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二姐你不會同意。」
小石頭笑了笑，隨即又問起另外一個話題，「二姐，養殖場的那些人，都是流民嗎？」
「現在是我們孫家的下人。」
孫謹嵐看向他，「怎麼，有人想跟在你身邊做事？還是說你看上人，想弄到你身邊去？」
「沒有。」
小石頭收斂起笑容，「我沒想到會看到那麼多年紀不大的人在做事，幸好他們遇見二姐，要不然他們不知道會面臨著什麼。
我還發現亮哥兒識字，秋娃子也很聰明，二姐，把他們留在養殖場是不是有點浪費？」
「一點都不浪費。」
孫謹嵐淡然回應，「他們已經是很幸運，吃得飽，穿得暖，有屋子住，過著其他流民們奢求的日子。」
小石頭忍不住提議，「二姐，我的意思是可以培養他們。」
「我有打算，不用你操心。」
孫謹嵐瞥了他一眼，「我看你是太閒了，明天給我回城去讀書，要是開春你考不上書院，我打斷你狗腿。
別忘記娘等著你請封誥命。」
「二姐放心，我記著呢！」
小石頭點了點頭，頓了一下，又問道：「二姐，咱們家欠王爺多少錢？」
「嗯？」
孫謹嵐怔了怔，「你問這個幹什麼？」
「就是發覺得王爺對我們太好了唄。」
小石頭托起了下巴，「好像無條件對我們好，二姐，我們欠得他越多，以後就越難還清他的人情。
要是他提出叫我們為難的要求，我們該怎麼辦？」
「小小年紀，你想那麼多幹嘛。」
孫謹嵐好笑又好氣，「放心吧，不管他提什麼要求，我們都還得起。
這些事情不需要你操心，有我處理就行了。」
「二姐，我是家裡的男丁，總不能什麼事都不管。」
小石頭有些不樂意，「二姐，你不能總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好不好。」
「你想管事？」
「我想盡所能及幫忙做些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
孫謹嵐挑了挑眉頭，「以後你有空就去咱們的醬香鋪轉一轉，看能不能發現問題，並且給掌柜的建議，或者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小石頭露出驚喜之色，「可以嗎？」
「當然可以！」
「好！」
……
身上有任務，小石頭興沖沖地帶著人回城。
李氏捨不得兒子離開，她想把人留下來也留不住。
心裡又有幾分不待見女兒。
孫謹嵐正在忙碌修路的事情，早出晚歸的她壓根不知道母親的小心思。
幸好柳嫂子細心發現並且安撫她的情緒，李氏也沒有鬧騰出什麼事。
轉眼半個月過去。
冬季的第一場雪下來了。
厚厚的積雪鋪滿了大地，寒風嘯嘯，路人絕跡。
不過修路佃戶們仍然不願意停歇，冒著寒風繼續幹活。
「小姐！」
趙泉匆匆趕過來，滿臉笑容地道：「小白菜，油菜、韭菜、等等該採摘的全都採摘好了。
大約有兩百斤左右，可以裝上三輛馬車。」
「兩百斤？已經算不少了。」
孫謹嵐勾唇一笑，又看了看外面的風雪，「以現在天氣，能送菜進城嗎？」
「可以。」
趙泉點頭，「一車送去睿王府，一車送去公主府給明惠郡主，一車送去孫宅和醬香鋪子。」
「沒錯，就這樣安排。」
孫謹嵐揮了揮手，「你安排人去送，我去菜地里看看。」
「是，小姐。」
趙泉馬上出去安排。
王福生快步趕過來，直接說道：「小姐，天氣太冷了，水也結冰，還有兩隻雞在昨天晚上給凍死。」
「其他呢？」
孫謹嵐聞言皺起了眉頭，邊走邊道：「家禽舍那邊全部檢查過沒有？」
「回小姐，已經檢查過了。」
王福生馬上跟著走，「家禽凍得瑟瑟發抖，沒什麼精神，恐怕需要燒火取暖了。」
「天氣太冷，該安排人燒火了。」
孫謹嵐踏著厚厚的雪向後山而來，「總不能把家禽都給凍死了。
對了，順便安排兩位身子強壯一點的佃戶幫忙挑水。
直接去洞子菜裡面的溫泉挑水回去用，家禽直接餵溫水，不能給它們喝冰水。
對了，秋娃子他們的棉衣夠不夠暖？你們的被子夠不夠暖和？」
「還好。」
王福生苦笑道：「雖然身上也穿著棉衣睡覺，半夜還是會被凍醒，現在的天氣實在是太冷了。」
「看來需要盤炕才行。」
孫謹嵐想起這個時空好像沒有火炕，「等會兒叫幾位砌牆的佃戶過來，給你們砌炕，晚上睡覺會暖和一些。」
「是，小姐。」
王福生雖然不知道什麼叫炕，心裡卻忍不住高興。
主僕兩人很快來到家禽舍。
看到不少家禽凍得哆哆嗦嗦，亮哥兒和秋娃子等人穿著棉衣棉褲也凍得直搓手。
話說不說，叫他們在每個家禽舍間開始燒火取暖。
同時也把上次砌牆的幾位佃戶叫過來。
在孫謹嵐的講解之下，他們很快明白火炕是怎麼砌出來的。
「你們先把這裡切好火炕。」
孫謹嵐吩咐道：「然後去張老大夫家裡切火炕，再到我家切火炕。
你們的速度要快一點，最好今天能切好晚上就能燒炕。」
雖說昨天晚上自己的保暖到位沒有凍著，卻知道下雪的冬天最好睡炕才是最舒服。
「是，小姐。」
幾位佃戶滿口答應。
在他們看來砌火炕並不難，只要注意一些細節就行了。
孫謹嵐把事情交代下去，自己又去家禽舍看了一下正在喝溫水的家禽，看上去精神了很多。
避免家禽被凍死，或者是發生其他什麼意外。
偷偷倒了幾滴靈水進去。
從後山下來。
孫謹嵐來到張家，跟張老爺子說了一聲關於切火炕的事情。
「聽起來不錯。」
張老爺子一把年紀了，寒冷天氣也十分怕凍，「要是燒炕取暖睡覺，那麼大家以後都不用再買木炭取暖。
窮人買不起木炭取暖，很多會被活活凍死。
有錢人家可以買木炭取暖，偏偏這木炭燒起來帶有毒氣，一不小心也會中毒而亡。
每年有錢人也會因為木炭取暖而中毒身亡。
要是以後人人都能夠燒炕取暖過冬，相信會減少不必要的傷亡。
嵐丫頭，你這個火炕又是造福世人的好東西。」
孫謹嵐無奈一笑，「張爺爺，只不過是取巧的方法，沒您老說的那麼誇張。」
「你這丫頭，人小卻有大智慧。」
張老爺子露出讚賞之色，「趁現在剛入冬，你回一趟城，把切火炕的方法告訴睿王爺。
只有他身份去推廣才方便，好叫今年的冬天減少死亡人數。」
「不著急這一兩天時間。」
孫謹嵐沒有拒絕他老人家的提議，「我們先試試火炕的效果，是不是真叫大家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