是滲人得緊。
師折月看到他這副樣子覺得有些辣眼睛,便又扔了一張符過去將他劈散。
只是他被劈散之後,很快就會再次匯聚。
天雷本是邪物的克星,但是到了此時,這些雷符卻拿這些東西沒辦法。
因為它們一劈就散,根本就傷不到它們的根本。
師折月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這個陣法布的比黑影的要高級,同時也更加缺德。
白稚仙曾說過黑影之前並不擅長陣法,可是她和黑影接觸時,黑影的陣法卻十分高明。
想來這中間有這不少是這位大師兄的手筆。
大師兄的臉再次在空中盪聚:「千年的小師妹的雷符就用得最好。」
「隔了千年,這依舊是你用的最順手的攻擊手段。」
「今日為兄領教過了,覺得和千年前比起來,似乎要遜色幾分。」
師折月輕掀挑了一下眉後道:「我或許比之前要遜色,但這都是我,我覺得自己挺好的。」
「你這陣法雖然邪門得緊,但是殺傷力卻不算很大。」
「你弄出這麼個玩意出來,想來是有話想對我說。」
「你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放完了就滾,我看著你眼睛疼。」
她之前和大師兄在玉兒鎖里交手的時候,他就是一副想要說什麼的樣子。
只是當時二師父在,把他的神識一劍一縷地給斬了個稀巴爛。
兩次打交道,她對他也有了初步的了解:
這是一個極喜歡求得認同的主,手段狠毒,自我意識極強,覺得全天下老子最棒,其他人全是蠢貨。
他喜歡做這世上最強的人,不喜歡被人壓著。
與此同時,他還是個話嘮。
每次說話都不會直接進入正題,都會顧左右而言其他,叭叭一堆的廢話。
他的這些特質全長在師折月的雷點上,她真沒見過比他更加招人討厭的人。
大師兄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小師妹的性子還是和以前一樣急。」
「我這一次來找你,其實都是為你好。」
師折月的白眼差點沒翻上天,一般打著這種為誰誰誰好的話,都藏著極深的套路,沒什麼真心。
他的算計只差沒寫在臉上,她要信他才有鬼。
她問他:「這是你最後一縷散在外面的神識了吧?」
大師兄微笑:「你猜!」
他這話說完瞬間就笑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