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折月的話還沒有說完,燕瀟然便拿起桃木劍,將她護在身後。
白稚仙知道他來肯定瞞不過師折月,他也沒有要瞞著她。
他的身形漸漸在山神廟的門口凝實,一身鮮紅的衣衫,一如既往的囂張。
他有些挑釁地看了燕瀟然一眼,眼裡滿是不屑。
燕瀟然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面對白稚仙的挑釁,他更加冷靜,腦子裡飛快地想著應對之策。
那天白稚仙還不能凝實身體,這才過去七天,他就又能凝實身體了。
白稚仙比他預的恢復的還要快一些,他今日就算是豁出性命,也不會讓白稚仙再傷到師折月!
只是讓他意外的是,今天的白稚山並沒有以前那樣一打照面就直接動手。
赤巴烈一看見白稚仙,極沒出息地躲到破舊的神像後面。
師折月的眸光微動,她捂著胸口輕咳了一聲,對白稚仙輕招了一下手:「好巧,又見面了。」
白稚仙看著她的表情有些複雜:「不巧,我是特意來找你的。」
師折月問:「來殺我的?」
白稚仙不太清楚她是否還記得那天發生的事情,他心裡有些苦澀。
他費了那麼大力氣才找到她,卻因為種種原因,他差點要了她的命。
他略有些不自在地問:「那天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師折月想了想後道:「我記得我開了夢境空間,要和你同歸於盡……」
她說到這裡嘆了一口氣,看向白稚仙:「如今我們都還活著,看來我是失敗了。」
白稚仙的眸光半掩,問道:「一千年前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
師折月用看神經病的眼神看著他道:「我今年只有十八歲,一千年前的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白稚仙:「……」
他聽到她的這句話就更加不是滋味了。
千年前的事情是他的執念,只是就算是執念他其實記憶也已經淡了。
只是那天看到她魂體裡藏著的記憶時,又喚醒了他千年前的記憶。
雖不是太清楚,卻依舊讓他感覺到了刻骨銘心的味道。
他定定地看著她道:「 你不記得就算了……」
他說到這裡略頓了一下後道:「我們講和吧!」
師折月微微眯起眼睛:「講和?所以你今天不是來殺我們的?」
白稚仙淡聲道:「只是不殺你而已,他們兩個我隨時可以殺了。」
赤巴烈打了個哆嗦,往神像上靠得更緊了些,祈求山神保佑他。
他心裡覺得這事真的是見了鬼了,山神廟裡的山神真的是一點都不靈驗。
燕瀟然手裡的劍則挽了個劍花,眸光幽冷。
他心裡則覺得白稚仙今日的態度有些奇怪,那天他不在的時候,一定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
師折月問他:「你之前不是最恨我,恨不得將我一口吞了,怎麼這麼快就改變了主意?」
白稚仙的表情微微有些僵:「那是因為我之前不知道你就是我一直要找的人,所以才會誤傷你。」
「放心吧,往後有我在,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到你。」
他這幾日基本上每天都會過來看她一次,看著她面色慘白地被燕瀟然抱在懷裡,他的心裡就十分不是滋味。
若不是燕瀟然是這世上唯一能救她的人,他早把燕瀟然殺了。
他如今再強大,也救不了她。
師折月輕挑了一下眉,將他上下打量一番後道:「真的假的?你我之前千年前不會還有一段狗血虐戀吧?」
白稚仙的表情就更加窘迫了,他沉聲道:「不是!」
師折月示意燕瀟然把劍收起來,畢竟他們現在全部加起來也不一定打得過白稚仙。
她又輕咳了幾聲:「那我就放心了,若我千年前喜歡過你,那我的眼光也太差了。」
白稚仙:「……」
白稚仙:「!!!!!!」
他有那麼差勁嗎?
他記得他活著的時候也是翩翩公子,也曾風華無雙。
師折月雙手抱在胸前,歪著頭看著他道:「你不生氣?」
白稚仙沉聲道:「挺生氣的,想殺人,但是我殺了他們,你會不高興,我想想,還是決定忍了。」
師折月方才的話其實更多是在試探,她這樣說他,他都沒有動手,那今天應該不用動手打架了。
她這一次損耗極大,身體虛得很,再來一架,她覺得自己真的會掛。
她笑著道:「你既然不是來打架的,那是來做什麼的?」
「你該不會是想跟我敘舊吧?真的很抱歉,千年前的事情,我一點都不記得。」
白稚仙聽到這話有些失落,看著她的眼神有些迷茫。
她的性子其實和千年前差不多,她一直都有著極強的是非觀,對自己人十分維護。
只是這一次,他不再是她要維護的那個人,而是她想殺的人。
他這些年來不管遇到什麼事,都用殺來解決,如今不能用殺來解決這些事情,他有些不太適應。
他問她:「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
師折月攤手。
白稚仙的長睫半覆,掩去眼底的情緒。
他伸憑空一抓,也不知道從哪裡掏一支紫色的人參。
他將人參遞給她:「這是我偶然得來的紫參,他們說這東西能固本培原,對你有些好處,你拿去吧。」
師折月十分意外,紫參是人參里最珍貴的一種,就連皇宮裡都沒有。
當年大師父費了很大的力氣,也只尋到一根很小的紫參。
白稚仙拿出來的這根,無論是品相還是年份,都比當年大師父尋到的那根要好。
師折月有些戒備地看著他道:「你好端端地送這麼貴重的東西給我做什麼?」
白稚仙回答:「你是我打傷的,這個算是是我給你賠罪。」
師折月瞪大眼睛看著他道:「真是稀奇了,兇殘霸道的鬼王居然還會給人賠罪!」
白稚仙的修為極高,已經到了鬼王的級別。
只是別的鬼王喜歡養一群的馬仔,名聲很大。
他身邊一個人都沒有,名聲不算大,但是他比一般的鬼王還要能打。
白稚仙知道自己把她傷成那副樣子,她看他不順眼再正常不過,再則兩人之間的梁子結得不是一般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