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賽博時代！未來的人類，未來的戰爭！

  高聳入雲的塔尖筆直插入灰濛一片的天空。

  修長的塔身外，懸掛閃爍著各色的霓虹招牌，有些廠商給的錢比較多，招牌也就格外顯眼。

  最頂上的那一層，霓虹燈甚至透過曲稜鏡被擴散，在半空中化作了一連串的數據，宛若土星環般緩緩沿著塔尖滾動播放。

  「動力型汽水！瞬間補滿你的體力！請認準動口動樂公司！」

  「新型8.0天卓系統機器伴侶，滿足您的一切需求！僅售99999世界幣！」

  「超值！！微型無人偵察機，它能從直徑最小的防盜窗鑽入，您最貼心的私家偵探！」

  ……

  這是野狼港的地標性建築，也是這個區域唯一能夠拿得出手的高端科技文明。

  與華麗的七彩霓虹招牌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在塔底下方，上百名身著粗糙服裝的人類，忙碌的從停靠一旁的巨輪上卸貨。

  這裡是野狼灣的港口。

  曾是第三區【孤帆螢火】的殖民地，現在成了一塊完全獨立的地盤，不隸屬於任何區域。

  隨著三年前資源緊缺而導致的第一次世界大戰的爆發，這一塊殖民地被某位玩家帶領起義，在戰亂之中偷取了第一區最先進的部分核科技，就此盤河為王，無人再敢招惹。

  核武器這種東西的威力，所有人都清楚。

  哪怕在原生世界，都足以威懾一個國家。

  更何況在附加了屬性力量之下異界，核威懾成倍增長。

  這是唯一一種製作出來只為了威懾，而不投放的武器。

  「一共208世界幣，當面結清，拒不賒帳。」一位麥色肌膚的肌肉塊頭男，將從輪船上卸掉的最後一批貨物手中重物卸掉之後，拉住了穿著華貴衣服的監工。

  那監工的五官看起來像是長在了一塊，隨著他不苟言笑的按下手腕處的凸點，一連串的數據宛若漂浮在半空之中。

  很快，便順著麥色皮膚的男子手腕鑽入。

  「合作愉快。」監工皮笑肉不笑的動了動嘴角。

  「鐵皮子，祝你明天就報廢。」麥克走遠後，又厭惡的扭頭回望，順帶咒罵了一句。

  事實上，隨著智能機械的普及，越來越多人類的生存空間被擠壓。

  以往許多能夠依靠人力完成的活計，現在全由智慧機器人代替，它們往往比人類做的更好，數據更精細，失誤率幾乎為零。

  人類的階級也因此極度失衡。

  原生世界的人好歹還分三六九等。

  而在異界之球。

  人類只分兩等。

  上等人，下等人。

  善於動腦思考的人類，通常都投入了各類新型機械的研發，維修，以及設計，總之都與機械的研發製造有關。

  他們成為了上等人。

  而被剩下的人，只能賣點自己的力氣謀生活，這類統稱為下等人。

  相比起高端的機械零件被壓壞，上層人更樂意看到，被壓壞的是底層人的脊椎，而不是自己花大價錢買回來的機械。

  就連監工這種活計，現在也全權由智慧機器人代管。

  ……

  麥克雙手揣兜，壓低了破舊的帽檐，佝僂著背行走在人潮擁擠的平民窟。

  邊走邊時不時伸手緩緩揉著自己的後背脊柱。

  長期以來的重物搬運，讓他的原生脊柱出了點問題，如果不抓緊時間治療，他整條脊柱遲早都會在某次搬運貨物時應聲而斷。

  到時，他體內所有正常的器官，或許都會被自己的同事們瘋涌哄搶，就像是野狗捕食那樣。

  當然，麥克並不老，他的脊柱並非身體機能老化所致。

  相反，他還很年輕。

  三十出頭的年齡，正值強壯有力的身體。

  野狼港匯集了全球所有的平民人類，超過十億人口。

  在這個僅僅不過三千多平方公里的位置，甚至不及文明樞紐城一般大小的地方，每一棟樓卻要蓋至少上百層那麼高。

  這只是高度，每一棟樓還要深挖一百層之深。

  且樓與樓之間的間隙甚至不超過5厘米，你甚至可以在102號樓內，打開窗戶，向103號樓的對門鄰居借用生活用品。

  同樣，他也只需要稍微伸伸腿就能爬進你家。

  街頭狹小而繁雜的店面叫賣著各類食物，被麥克一一無視。

  除此之外，還有形形色色的女郎館。

  當然，但凡店門口的透明玻璃展館上，只要站著模樣稍微好看一些的女人對你搔首弄姿。

  不必多想，一定是智能機器套皮。

  剩下的，便是同樣身份平凡的下等女性。

  稍微長得好看一點的，都會被上等人買走當傭人，玩物等。

  除此之外全是一些只能關了燈才可以湊合湊合的類別。

