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折月對上白稚仙帶著委屈的眼神,她有些哭笑不得。
就他這副樣子,不知道的人只怕還以為他們是在合夥欺負他。
事實卻是他差點把他們全部坑死。
她此時只得道:「多謝白公子。」
白稚仙委屈巴巴地看著她道:「你方才凶我了。」
師折月:「……」
她在心裡吸了一口氣,這貨還演上癮了!
她的唇角微微上揚:「我這人性子急,看事情只能看得到眼前的,不如白公子看得長遠。」
「白公子在那麼早之前就預料到了後面的事情,這道行之深讓我著實是佩服。」
「下次若還有類似的事情,還請白公子提前說一下,我們也好配合。」
她說完朝他微微一笑:「白公子能不能幫我們算一下,我們這一次回京城,能不能扳倒寧國公府?」
白稚仙:「……」
他雖然活了一千來年,但是只學會了殺人的本事,演算未來之事,他是真的不會。
他扭頭看向她,她一副向他虛心求教的樣子。
他便道:「你不是很會推演嗎?自己算不就好了。」
師折月笑道:「白公子難道沒有聽說過,善卦者不自卜?」
白稚仙輕哼了一聲,沒再理他,扭頭就走。
師折月看到他那副傲嬌的不得了的樣子輕撇了一下嘴,這貨這樣給自己臉上貼金,她才不會縱著他。
這一次的事情便算是揭了過去,他們一種往京城趕去。
他們回來的路上,雖然還遇到寧國公派來的殺手,有燕瀟然和白稚仙,基本上都是有無驚無險。
從這邊回京城的必經之路,離天一觀也不過只有數十里路,師折月想去看看。
她之前想著要借著道觀里幾位師父的能力把白稚仙收了,結果回到道觀,她的幾位師父竟沒有一人在家。
師折月雖然之前就知道她的這幾位師父平時喜歡雲遊,是真正的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存在
但是這一次回來,她一個人都沒有見到,還是有些遺憾。
師折月一行人上山之後天已經黑了,索性便決定在山上住上一晚上再回京城。
天一觀是千年古剎,裡面暗含著極強的道韻,白稚仙畢竟滿身殺孽,一進到道觀的範圍內就覺得有些不舒服。
他越是往上走,就越覺得全身難受。
只是他一向要強,就算是再難受,他也不願意說,像沒事人一樣進了道觀。
師折月見他臉色不好看,猜到了幾分,讓他自己先下山,在山腳等他們,他又不干,她也就懶得管了。
若這滿山的道門玄術,能將他滿身的殺孽減輕一些,那也是一件好事。
燕瀟然上山之後就四處看了看,天一觀作為道門之首,香火其實不算特別旺盛。
原因也簡單,這山上修道有大成之人,成天雲遊,都不在道觀之中。
沒有高手坐鎮的道觀,時間長了,在尋常人的眼裡,也就失了靈驗。
因為香火不太旺,再加上修道有成的那幾位都不修邊幅,對自己偶爾落腳的住處也沒那麼在意,所以道觀看著很破。
這個破從破舊的山門開始呈現,一路延續到道觀的大殿。
裡面也就只有道祖的金身還是好好的,其他的廟宇樓閣就可以用破破爛爛來形容了。
師折月一回來,守山的道童就激動的跳了起來:「大師姐,你回來了,不走了吧?」
師折月聽到這話笑著道:「我住一晚就走。」
道童的臉上立即就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從道術空間裡抓了一把金子給他:「今年的伙食費。」
道童雙手接過金子,立即就眉開眼笑起來:「還是大師姐厲害!」
道觀的日子過得十分清貧,這些金子換成銀子得有上千兩,夠他們這些人吃喝到年底了。
師折月問他:「師父他們都是什麼時候離開道觀的?」
道童回答:「大師姐一離開道觀,觀主他們就走了。」
師折月擰眉:「他們有說去哪裡嗎?」
道童撓頭:「大師姐也知道的,他們平行事全憑一已喜惡,整天神龍見首不見尾。」
「我就是個看門的道童,他們要去哪裡也不會跟我說。」
師折月一想確實如此,她的那九個師父,脾氣一個比一個古怪,他們從不會跟任何人交代自己的行蹤。
她便道:「我知道了,你去燒點熱水,我好好洗漱一下。」
道童應了一聲,便喊人一起抬水燒水去了。
師折月給幾人安排好房間後,她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的房間在觀中的最中央處,外面看著很破,裡面卻還是她剛離開時的擺設,裡面被人打掃的乾乾淨淨。
燕瀟然跟進了她的房間:「這就是你從小到大的住處?」
師折月搖頭:「我平時跟著師父們在外面雲遊的時候居多,一年在道觀里也住不上兩三個月。」
「但是若問我在哪裡住的時間長,當屬這間屋子莫屬。」
燕瀟然四下看了看,她的房間布置的十分簡單,裡面只有一桌一椅一榻一櫃而已。
只是在臨窗的那張小柜上,放了一些做工十分粗糙的陶泥娃娃。
他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這些都是你捏的?」
師折月搖頭:「不是,這些都是三師父為我捏的,說是有鎮魂的效果。」
燕瀟然看向她,她笑著解釋:「我的體質很特殊,正常人是魂魄和身體短暫分開是沒事的。」
「而我只要魂魄和身體一分開,就會神魂俱滅,所以三師父經常幫我鎮魂。」
燕瀟然看向她,他說了要為她治病,但是他對她的了解多了之後,就發現這件事情比他想像中的還要難。
她看到他的表情後輕笑了一聲:「你別擔心,我一時半會還死不了。」
「在我活著的時候,我會和你好好過,真等哪天我死了,你也不要難過。」
燕瀟然最不能聽她這樣的話,偏他又不懂道門術法,想要救她,都有些無能為力。
師折月見他臉色難看,正打算他見句,卻見柜子上的那幾個陶人突然泛起光華,直直朝門口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