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折月的這個說法,其實是道門的一個專業名詞。
這個詞指的不是天上的星宿,而是用邪功凝聚而成的煞氣。
這種煞氣不是普通靈體死後由怨氣轉化而成的煞氣,而是集世間的惡念和甘所凝結的煞氣。
邪道們尋到這種煞氣之後,再用特定的功法提純,將其凝聚在一起,就如此時看到的一般。
這種煞氣被主人煉化得久了之後,便成了邪道手裡最好的武器。
當煞氣的主人驅使它們去對付一個人的時候,它們就能將人吞噬。
然後他們再讓人生出惡念,再以惡念做為養料養著它們,而人在那裡,已經變成了活的傀儡,由他們掌控。
師折月看著離他們越來越近的煞星,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這個煞星比她之前見過的都要大,同時也更加邪惡。
她知道這東西不管是燕瀟然還是赤巴烈,都對付不了。
她從道術空間裡取出一把拂塵,手掐了個訣,決定設法將這東西打散,然後再用陣法將其吸掉,免得為禍人間。
只是她近來身體損傷有點大,能用的道術越來越少。
如今的她,也沒有絕對的把握能破開這顆煞星。
但是這東西既然是衝著他們來的,躲是沒有用的。
因為這玩意一旦鎖定一個的氣息,就會一直跟著,還不如主動出擊。
師折月沉聲道:「瀟然,你帶赤巴烈退後,這個東西你們不能沾染。」
燕瀟然問:「那你了?」
師折月微笑:「我的命格極硬無比,這東西對我言,沒有什麼危害。」
她說的是事實,她的命格太過特殊,這種毀人氣運的人東西,對她來講,影響確實不大。
只是這個煞星明顯和尋常的不一樣,她也不確定會不會對她造成傷害。
但是這個時候她若是不這麼說,燕瀟然是不會離開的。
她就算這麼說了,燕瀟然對她的話也依舊抱著懷疑的態度。
師折月沒聽到他的動靜,又催他:「你往後退。」
燕瀟然握著桃木劍站在她的身邊道:「我曾說過,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赤巴烈可以退走,我卻不會。」
師折月擰眉:「你之前已經被雲躍陽吸走了不少氣運,再沾上這玩意真的會倒大霉的!」
燕瀟然沉聲道:「那又如何?我當初沒能保得住我父親和兄弟,如果若是連你也護不住,那我又算什麼?」
師折月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赤巴烈已經撒丫子跑了,他一邊跑一邊道:「公主,三公子,你們可以的!」
師折月:「……」
她已經不知道要說什麼好了。
燕瀟然和她並肩站在一起,伸手掐了一個驅邪的訣,師折月有些意外地看著他道:「你……」
燕瀟然淡聲道:「我之前沒有學過道術,只是見你用過一些訣,我便跟著你學了一些。」
「我知道這些訣我用的時候威力肯定不如你用時,但是聊勝於無吧!」
師折月想說的其實是這些訣很難掐成,若是掐成了,那麼就有一定的威力。
她是道門的天才,所以這訣掐的就跟平時吃飯喝水一樣,但是對於普通的道門中人,卻是很難的。
而如今燕瀟然不過是見她用過幾次,竟已經能用得出來了,這也是個天才啊!
她笑著道:「你既然會掐訣,那我們就一起面對!」
燕瀟然點頭。
他是認識她之後,才對這些事情有所了解。
他之前不了解道術,但是以後他會去學。
那顆煞星離他們越來越近,他們嚴陣以待。
在離他們約莫還有十餘丈的時候,燕瀟然感覺到了極為濃烈的陰寒之氣。
那股子陰寒之氣,離得近了些後,凌厲的有如刀子,吹在臉上生疼。
師折月掐了個訣護住他們的身體,準備衝過去拼了時,旁邊閃過一縷紅色。
然後原本凌厲無多的陰寒煞氣剎那間便散了個乾淨。
燕瀟然感覺到了變化,這就結束了?
師折月愣了一下,看向擋在他們面前的白稚仙。
那對他們是極大威脅的煞星,對白稚仙而言則是大補之物。
他修煉了千年,要將這顆煞吸收並不是什麼難事。
於是師折月看著他周身的氣場步步高漲,身上氣息越來越強。
他若真的將這顆煞星全部吸食,那麼他將變得無比可怕,只怕這個世上,再沒有人能收服他。
且他行事太過隨意,手裡又有太多的人命,以後一旦動了殺念,再屠一城都不是難事。
師折月果斷拿出大師父給她的法寶,想把白稚仙給收了。
白稚仙感覺到了身後的動靜,緩緩側首看向她。
他此時身體懸於半空,墨發飛揚,紅衣獵獵,眼角眉梢之間是極致的風情。
他看著她道:「你要殺我?」
師折月回答:「你是凶靈,我是道門之首,抓你本就是我的職責!」
「好個你的職責!」白稚仙冷笑一聲道:「你若在全盛時期,今天或許有這個機會。」
「但是你如今不過只餘下一口氣,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
他說完伸手一彈,便直接把師白月拿出來的那個法器炸個稀巴爛。
師折月:「!!!!!!」
白稚仙十分囂張地道:「你還有什麼能收了我的東西,儘管拿出來。」
師折月:「……」
她覺得就他此時這個戰鬥力,她拿出一個法器就會毀掉一個法器。
她長長地嘆了一口氣,對著道觀的方向拜了拜道:「大師父,這一次真不是我不想斬妖除魔,而是……」
「你給我的那些法器實在是太爛了,不但抓不了人,還自己炸了!」
她說完又對白稚仙道:「我今天已經盡力了,下次遇到我師父的時候,你幫我跟他證明一下。」
白稚仙:「……」
她方才動手抓他的時候,他其實挺生氣的。
就方才那顆煞星,就她的身體根本就不可能撐得住。
他好意過來幫她,她居然想要收了他!
可是此時聽她話里的意思,似乎她並不想收他,剛才那樣做不過是因為他們之間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