  但勝在價格便宜，僅僅只需要20枚世界幣，就可以讓你肆意發泄隱藏在體內的苦悶與欲望。

  哦對了，那些精緻華美的套皮性機器人，一次收費卻高達200世界幣。

  幾乎是麥克來回搬運一次貨物的全部報酬。

  高貴的上等人在這十年間已經洗去了鉛華，利用最先進的科技將他們的外貌永遠維持在二十來歲，模樣體力都最鼎盛的那個年紀。

  他們幾乎全都是俊男靚女，除了極個別要求保留自己外貌的人，否則你在任何高文明區域看到的人類，哪怕隨便一對街頭擁抱親吻的年輕男女，其真實年齡相差甚至能夠超過四十歲。

  麥克忍住了誘惑，儘管他已經有好幾個月沒再碰過女人。

  這時候就算給他來一頭母豬，他覺得自己都能下得了手。

  很可惜，野狼港沒有活豬。

  除了老鼠與蟑螂這類五毒之外，野狼港沒有任何活的家禽。

  但為了那個東西，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再咬牙忍一忍。

  繞過了橫七豎八的窄巷子，在一棟灰舊的高樓佇立後，他對比了一下光幕中所提供的地址。

  「思源街道，98421號樓，第-78層。」

  他沒有猶豫，抬腿邁入樓層的電梯。

  老式的電梯仿佛功能不足般，一路下行卻還搖搖晃晃著，讓麥克擔心它是否會隨時擺停。

  擺停都是好事，就怕年久失修的電梯纜繩忽然斷裂。

  那麼，麥克會直接從地下，進入地獄。

  終於，一路在胸口劃著名菱形圖案，在口中默念聖主庇佑之後。

  電梯平安無事的抵達地下七十八層。

  電梯門打開，周圍是濃郁的泥土與岩石氣味。

  在昏暗的走廊燈照耀之下，麥克能清楚看見周圍土黃色的牆面。

  就連腳邊都是簡單用水攪拌了一下的混凝土，用力一腳便能踩個腳印出來，真是一點鋼材都沒往裡面添。

  「這些建築商他媽的又偷工減料。」他啐了一口，怒罵道。

  真的是拿自己這些平民百姓的性命在賺錢。

  地面上的樓層一定需要牆體，否則你根本蓋不了更高層，這個是常識。

  但是地底下卻不一定需要。

  按照世界安全法的規定，以目前的科技而言，任何高樓，地底深度最高只能允許建造負50層。

  再往下去，地底因長期完全無法滲透陽光，土壤潮濕，各類罕見的病菌會層出不窮。

  且，也因地幔大氣壓的緣故，會非常不適合人類居住。

  只要多住上個三年五載，那麼，居住在這種環境下的人類看起來就像是被核輻射『關照』過的變異人士。

  而野狼港那些貪心的房地產開發商們，為了能夠將利益最大化。

  一棟樓，明面上他們只建負三十層。

  但他們會把電梯向下的路徑，挖的更深。

  施工隊便可以乘坐著電梯，打通地下第31層，32層……以此類推。

  將這些被打通的隔層稍微挖一挖土，弄的看起來像是個房間，他們就可以拍拍手不管了。

  全然不管這些泥土房間是否會造成塌方。

  但是，有更多野狼港居無定所的人類，會爭搶著要這樣的便宜地方。

  睡在馬路上是一件非常危險的事情，誰也無法保證第二天醒來時，你的身體器官是否還存在。

  很快，麥克找到了他想要的店。

  地下78層，-7801號房，門口掛著一個小小的牌匾。

  抬頭望去，霓虹燈牌匾上寫著『機械移植』四個大字。

  其中『機械移』三個字都不亮了，只剩下『植』背後的二極體還在苟延殘喘的努力運作，於是『植』字變得忽明忽暗。

  麥克懶得去思考這是因為供電不足還是因為線路老化。

  他象徵性敲了敲門，隨後推門而入。

  屋內充斥著各種腐爛的氣味，麥克目光所及之處，到處都是廢棄的人體器官，以及生鏽的鐵質機械零件。

  這裡像是個垃圾堆。

  在垃圾堆中央的一張桌子前，他看到了一位瘦骨嶙峋的白大褂老頭。

  老頭在專心致志的低頭寫寫畫畫，在桌上的草紙圖裡，麥克看見了無數關於人體解剖的設計概念草圖。

  麥克不敢過多叨擾，只能靜站在一旁等他忙完。

  期間，麥克瞥見了那位老頭放在一旁的水杯，本能性的舔了舔嘴唇。

  他一路趕路至此，也有些口乾舌燥。

  只不過在朝著水杯中往了一眼後，他頓時一陣反胃。

  水杯中漂浮著各類蠅蚊小蟲的屍體。

  而下一瞬，那老頭的動作更是讓他頭皮發麻。

  只見他輕輕端起水杯，連看都不帶看，便仰頭一飲而盡。

  連同那些蠅蚊的屍體。

  「嘔……」儘管在旁人面前作嘔很不禮貌，但麥克差點沒忍住。

  好在用手極力捂住嘴巴，才把嘔吐的念頭壓制。

