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出去我不會承認。」

  孫謹嵐光明正大地耍賴，「人家想罵就罵，又不是人人都會喜歡我，罵我也很正常的事。」

  「你也可以去看戲。」

  剛才沒有說話的清陽公主突然來了一句，「你跟本宮一起進宮，想怎麼看戲都可以。」

  「別，公主您饒過我好了！」

  孫謹嵐毫不猶豫拒絕，「我這個人腿上的泥都還沒洗乾淨，還是不要去丟人現眼好了。

  要是有貴人看不順眼，給公主添了麻煩就是小女子的罪過了。」

  清陽公主微微一笑，「怎麼，你怕本宮護不住你？」

  「主要是怕麻煩。」

  孫謹嵐坦然說道：「怕給公主添麻煩，也怕自己惹眼招來麻煩。

  乾脆安分一點比較好。

  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無關緊要的事情，沒必要參加。」

  「獨善其身總比事事爭強好勝來得妥當。」

  清陽公主點評了一句，「既然你無意，本宮也不強求。

  心語，帶謹嵐丫頭去你院子裡說話，不用在這裡陪我了。」

  「好的，娘！」

  「謹嵐告退！」

  兩人行禮退出，攜手離開正院。

  清陽公主在趙嬤嬤的攙扶下回到室內。

  換了一身常服在小榻上躺了下來。

  「你說說看，孫家丫頭到底怎麼想的。」

  清陽公主思考，「她送來玉米，本宮送出老四挑王妃消息。

  在她身上本宮感受不到她該有的情緒變化。

  沒有著急不安，也沒有驚慌失措。

  仿佛真不在意老四選王妃。

  莫非她真沒打進老四的後院？

  還是說這丫頭還沒開竅？

  應該不太可能，這丫頭很聰慧。

  不會不知老四是她最好的選擇。」

  「公主，只能說明孫姑娘有自知之明。」

  趙嬤嬤表情不變，說出自己的想法，「她要麼沒打算進睿王府後院，要麼她接受正妃另有其人。

  不管她心中是什麼想法，不理不睬不管不問，才是最好的表現。」

  「應該沒打算進老四的後院。」

  清陽公主嘴角微微翹起，「只要她心落在老四身上，不管怎麼樣都不可能如此平靜去接受。

  將來……也許會很精彩！」

  ……

  在公主府玩耍了一整天。

  她回來到正院請安。

  顯然李氏並不想見人，叫柳氏打發她離去。

  接下來幾天時間，母女兩人同在屋檐下卻避著沒見面。

  直至小石頭休沐回來。

  聰明的他一眼看出母親和二姐表現得貌合神離。

  他並沒有直接向兩人詢問。

  而是詢問她們身邊的人。

  柳氏和姜嬤嬤自然不會隱瞞他。

  聽完之後。

  他讓柳氏先回去伺候母親。

  「嬤嬤，我娘她真的這樣對待二姐？」

  小石頭直接詢問。

  他心裡仍然不敢相信母親會懷疑自家二姐，怨恨自家二姐。

  姜嬤嬤無奈地笑了笑，「小少爺，奴婢怎麼可能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其實我們都感受到夫人對小姐的冷漠和疏離。

  只是小少爺您時常不在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罷了。」

  「我娘這樣責怪二姐，好沒道理。」

  小石頭緊緊皺著眉頭，「二姐改變性子，努力為我們活下去，反而成為我娘眼裡的過錯。

  她懷疑二姐不是原來的二姐，這不是開玩笑嗎？

  我們小時候的事情，二姐記得清清楚楚，別人怎麼可能替代二姐。

  再說……

  二姐有這種能力不好嗎？

  如果當初不是二姐相護，我們豈能活到現在。」

  「小姐要是聽到小少爺的話，肯定會十分高興。」

  姜嬤嬤欣慰地笑了笑，「其實夫人有這種想法不稀奇，畢竟夫人習慣小姐從小聽從她的話，突然小姐變得強勢起來，什麼都由小姐做主。

  尤其是小姐堅持要夫人和您父親和離之事，在夫人看來應該是不可原諒之事。」

  「什麼不可原諒。」

  小石頭嗤笑，「最不可原諒的是我那位好父親。

  他現在打什麼主意，還真以為我和二姐看不出來？」

  「小少爺，夫人之事，小姐不方便再過問。」

  姜嬤嬤向他行一禮，「請小少爺您多注意一點，別給小姐帶來太多麻煩就好。」

  「嬤嬤放心，我知道怎麼做了。」

  小石頭點頭答應下來。

  其實他並不是對母親和二姐微妙關係毫無感覺。

  只是一直沒有深思罷了。

  姜嬤嬤離開後。

  他並沒有第一時間去尋找自己的母親。

  與母親對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但是怎麼樣解決這個問題，他有些拿不定主意。

  父母之事。

  關係著他和二姐的名聲。

  於是他叫上馬車，直接前往許府尋找自己的恩師。

  許大人得知他這個時候前來有些意外。

  師徒兩人見面之後，

  小石頭也沒有隱瞞對方。

  差不多把自己身世和逃荒路上所遇的問題，全都告訴恩師。

  在這個時候的徒弟關係，與父子關係沒什麼區別。

  應該說因為師徒會長時期相處，親密關係還會超過父親。

  小石頭正是這種情況。

  他打小沒見過父親，更沒有體會到什麼叫父愛。

  反而自己差點死在父親的計劃之中。

  他心裡很難對父親孫三原產生什麼敬愛仰慕的感情。

  拜師之後。

  許大人真心把他當成自家孩子對待。

  每次指點學業之後，都會真心實意地關心他生活，還有所遇見的問題。

  師徒相處的時間並不是很長，小石頭卻在恩師身上感受到一種叫父愛的東西。

  如今遇見問題，他第一時間想到的便是自己的恩師。

  「老師，我該怎麼辦？」

  小石頭心裡忐忑不安。

  他聰明，智商也高，不過年紀擺在這裡。

  沒經歷過多少事情，面對這種棘手的問題，只能求助自家恩師。

  「你想怎麼樣呢？」

  許大人不答而問，「你覺得自己能不能說服你娘，好好對待你姐？」

  「我娘……」

  小石頭想了一下搖頭，「我娘性子有點固執，我怕說服不了她。

  而且我現在不在家裡住，也無法時時刻刻提醒我娘。」

  「既然說服不了你娘，你姐呢？」

  許大人目光閃爍，「你能不能說服你姐不要計較，天下無不是的父母，女兒受點委屈也很正常。」

  「老師，我沒這個臉跟我二姐這樣要求。」

  小石頭羞紅了小臉，「我家一切都靠二姐，她為了撐起這個家，為了給我和我娘安穩的生活，她已經足夠辛苦。

  我怎麼可能厚顏無恥要求她繼續委屈自己。

  就算是我娘給她的委屈，我都覺得太過了。」

  許大人回應，「說服不了你娘，又不願意讓你二姐繼續委屈，那麼你就別管了。」

  「不管了？」

  小石頭愣了愣神，直接反對，「不行，不能不管。

  我娘只是有些糊塗，總有一天她會想清楚，誰才是真正對她好。

  二姐為我們付出太多，我不忍心叫二姐繼續受委屈。

  老師，我覺得娘要是繼續這樣對待我二姐，我準備送她回我爹身邊去。

  這是她的願望，我只有讓她實現了，她才會不繼續怨恨我二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