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道:「那皇后了,有被處罰嗎?」
燕瀟然嘆了口氣:「皇后娘娘被禁足了坤寧宮。」
師折月站起來,在屋子裡轉了幾個圈後道:「這件事情不對。」
燕瀟然看向她:「你也覺得這事不對?」
師折月點頭:「竊取龍氣絕對是犯了皇叔的大忌諱。」
「正常情況下,這件事情一定下來,絕不是革職這麼簡單,至少也得被下獄。」
「若是事情完全查明白,那基本上就是要被抄家滅族的。」
「皇叔對皇后和其母族的懲罰不算嚴重,倒有些像是做給某些人看的。」
燕瀟然輕笑了一聲:「我和公主想的差不多。」
「這件事情看起來孫府好像受到了極大的影響,但是卻並沒有傷筋動骨。」
老太君在旁道:「你們分析的很對,但是這是在我們知道皇上知道有人竊取龍氣的情況下。」
「對其他不知情的人而言,皇上要抓的不過是謀殺三公主的人。」
「而若論以謀殺三公主這件事情來講,皇上對孫府的處罰就已經很嚴重了。」
師折月雙手抱在胸前道:「祖母說得對。」
「單就刺殺三公主這件事情而言,這個處罰已經很重。」
「我給皇叔開天眼的事情,當時沒有人在場,所以不會有人知道。」
「皇叔重罰了皇后,這事就是做給別人看的,他只怕是想釣出真正的幕後兇手。」
宮裡查事情,最後查出這樣一個結果來,以昭明帝的精明,一定會發現這個事情不對。
他既然覺得這件事情不對,那麼就必定會有所懷疑。
能讓宮裡查案查到其他人的身上,那就表示有人早就知道這件事情,做出了其他的布局。
如此一來,這也就意味著昭明帝的身邊還有寧國公府安插的人。
這事從某種程度來講,同樣犯了昭明帝的大忌。
他身為一國之君,卻還被人監視,這事他只怕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
因為不能容忍,所以才會布下這樣的一個局,要降低對方的戒心,以便引蛇出洞。
在這種時候,他們什麼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在一旁看熱鬧就好。
他們這個時候若是下場的話,反而會讓昭明帝生出疑心來。
老太君也是這樣的想法,便道:「這些日子我們就在家裡待著,什麼都不需要做。」
「讓皇上先去好好釣一下魚,讓他自己去查,誰才是真正的幕後黑手。」
「畢竟別人說的,和自己查出來的,感覺是不太一樣的。」
燕瀟然笑了笑道:「祖母說得是,我們只需要在適當的時候,給一些恰到好處的引導就行。」
師折月也道:「沒錯,這個引導卻還得自然一點,水到渠成的事情,最容易讓人相信。」
三人相對一笑。
這事定下來之後,他們都覺得這不是什麼壞消息,從本質上來講是好消息。
昭明帝越是生氣,要嚴查這件事情,對他們就越是有利。
只是皇后和孫府這一次,可能就會受一些委屈。
正在此時,門房來報:「萬戶侯府送來帖子,請老太君在盂蘭節那日去報國寺聽經。」
燕王府閉門謝客,以守孝的名義不參加京城的任何活動。
但是盂蘭節是個相對特殊的節日,這一日,但凡是家裡有逝去的人,都可以在這一天念經為逝者祈福。
且這一次給老太君送帖子的是萬戶侯府的夫人,她與老太君是手帕交,兩人的情誼甚深。
老太君略猶豫了一下,便決定去參加報國寺的盂蘭節法會。
她要去,不可能不帶家裡的小輩去,最後決定把府里的幾個女眷除了有盈行動不便的鳳知夏外,都帶過去。
師折月是道門中人,對佛門之事興趣不大。
只是京中信佛的夫人小姐比信道的人要多,佛門看著比道門要熱鬧得多。
她開了個玩笑:「改天我也要在京城辦個道門的法會,壓佛門一頭!」
老太君笑道:「這個想法不錯,我覺得道門比佛門更加靈驗。」
畢竟整個人燕王府的人,都是在師折月這裡見識到了另一個世界。
在他們看來,佛門解決不了的事情,只要師折月出馬,就沒有搞不定的。
所以,他們覺得,道門比佛門更加厲害。
他們以前對佛門還算虜誠,師折月進府之後,這種感覺就淡了很多。
這事就這麼定了下來。
到了盂蘭節那一日,老太君帶著他們出門。
因為燕王府還處在孝期,眾人的衣著打扮都十分素淨,頭上都沒有戴什麼首飾。
師折月穿的是一件廣袖的素裙,這套衣衫是她在出門前燕王妃非讓她穿上的。
她平時的衣衫大多都是褲裝,穿上這樣的裙裝,她覺得有些不適應。
只是燕王妃一番好意,她今天出門也不是跟人打架的,便由得燕王妃去。
他們一行人到達報國寺時,那裡已經聚集了不少人。
今日的報國寺比師折月上次來的時候人要多不少,四處都是人,互相打著招呼,聊著天。
老太君帶著王府的女眷一過來,眾人看了他們一眼,並沒有什麼人過來跟她們打招呼。
老太君對這種情況也不以為意,徑直帶著師折月一行人往裡走。
她們走過山門的是時候,有小沙彌過來行了個禮道:「施主,萬戶侯夫人讓小僧請您過去。」
老太君回了個禮,道了一聲謝,便跟著小沙彌往前走。
師折月上次來過報國寺一次,這一次看這裡,總覺得哪裡不對,卻又說不下來是哪裡不對。
她跟著小沙彌往裡走,走過轉角的時候,看見雲躍陽帶著陸錦娘也來了。
如今的陸錦娘低眉順眼城跟在雲躍陽的身邊,整個人看起來十分乖巧。
師折月輕掀了一下眉,她之前就聽說陸錦娘給雲躍陽做妾的事情,這會親眼見到,還是覺得陸錦娘有些想不開。
妾室低賤,算是半個奴才。
陸錦娘給她的記憶是十分清高和自以為是,此時眉眼裡的表情和之前都完全不同了。
雲躍陽感覺到了她的目光,朝她看了過來,眸光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