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都過去了。」
陳婉寧表面淡然，眼裡卻掠過一絲遺憾。
只聽陳大夫人繼續說道：「現在成年的皇子，除了睿王殿下之外，沒有合適的人選。
可惜我們陳家的嫡女也不能嫁給睿王殿下……」
「娘，別說了。」
陳婉寧一臉嫌棄，「我才不要嫁給睿王這種紈絝皇子，還不如嫁給表哥當側妃。」
「寧兒，你說什麼？」
陳大夫人怔愣了一下，追問道：「想當你表哥的側妃？」
「除了表哥之外，女兒誰都不喜歡。」
陳婉寧忍不住說出自己心裡話，「京城的各世家嫡子，哪個沒有妾室通房侍女。
有的還沒成親就有庶子，叫人嫁進去就當娘。
既然都是這樣，我為什麼不嫁給表哥，哪怕是當側妃我也願意。」
「你這丫頭……」
陳大夫人被女兒的話給驚著了。
不過冷靜下來，又覺得女兒說得有道理。
尤其是現在女兒名聲有損，訂了親事又準備退婚。
如果不找一位尊貴又能護佑寶貝女兒的女婿，陳家女孩子的名聲定會臭大街，無人再願意求娶。
別說自家老爺不允許，就是陳老夫人也不會答應。
「娘，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陳婉寧露出委屈之色，「難道還要我去嫁給癱在床榻上的廢物，或者是走路有影響的瘸子。
要是這樣的話，還不如讓女兒去死好了。」
「呸、呸、呸，童言無忌。」
陳大夫人趕緊呸了幾聲，瞪著女兒呵斥，「什麼死的活的，這話能亂說嗎？」
「娘，我真是這樣想的嘛。」
陳婉寧拉著母親的手肘撒嬌，「您就幫幫女兒我嘛，好不好。」
「行了，行了。」
陳大夫人被女兒鬧騰得有些頭疼，「我心中有數，你自己這段時間安分一點。
近來府上出了不少事情，你爹他們正頭疼。
要是你再惹出什麼事，到時候你祖母都會懲罰你。」
「知道了，娘！」
陳婉寧自然知道這段時間自家被人找麻煩。
只是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叫陳家人都吃虧了。
……
孫家莊。
正準備回城的孫謹嵐被人堵在家門口。
對方送上份厚厚的大禮。
「你們想請張太醫的話，應該去那邊的院子。」
孫謹嵐示意小雨把禮單還給宣侯府的管家，「禮物也該送到那邊去。」
「孫姑娘放心，這份禮物是特意送給您的。」
夏管家躬著身客氣回應，「張太醫的禮物我們也準備好了，請孫姑娘給我們宣侯府幾分薄面。」
「那我就不客氣了。」
孫謹嵐知道這禮物等於是賠禮。
誰叫宣侯府的世子爺傳出要納自己為妾，等於是壞了自己的名聲。
還想請在自己莊子的張太醫去治斷腿的世子爺。
身為侯府的人也不得不彎下他們高貴的腰，並且送上賠禮表示歉意。
這禮物她收得心安理得。
隨口吩咐身邊的人，「小雨，你帶夏管家去找張爺爺。」
「是，小姐。」
小雨回應了一聲。
又跟宣侯府的人道：「你們跟我來。」
夏管家等人跟孫謹嵐辭別，然後跟著小雨去找張老爺子。
孫謹嵐回到自己院子裡。
蘇心語接過她手上的禮單，不禁笑道：「看來還有點誠意，送了不少好東西。」
「這點東西算什麼。」
孫謹嵐毫不在意，「只要換回宣侯府世子爺的雙腿，不管給多少東西他們都願意。」
「言之有理。」
蘇心語點點頭，「我們現在起程，還是等他們一起走？」
「跟張爺爺一起走吧。」
孫謹嵐想了想又道：「帶上茵茵這丫頭，她有好一段時間沒去京城了。」
「好啊。」
蘇心語歡喜不已，「到時候我每天去找你們，帶著小茵茵一起去逛街。」
「沒問題，只要你有空就行了。」
「我當然有空，真正的大忙人是你好不好。」
「你還不是一樣。」
……
半個時辰後。
眾人起程回城。
留下李氏在莊子裡。
「走了？」
李氏垂頭輕聲而問，「她是準備把我禁在這裡了嗎？」
「不會的夫人。」
柳氏不得不出言安撫她，「小姐只是先回城一趟，然後再回來。」
李氏聞言緩緩抬起頭來，淡淡地看她一眼，輕聲說道：「還不是把我禁在這裡。」
柳氏表情一滯，又道：「夫人，小姐說過您想回城，什麼時候都可以回去。」
李氏似乎有些不相信，「真的？」
柳氏點了點頭，「是的，夫人！」
李氏愣了一會兒，喃喃說道：「總算還有幾分良心。」
「夫人，您要回城嗎？」
「現在？來不及了。」
李氏看了看外面的天色。
頓了一下，又道：「既然她要我在這裡過日子，那麼我就如她意好了。」
「……」
柳氏瞥了她一眼，沒再開口說話。
主僕兩人靜靜呆著，仿佛被定格的畫面。
不知過了多久。
李氏再次開口說道：「柳嫂子，我知道嵐兒和小石頭不願意再跟三原哥有牽扯。
但是三原哥是她們姐弟的父親，這是無法割捨的血脈。
就算三原哥做錯了，難道她們真要恨當爹的人一輩子嗎？」
「……」
柳氏想說什麼，卻忍了下來。
因為她知道夫人並不是想跟她交談，而是想說入自個兒的心裡話。
李氏確實沒看她一眼。
在那兒自言自語繼續說道：「她們姐弟年紀還小，不知道沒有父親的孩子會被人看賤和輕視。
小石頭是孫家的孩子，就算是要立族譜，他也該有父親。」
說到這裡她停了下來。
半晌。
李氏幽幽地嘆了嘆氣，「以後我會親自盯著三原哥，不會讓他再出什麼差錯。
一家人高高興興過日子不好嗎？」
不知不覺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就算雲兒知道了，她肯定不會怪我們，她肯定會原諒三原哥……」
……
次日。
孫謹嵐用過早餐來到前院。
沒想到張老爺子已經在書房等候她。
「丫頭，宣侯府世子的腿傷，你有什麼打算？」
張老爺子十分乾脆，「被打斷的雙腿，想要恢復原樣，普通的治療手段肯定不行。
要不然太醫院的太醫們就可以解決。
睿王殿下把人推薦到老夫這裡來，可見是想救他的雙腿。
不知你這丫頭是什麼意思。」
「聽葉凌霄的吧。」
孫謹嵐挑了挑眉頭，冷笑道：「說實在話，可以的話，我恨不得把他全身的骨頭都敲碎。
要是這樣的話才便宜了他。
還是把他的腿治好，這樣他才能跟陳婉寧相愛相殺。」
「你們的事，老夫不懂。」
張老爺子直接提要求，「既然你覺得要治好他的腿，麻煩你給我藥方，或者是藥丸、藥膏也可以。
老夫的醫術如何你清楚，沒這個斷骨復原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