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姓蒼?你是越世子!

  一束白熾的光圈內,躺著一個渾身血污的三歲小芽子,奄奄一息的縮成一小團,像破碎的布娃娃。

  滿臉是血,還粘著一團團不知名的黑色短毛髮,辨認不清五官。

  往下一看,有了答案。

  小小人兒左手還抓著一隻死去的發臭老鼠,老鼠身子和腿已經吃掉大半,裸露的骨肉長了蛆在蠕動。

  蒼瑾把僵硬的小芽子抱在懷裡,鼻尖呼吸已斷,偶有一絲呼出,但無吸氣,這是氣息將絕的徵兆,瀕臨死亡。

  他面色一沉,運轉內力往小芽子心臟處探,只有一顆死灰般寂靜的心臟,反覆探測,終於心臟傳來微弱遊絲的抖動。

  「七七,快!還有氣息。」

  顫抖的七七倏地撲過去,不要命的催動木系治療異能往小芽子身體灌,淚水混入嘴裡不斷地輕呼:

  「小芽子,七七姐來了。七七姐來救你了,蒼大哥也來救你了,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們……

  是七七姐錯了,我不應該丟下你!我那日就應該把你帶走,你應我。小芽子,你應一聲……」

  蒼瑾無聲的掰開小芽子的手,想把手中的死老鼠扔掉,一下子沒掰開,小芽子全身最後的力氣都在拽住老鼠。

  唯一的食物。

  蒼瑾花了好一番力氣才一點一點掰開,露出的左手已經被老鼠啃咬的全是細碎的傷口。

  他壓抑著難言的滔天憤怒,從包里掏出水壺,浸透一塊棉布,擦掉臉上和手上的血污,露出青紫淤腫。

  而一旁的七七在跟死神搶人,一刻鐘過後,已經消耗掉體內木系異能,臉色蒼白如紙,她直接拿出一袋五級喪屍晶石。

  一顆、二顆……直至五顆晶石化成煙塵,七七臉上才緩和幾分。

  可臉上密集的汗水仍如雨下,蒼瑾拿出乾淨的棉巾替七七擦掉汗水,他用內力感知到七七的木系異能在緩緩滋養小芽子乾涸壞死的經脈。

  「七七,別急,小芽子的身體已經在吸收你的能量。」蒼瑾輕聲勸道。

  死一般寂靜的天地,傳來喃喃細語。

  「小芽子右手胳膊筋骨被人活生生捏斷。」

  「小芽子全身上下被人踢打無數回,腹骨錯位,腔內積水,全身沒有一塊好肉。」

  「他……他才三歲呀,他與他們有何仇?有何怨?要對一個三歲的小娃娃百般折磨、施以酷刑。」

  「地獄空蕩蕩,惡魔在人間,說的就是他們吧。」

  「如果……如果我們晚來……晚來一刻鐘,小芽子已經是一具冰冷冷的屍首。」

  似回應蒼大哥,又似自言自語。

  七七忽的抬眸似變了一個人,眼如寒冰,冰冰碎成刀,自眼眸射出:

  「蒼大哥,似申殘這等惡魔如何還能統管幾萬大軍,為一方將領!他!必死。」

  蒼瑾:「好!他必死,我陪你。」

  又過了二刻多鐘,付七七才收回手掌,小芽子臉色依舊蒼白,身子有了少許的暖意。

  七七怕小芽子看到她的淚水,咬著嘴唇,倔強的不讓眼淚掉下來,替小芽子輕輕擦乾淨身子後,直接從空間掏出新的衣裳換上。

  又拿出藥水,替他將身上的傷口,塗上藥水。

  他們燈火通明,終究引來了巡邏的士兵。

  「誰在那裡?」士兵喝道。

  付七七把沒有塗完的藥包、水盆、毛巾等物件收回空間,丟給蒼瑾一把鋼刀,而她自己右手槍、左手鋼刀。

  已深入敵營,不免一場惡戰。

  況且!她今日若是不收點利息離去,這口惡氣令人寢食難安、窩囊至極。

  待他們收拾完,五名士兵已出現在他們視線內。

  五名士兵一見二人一臉殺氣,冷漠地望著他們。

  「敵襲!」一名士兵大喊。

  一聲驚呼,劃破夜空的寂靜,吵雜聲四起。

  巷弄里梅開二度的付常鴻和章春雨兩人,抱成一團正在關鍵時候,直接嚇軟,兩人慌忙分開,撿起地上的衣裳穿上。

  「阿嚏!」

  躺在驛站後院的申殘,眼皮直跳,翻來覆去,一個沒忍住,又打了個響亮的噴嚏,他今天真是倒霉他娘給他開門,倒霉到家了!

  誰他娘的一暗地裡詛咒他,害他上茅廁,噴嚏打個不停,一晃神差點栽入茅坑,可手一撐,一坨屎糊了一手。

  噁心到晚膳都沒用。

  院外喊聲把他驚得跳了一下,一骨碌爬起床,拎上彎刀衝出房間。

  「敵襲在哪?」

  「大將軍,在雜役院方向。」值班的親衛們,正守在房門口回話。

  「走!」

  申殘在眾人簇擁下,走向雜役院,靠柴火房門口躺了五具士兵,被人一刀斃命。

  當他目光挪動到蒼瑾的臉上,有片刻呆滯。

  雕刻的臉龐,深邃如淵的烏眸,挺拔的身姿,神情清冷又透著幾分怵寒。

  申殘回過神來,這番玉質將相的清貴模樣,不是弒父的秦陽王嫡長子越君玹,還能有誰!

  離原秦州派兵到處捉拿殺了老秦陽王的越君玹,沒想到他竟然躲在乾旱荒地的宿岩城。

  奇怪的是,越君玹看向他,如陌生人無異,申殘嘗試性的喊道:

  「越世子?不知越世子何時到的宿岩城?」

  蒼瑾充耳未聞,半眯著眼睨向他,寒氣暗涌。

  只是,他聽到「越君玹」三個字時,腦子裡鑽了幾下,痛!

  付七七心一頓,莫不是申殘認識以前的蒼大哥?

  其它人士兵俱是驟的一驚,整個大玄還有誰沒有聽過,越君玹的大名。

  天地君親師,弒父是遭世人唾棄,逆天之舉。

  申殘突然想起付常鴻說過,姓蒼的失憶了,看來果真失憶了!

  「哈哈哈!姓蒼!姓蒼好呀。」

  他嘴角弧度越來越大,眼裡狠戾,死死的盯著越世子,如今離原秦州的新秦陽王,可是老秦陽王的嫡次子。

  正是眼前這位同父異母的兄弟。

  如若摘了他的首級,不僅能報了五少的仇,還能向離原秦州換上一批上好的武器和糧食。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要闖。今日就要收了你們頭骨,祭拜五少。」

  「那可巧了,如若我今日不收回點利息,我怕天理難容。」付七七凶道。

  申殘不屑的掃了一眼不起眼的村姑,咦,長相靈氣、骨相精巧,恍然大悟的問:

  「我們五少就是讓你陪床,你還不情願?」Πéw

  刷!

  一記寒冷的刀刃朝他門面襲來。

  申殘驚的閃逃,堪堪躲過鋼刀。內力雄厚,不愧是文武雙修的越世子。

  「弓箭手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