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單身負在身後問:「你們要去哪裡?」
師折月按著額角道:「你可以不跟著我們嗎?」
白稚仙冷哼一聲道:「你不是一直想收了我嗎?我要是不跟著你,你哪來的機會收了我?」
師折月深吸了一口氣道:「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的。」
白稚仙輕掀了一下眉道:「再說了,我以吃靈體為樂,你若不看著我,我就天天殺著人,吃著靈體玩。」
師折月的眸光冷了下來,這貨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殺器。
他眼裡只有殺戮,沒有任何道德是非觀。
他曾經屠過一座城,這種事情,他能做一次,就能做第二次。
白稚仙朝她湊得近了些後道:「我要殺人,其實很簡單的。」
他說完手往赤巴烈的方向一伸,赤巴烈便感覺到了巨大的吸力。
下一瞬間,赤巴烈的脖子便被白稚仙掐住了。
師折月的面色一變,伸手掐訣:「放開他!」
白稚仙淡聲道:「別白費力氣了,你不是我的對手。」
「你全盛時期都打不過現在的我,不要說你現在就只剩半口氣了。」
他說到這裡頗有些傲慢地道:「我也不是多想殺他,畢竟對我而言,他不過是個螻蟻罷了。」
「只要你答應我,以後都跟我在一起,我就放了他。」
他方才離開之後,想了很多。
他若就這麼走了,她除了想要收他的時候會想想他之外,其他時候根本就不會想他。
既然如此,那他就用他的方式留在她身邊。
師折月問他:「我若是不同意呢?」
白稚仙輕笑了一聲:「那我就殺了他,然後繼續跟在你的身邊。」
「反正你現在收不了我,也殺不了我,更阻止不了我。」
師折月冷冷地看著他,沒有說話,只是手指飛快的轉動,原本平靜的天空,瞬間有黑雲壓了過來。
燕瀟然將把桃木劍取了出來,想伺機救下赤巴烈。
師折月冷聲道:「我現在是打不過你,但是有瀟然幫我掠陣,未必不能與你一搏!」
「你今日若殺了赤巴烈,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在,哪怕是追到天涯海角,我也要殺了你!」
她不記得他們千年前的事,白稚仙又詭譎嗜殺,之前的示好未必不是計謀。
若以後白稚仙經常用他人的性命威脅她,那麼往後他只會殺更多的人。
白稚仙看著她蒼白的臉,帶著殺氣的眼神,他便知道她是真的想要殺了他。
他的心口一痛,知道自己之前的講和和示好之語,她其實並不信。
她已經不止一次要和他同歸於盡了。
他黑著臉鬆開了赤巴烈的脖子,沉聲道:「你把道術收了,我不殺他了。」
赤巴烈一得到自由顧不得劇烈咳嗽,飛快地跑到師折月的身後。
方才白稚仙掐上來的時候,他嘗到了死亡的味道,好可怕!
師折月卻並沒有將訣撤掉,而是戒備地看著他。
他微微低下頭,再抬起頭的時候,眼裡流下了兩行血:「我只是想待在你的身邊而已,並無惡意。」
師折月在心裡估算真打起來他們的勝算,答案是勝算渺茫,一個不好,他們全部會死在這裡。
她是有和白稚仙同歸於盡的心,但是她也答應要為那些將士昭雪。
所以在這件事情沒有完成之前,他們都不能死。
她緩緩將訣收了,四周又恢復了正常。
師折月看著他道:「我是道門之首,你是殺人如麻的凶靈。」
「我們之間的立場,天然就是對立的。」
「我感謝你今日的手下留情,但是日後若有殺你的機會,我必不會手下留情!」
白稚仙滿臉哀傷地看著她,他今日只是想讓她妥協,她卻要跟他拼命。
她竟為了那些個無關緊要的人要跟他拼命!
他心裡的戾氣橫生,只恨不得將他們全撕了!
他這一千年來,橫行天下,幾乎就沒有人敢給他氣受。
他的袖袍一揮,轉身離開,只短短一息,便消失不見。
他一走,師折月的身形一晃,燕瀟然一把將她扶住。
她嘆了口氣道:「上次終究傷到了元氣,這樣大型的術法我短時間內不能再動用了。」
燕瀟然撩起她的袖子,發現紅線又短了一截。
她笑看著他道:「你別擔心,養一段時間就好了。」
燕瀟然對她的這句話不是那麼相信,因為他清楚的知道,她的身體只會越來越差,很難再好起來了。
他略猶豫了一下,伸手把她抱進懷裡:「那就先養著,這段時間不要動用術法。」
師折月雖然知道她這兩次能醒過來,都是他抱著她親她換來的。
但是現在旁邊有個赤巴烈看著,她還是有些不太自在。
她下意識去推他,眼角的餘光卻看見赤巴烈十分配合地轉過身,當做沒看見一般。
她看向他,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這段時間他都習慣了,你就當沒看見他。」
師折月:「……」
那麼大一個人擺在那裡,她就算是想裝看不見也做不到啊!
因為白稚仙的出現,把他們的行程稍微耽誤了一下。
他們休息好之後,就直接往明月灣的方向走去。
白稚仙並沒有走遠,就在不遠處看著。
他的心情有些複雜,不管他是否願意承認,如今都不得不承認,她不再是千年前那個對他關懷備至的她了。
而他在歷經了千年的歲月之後,也不再是當年那個純真無邪的少年了。
他低罵了一聲:「誰說千年之後的重逢,會是最像當年的自己?
今日在師折月打算跟他拼命的時候,他氣得想要殺人,卻又知道他不能再殺人了。
因為她不喜歡。
他有些迷茫,他要怎樣做,才能重新贏得她的喜歡?
白稚仙有些迷茫,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做。
他看燕瀟然很不順眼,他琢磨著,哪天得尋個法子把燕瀟然殺了。
只是在此之前,他得找到為她續命的法子,他不想她死,這一次重逢後,他不想再和她分開。
這千年裡,沒有她的歲月,實在是太難熬!
他的眸光一沉,隱去身形,偷偷地跟在他們的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