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折月問他:「不知國師有沒有空,我們去御花園裡聊聊?」
國師知道在他的身份被師折月發現的那一刻起,他就得給她一個交代。
他此時越是推脫,往後她折騰他就折騰得越狠。
他在心裡瘋狂地罵師折月的三師父,那貨一發現事情不對,自己就先溜了,把這爛攤子丟下給他。
他擠出一抹微笑道:「好啊!」
他說完對昭明帝行了個禮道:「皇上,我跟公主去說說話。」
昭明帝笑著擺了擺手道:「去吧。」
燕瀟然和韋應還也行了個禮,離開了御書房。
昭明帝站在御階之上,看著氣勢輝宏的皇宮,輕輕吐出一口氣。
他的眸光冰冷如霜,嘴角帶著極致的諷意。
不知不覺間,寧國公府已經成為龐然大物。
他對寧國公府的陣法不是一無所知,只是他深受影響,很多時候都會迷失其中。
若不是國師幫著他不時的消除陣法的影響,他只怕會更慣著寧國公府。
當大陣破除了那一刻,他感覺到了全身心的放鬆。
他想起他寵著雲太妃,和雲太妃做下的那些事情就有些頭皮發麻。
他伸手按了按眉心,對自己道:「都過去了,一切都將慢慢回歸正軌。」
師折月和國師走到御花園後,她見四周沒有人,反手一把揪著國師的鬍子道:「死老頭,你騙我!」
國師也沒想到她會直接動手,他一時間躲閃不久,就被她揪住了鬍子。
他急道:「疼疼疼,你這副模樣讓人看到了成何體統?快鬆手!」
師折月要是能聽他的就不是師折月了,她冷聲道:「你在騙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國師急了:「什麼叫我騙你?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了?」
「你還否認!」師折月瞪著他道:「當初我不願意來京城,就是你把我騙來的!」
國師瞪她:「我當時說解你早夭命格的轉機,是在京城,當時讓你自己選,你自己來的,怎麼能怪我?」
師折月:「……」
他在她的面前一向都是個無賴,她就從來沒有想過:
京城眾人奉為神明一般的國師,會是她那個最不靠譜的大師父。
畢竟這兩人的形象相差真的太大了!
她怒道:「你那時說讓我自己選,事關我的性命,我有得選嗎?」
國師看著她道:「你是沒得選,但是你活到如今了,有人給你續了命,這事也是真的。」
「既然這事是真的,就不存在我騙你這個說法。」
師折月瞪著他,他溫言軟語地道:「只要這事是真的,那你就該謝我,而不是生我的命。」
「你先把手放開,我好歹在外人的眼裡都是堂堂國師,豈容你如此對待?」
師折月磨了磨牙,鬆開了手。
國師忙伸手捋了捋鬍子,恢復了幾分世外高人的形象。
只是師折月從小在他的身邊長大,太知道他是個什麼德性了。
他這模樣也許騙得了京城的達官貴人,卻絕對騙不了她。
她問他:「你既然是國師,那麼當初皇叔讓我給三公主代嫁的事情,你肯定是知道的吧?」
國師點頭:「我當然知道啊,你成親那天的日子還是我算的,吉時也是我幫你定的。」
師折月:「……」
她有些後悔鬆開他的鬍子了,剛才沒扯下幾根來實在是太便宜他了!
她冷聲道:「你都知道燕王世子已經死了,還讓我嫁過去?」
國師淡聲道:「那天來迎親的又不是燕王世子,和你拜堂的也不是燕王世子。」
師折月聽出了他話外之音,定定地看著他。
他解釋道:「燕瀟然就是你三師父為你找的夫婿,他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能替你逆天改命的人。」
「雖然這中間還有很多變數,未來會如何無人得知。」
「你進京之前就長出了紅線,正常情況下,無人幫你續命,紅線一到頭你就得死。
「你進京的時候,紅線就已經有所消耗,按那個節奏,你最多也就再活兩個月。」
「如今已經過去大半年了,你還活著,就證明我們的決定是對的,你該謝我,而不是揪我的鬍子。」
師折月送了他一個白眼:「就你歪理多!」
國師看著她道:「還行吧,和你比起來還是要差一點。」
師折月問他:「我上次去占星台,你不見我,是不是怕我認出你,然後找你算帳?」
國師當然不會承認:「不是,我只是覺得我們之間的關係,京中越少人知道越好。」
「若不是這一次事關你的小命,我也不會站出來。」
師折月的體質特殊,不能在大牢這種地方陰煞之氣重的地方久待。
所以國師才會在知道她被關進大牢後,立即就去撈人。
他這一次既然站出來了,那當然就得先給她出口氣,把寧國公先揍一頓再說。
他這樣揍了寧國公,寧國公肯定會有很多的猜想,會覺得他們之間有什麼關係。
這事他覺得寧國公想怎麼猜都行,反正他不承認,師折月也不承認,那麼他們就什麼關係都沒有。
師折月輕哼了一聲,有些傲嬌地道:「誰要你救了?我現在好好的!」
國師的眼裡滿是笑意:「是是是,是我多事,是我非要去救你!」
師折月輕抬了一下下巴道:「這還差不多!」
國師看著她的眼裡滿是溫和,問她:「在燕王府感覺如何?」
「很好啊!」師折月回答:「燕王府里每個人都很好,他們可比你們這些不靠譜的老頭子好太多了!」
國師溫聲道:「你覺得好就好,我們幾個都不會照顧人。」
「你跟著他們,過一過有煙火氣息,正常人過的日子,我覺得就很好。」
師折月看著他道:「你早說你是國師啊,我要是知道我有靠山,這幾個月也不至於過得如此憋屈。」
國師給了她一記白眼:「你這幾個月的日子叫過得憋屈?你就別逗我了!」
「是誰放火燒了寧國公府?是誰在皇宮裡橫著走?又是誰一鍋端了整個雲嶺關的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