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師折月果然來了!
他冷冷地看著燕瀟然,再回頭看了一眼已經化為灰燼的陣法,邪邪一笑。
他會守在這裡,是因為師折月身上的氣息和那個陣法轉到雲躍陽身上的氣息十分類似。
他上次見燕瀟然一面太過匆忙,再加上師折月也在那裡,所以他一時間沒有認出來雲躍陽身上的氣息是燕瀟然的。
此時陣法一破,那些氣息倒流,他便能清晰地感覺到了。
這種感覺讓白稚仙覺得十分有趣。
因為他知道,一個人很難真正沾染他人的氣息,哪怕天天在一起生活的人也不行。
若是沾染了,那就表示這兩人的命聯在了一起。
白稚仙看著燕瀟然道:「有點意思。」
他又看向師折月:「小道姑,這小子對你不錯啊,居然願意跟你共命。」
他方才拍向師折月的那一下半點都沒有留情,十分狠辣。
師折月方才差點沒被他拍斷氣,要不是昨夜她從燕瀟然那裡把壽命充滿,剛才那一下怕是就能要了她的命。
她輕咳了一聲,讓燕瀟然將她扶了起來,然後伸手撫過他的眼睛,他便又看見了白稚仙。
白稚仙和那天見的時候已經有些不同:
他的臉上再沒有尋常靈體的蒼白,此時這樣看他,他和活人沒有本質的差別。
他的眼眸流轉間透著點點溫情,就如同這世上最溫柔的男子,是少女心中最完美的情郎。
可是見識過他手段的燕瀟然卻知道,他是這世上最危險的人。
此時白稚仙一靠近,他心裡便生出了極為濃烈的危機感。
他將師折月護在身後,手裡的桃木劍橫成了守勢。
師折月輕笑了一聲:「那是自然,我一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白稚仙「切」了一聲:「就你這樣的天煞孤星的命格,還敢說這樣的話?」
師折月輕挑了一下眉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白稚仙,今日既然我們撞上了,那你就不要走了。」
白稚仙掩唇一笑道:「小道姑,你也不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就憑你,能留得下我嗎?」
他說完又看著燕瀟然道:「他的身手倒是不錯,但是他不是道門中人,不會道門術法。」
「你的桃木劍在他的手裡,發揮不了十分之一威力。」
「不是我看不起你們,而是你們加起來都不是我的對手。」
師折月輕咳了幾聲,微微一笑:「是嗎?要不我們試試?」
白稚仙的眼裡殺機一閃而過:「好啊!那就試試吧!」
他的話一說完,手指甲一下子變得極長極為鋒利。
與此同時,這間房間也變得濃黑如墨,殺意漫開,透著讓人壓抑的氣息。
師折月看到這一幕面色微變。
這狗東西不過幾天沒見,就變強了這麼多。
她都不用想也知道,這狗東西一定吞了不少無辜的靈體。
若再不把他給解決掉,以他的本事,往後京城怕是真的再無寧日。
只是……
師折月按了按鈍痛的胸口,她此時受了不輕的傷,燕瀟然武功高強卻不會道術。
他們聯手想要抓住白稚仙是一件極難的事情。
她知道此時沒有時間瞻前顧後,這件事情因她而起,就得由她來結束。
她輕聲對燕瀟然道:「你拖他十息的時間。」
燕瀟然點頭,師折月的手便飛快地掐訣。
白稚仙看到她的起手勢,冷笑一聲:「你真以為你還能抓得住我嗎?」
他說完便朝她揮了過來,直挖她的心口。
燕瀟然手裡的桃木劍立即就朝白稚仙斬了下去。
兩者相碰,竟發出了金石之音。
白稚仙輕笑了一聲:「哈,有點意思啊!不過這裡如今是我的地盤,我說了算!」
他的墨發盪開,身上的紅衣緞帶暴漲,帶著極致的殺意就朝燕瀟然涌去。
燕瀟然的劍法再好,桃木劍也不是那種能削金斷玉的利器,一時間竟被纏住。
他極快地抽出腰間自己的佩劍,直直地朝那些黑髮和紅緞劈去。
他這一劈就像是劈到了水面,明明看起來有些脆弱的黑髮和紅緞,一時間竟無法劈斷。
燕瀟然的面色微變,白稚仙冷喝道:「去死吧!」
他說完墨發暴漲,如同利器一般狠狠地刺向燕瀟然的身體。
燕瀟然凌空躍起避開之後,卻被另一事墨發拍飛了出去。
這一切看似很慢,其實不過只過去了兩息時間。
白稚仙傲慢地道:「愚蠢的人類,不堪一擊。」
他說話間利爪已經伸向師折月的胸口。
師折月沒有理會,手動得飛快。
眼見得他就要將她開膛剖腹時,一把桃木劍砍向他的手。
兩者一觸碰,白稚仙的手上冒出了黑煙。
他冷著眼回首,燕瀟然面無表情地道:「想傷公主,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他說完伸手抹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
白稚仙知道自己剛才那一下有多重,燕瀟然居然這麼快就殺了過來。
他冷笑道:「行啊,那我就先殺了你!」
他此時受了傷,已經被燕瀟然激怒。
在這一刻,他更想殺了燕瀟然。
兩人飛快地過招,燕瀟然的武功雖高,但是對上白稚仙這種用正常武器傷不到的東西,十分被動。
他又被白稚仙拍飛了出去。
白稚仙這一次把他拍飛出去後,立即就探出利爪去剖他的心。
燕瀟然立即有桃木劍攔著。
白稚仙身上的煞氣翻滾,他怒吼道:「不自量力的東西,受死吧!」
他的指甲再次暴漲。
眼見得燕瀟然就要抵擋不住時,師折月的訣已經掐完,抬手就朝他甩了過來。
白稚仙感覺到了危險,飛快地閃避,就算如此,他還是被那個訣拍到了,他的靈體瞬間就變得淡了些許。
白稚仙眼裡的殺意翻滾:「很好,你們既然一心尋死,那我就成全你們!」
剎那間,他的眼睛瞬間變成了紅色,四周的戾氣橫刮,帶著極致的陰寒之氣。
師折月的眸光微暗,那樣的訣都只是將他打傷,沒能讓他魂飛魄散,再動手,他們就只會更加被動。
只是再被動,這一架還得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