  「不必作嘔，這杯水很新鮮，是我三天前倒滿的，這些都是蛋白質。」尼克仰頭笑著，他的臉上消瘦的幾乎沒有任何脂肪，瘦弱的顴骨在微笑時格外突出，像是恐怖片中的喪屍。

  麥克乾笑了笑，又恭敬道：「尊敬的尼克先生，我想請您為我替換義肢，這裡是三千元世界幣，我現在就轉給您。」

  他按下手腕處的凸點，一連串數據便鑽入了尼克的手腕。

  雖然這家機械移植店的環境看起來非常糟糕，但勝在它的價位便宜。

  在市面上，正規的機械移植店，哪怕是最簡單的手指義肢，都最少需要五位數的世界幣。

  就算在非法移植店內，像是他這種病情，需要更換一整條機械脊柱，也最少需要八千。

  而在這裡，在老尼克的私人診所中。

  只需要三千。

  去掉最基本的吃住開銷，他只需要攢半年即可。

  麥克不知道自己的脊柱還能承受多久，但他現在只能幹這個，他的脊柱會加劇磨損。

  但麥克知道，他肯定攢不夠去正規移植店更換一條機械脊柱的錢。

  他活不到那一天。

  「老尼克從來都是收錢辦事，老尼克最講究誠信，你儘管交給老尼克去做吧。」尼克緩緩扶著桌子起身，瘦弱如同竹竿般的身材，看起來總是隨時都會摔倒。

  如果不是實在不想一腳踩進腐爛的人體器官堆之中，麥克倒是很想上去扶他一把的。

  「來，趴在這張椅子上……放心，這張椅子是店裡最乾淨的設備，老尼克會考慮病菌感染的情況，所以為患者們進行義肢手術時，老尼克都會打掃的乾乾淨淨。」

  麥克順著尼克的手指望向一處躺椅。

  的確，雖然老舊，但看著還算乾淨。

  麥克佝僂著背躺上去。

  「躺直一些。」尼克說。

  麥克忍著脊柱緊繃帶來的刺骨疼痛，咬牙讓自己的後背筆直。

  尼克按下了躺椅的按鈕。

  幾隻機械臂下放，緊緊按住了麥克的四肢。

  現在的麥克是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眼睛無法看見後面的情況，但耳旁卻聽見尼克窸窸窣窣翻找著手術器具，所傳出的金屬碰撞聲。

  光聽這個聲音，的確讓人膽寒不已。

  在這裡，就他們兩個人。

  如果老尼克動了半點歪心思，麥克以現在被機械臂固定的姿勢，幾乎沒有半點反抗的能耐。

  不過，橫豎都是死，只是早晚的事情。

  今天更換不了脊柱，他遲早會暴斃在港口的碼頭。

  麥克選擇賭一把。

  「你知道嗎，小伙子，早在十年前，我就在做這個。那會還是蒸汽時代，我效忠於曾經的聖瑪加利國，維克德大人。」老尼克一邊帶上還算乾淨的手套，一邊屈指彈了彈針筒。

  似乎是許久都沒有人與他說過話，老尼克顯得喋喋不休。

  「我敢向你打賭，那時候我絕對是全球第一個研發人體生物與機械組合的人。」

  「就連你們現在所謂的聖主，在那個時代，對於生物改造方面的技術，也落後於我。」

  「只不過後來發生了一點情況……」老尼克將針筒輕輕推動，擠出一絲麻液，以確保針筒內處於真空狀態，這樣便不會將空氣注射進人體的靜脈。

  空氣誤入靜脈，會造成空氣栓，阻隔血液循環，短時間內便可以致人死亡。

  老尼克還在繼續說著，麥克選擇無視了他的碎碎念，索性閉上了眼睛。

  現在所有人都想跟聖主沾上一些關係，仿佛在曾經那個年代，只要與聖主有過一面之緣，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但聖主已經死去十年了。

  「你知道嗎，當時我……」老尼克正準備給麥克注射麻藥時，話音還未落下。

  這時，一管黑漆漆的槍口順著門洞伸出。

  「砰！！！」

  震耳欲聾的老式霰彈槍聲響起。

  老尼克的腦袋瞬間碎裂成爛西瓜。

  他的手臂還保持著準備注射麻藥的姿勢，緩緩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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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我跳過了電氣時代以及資訊時代，雖然這兩個時代是對我們人類影響最大的時代，但也是咱們這一輩人，最熟悉的時代。

  大家正因為見得多了，所以其實寫起來沒什麼太出彩的內容，汽車、飛機，輪船，電腦。高樓大廈，這些東西沒什麼新意，我寫著也沒意思，索性直接跳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