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嵐姐，太多了……」
張茵茵看著塞滿整整一大盒子的珠花，有些不安，「我戴不了那麼多，放著多可惜啊。」
「不多，不多。」
李氏把盒子蓋起來，笑著道：「女孩子不管有多少首飾都不會嫌多，茵茵不用嫌多，再多的首飾都可以放著戴。
以後我們做其他款式的首飾再給你留著，你姐說得對，咱們家不缺這一點首飾。」
「伯娘！」
「乖，這沒什麼，不用客氣！」
「謝謝伯娘，謝謝謹嵐姐！」
「不用道謝。」
孫謹嵐摸了摸她腦袋瓜子，笑著打趣，「等你有空過來，再多扎幾多珠花就行了。」
「好。」
張茵茵一臉鄭重，「我每天下午過來扎珠花。」
「不用每天過來，有空的時候過來就行了。」
孫謹嵐隨口又問道：「你身邊的兩個丫鬟怎麼樣，能照顧好你嗎？」
「謹嵐姐，秀珠和秀寶都很好。」
張茵茵輕輕點頭，「她們都細心照顧我，現在家裡什麼事都不用我做，我只需要跟著爺爺學醫和識字就行了。」
「她們用心就好。」
孫謹嵐點了點頭，看了一下外面的天色，「我們一起吃過飯再回去？」
「不用了謹嵐姐。」
張茵茵立刻從炕上下來，解釋道：「我說好晚上陪爺爺用飯，我明天上午再過來陪伯娘和謹嵐姐用飯。」
「行，你先回去，太晚了你爺爺會擔心。」
李氏沒有挽留，吩咐旁邊的人，「柳英，送茵茵出去。」
「是。」
柳英上前來，攙扶著人穿好鞋子。
張茵茵向她們母女行禮，「伯娘，謹嵐姐，茵茵告退！」
李氏交代，「路上小心點。」
張茵茵乖巧回應，「是，伯娘！」
孫謹嵐囑咐道：「明天有空就過來玩。」
「好的。」
張茵茵含笑點頭，「那我先走了。」
「去吧！」
李氏回應。
柳英上前引著她出去。
目送她出了門，李氏忍不住嘆道：「茵茵這孩子，越長越乖巧。」
「她性子溫和。」
孫謹嵐輕輕點頭，「又願意聽長輩們的教導，是個難得聰慧的孩子。」
「你這丫頭。」
李氏被女兒一副『長輩』的口氣給逗樂了，「你也喜歡她吧，嵐兒，你說以後讓你弟弟娶茵茵這孩子怎麼樣？」
「什麼？」
孫謹嵐被母親的想法給驚著了。
這是準備兒媳婦養成的節奏啊！
「怎麼，不行啊！」
李氏頓時不高興了，「我覺得茵茵挺好的，又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孩子，知根知底，這樣的人娶進門來，大家更容易相處。
要是娶了其他女人進門，未必能跟我們合得來呢。」
「娘，我不是反對，而是覺得提這事太早了一點。」
孫謹嵐哭笑不得，「小石頭年後才七歲，茵茵才五歲，雖然年紀相當，現在實在是太小了一點。
等到他們十來歲左右，要是真有這個意思，到時候我們再訂下來也不遲。
要是我們提早說了這事，回頭你那寶貝兒子要是真的喜歡上其他女孩子，你總不能逼著他放棄喜歡的人，轉頭來娶茵茵當媳婦。
這樣的話，他過得不高興，茵茵也不會幸福。
當然也有可能是茵茵對小石頭當哥哥看待，沒打算嫁他而是喜歡上其他人。
咱們也不能逼人家不能喜歡其他人，必須嫁給小石頭對不對？」
「怎麼可能發生這種事情。」
李氏一臉不相信，「茵茵就在我們身邊長大，小石頭也是聽話的孩子，都說日久生情，只要他們相處時間久了，肯定能走在一起。
至於你說的那種情況根本不會發生好不好。」
「娘，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孫謹嵐繼續勸說，「都說事情，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娘，我看不如這樣，您呢先把茵茵當女兒養著。
再過五年或者是八年之後，小石頭和茵茵真有這個意思，咱們再訂下來。
要是他們沒這個夫妻緣分，您就當多養一個女兒，多一個女兒孝順您。
說不定這就是大姐把茵茵送到您身邊來，替她來孝順您。」
「你大姐……」
提到自己的大女兒，李氏忍不住又眼紅了，「要是……你大姐也還在的話多好啊。」
「娘，也許這就是命。」
孫謹嵐想到慘死的大姐，心裡也有些不好受，「大姐是用她的命換來我們現在的日子，所以我們不管在什麼時候，都不能忘記大姐的仇恨。」
「你說得對，我們現在的日子都是你大姐拿命換來的。」
李氏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要不是你大姐，我們也不會有機會走到京城來，我們也不會有今天的日子。
嵐兒，娘跟你商量一件事。」
「娘，您說。」
「等你和小石頭兩人成親有了孩子，到時候過繼一個孩子給你大姐，我捨不得你大姐沒人供香火。」
「娘，我肯定沒問題。」
孫謹嵐想都沒有想直接答應，「小石頭肯定也會答應，我們姐弟將來有孩子的時候，誰家的孩子多就挑一個過繼給大姐。
娘，到時候您親自來挑，好不好。」
「好，好！」
李氏失聲哭泣起來，「現在我們的日子越過越好，我就越懷念你大姐，嵐兒，我們不能忘記你大姐的付出。」
「娘，我肯定不會忘記，小石頭也不會忘記。」
孫謹嵐表情冷淡了一下來，「同樣我們也不會忘記是誰害死我大姐，將來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不會原諒孫家的人。
我保證小石頭也不會原諒他們。
娘，您會願意他們嗎？」
說到最後，孫謹嵐直視著母親，希望聽到她親口說出來的答案。
隨著日子過得越來越好，她深怕母親又懷念以前的日子和人。
「原諒他們？」
李氏對上女兒冷清的眼神，怔愣了一下，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沒有第一時間說出來。
「娘，我永遠忘記不了渾身是血的大姐。」
孫謹嵐的心慢慢硬了起來，「大姐肚子被刺了個血窟窿，他們都不願意放過大姐。
大姐倒在地上不會動了，他們還對著大姐拳打腳踢，一副不打死她不罷休的狠勁。
所以我不管他們會拿什麼理由來脫罪，我至死都不會原諒他們。
因為我怕大姐死不瞑目，更怕大姐在下面對我們失望。
娘，您說是嗎？」
……
京城楊宅院子。
「真是你女兒？」
楊真真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不是跟你次女同名的姑娘家？」
「我打聽過了，就是獎勵給睿王殿下帶回來的女子。」
孫三原的表情有些複雜，「聽說近來興起來的火炕就是這丫頭想出來的辦法。
聖上特意給她賜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