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石頭帶著母親從京城一路飛奔而來。
終於在傍晚回到莊子裡。
孫謹嵐站在門口迎接。
看到下車後的兩人，出言道：「先休息，有什麼話，明天再說。」
本想說什麼母子兩人看到神色冷漠的人，實在是沒勇氣開口。
各自回去休息。
次日。
孫謹嵐來到母親正院。
小石頭也從前院過來。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
孫謹嵐懶得繞圈子，開門見山詢問，「娘，能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李氏神色莫測，語氣帶著冷硬，「嵐兒，我是你娘，難道我想做什麼都不可以？」
「娘，您想做什麼都可以。」
孫謹嵐微微蹙眉，「關係到我跟小石頭的事情，我們有權利允許或者是拒絕。」
李氏回懟了一句，「就算自私卑鄙不堪用，他也是你們的爹。」
「娘，您的意思，你要跟他在一起了？」
小石頭眼裡露出憤怒，「哪怕是他害死大姐，您也可以原諒他了？」
「你爹他沒想過要害死你大姐。」
李氏的語氣弱了下來，「你們大姐死是個意外，當時……」
「娘，別說了。」
孫謹嵐直接打斷她的解釋，「我們知道，您已經原諒他了。
我在這裡說明，您願意他是您的事情，我和小石頭是不會原諒他。」
「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他。」
小石頭滿臉怒容，「他也沒資格當我爹。」
「小石頭！」
李氏瞪大眼睛，語氣帶著控訴，「你怎麼說這種不孝的話，沒有你爹，怎麼會有你們，你們……」
「娘，夠了！」
孫謹嵐聽不下去了，再次出言截止她的話。
她直接站了起來，喊叫：「小石頭，別打擾娘休息。」
「好！」
小石頭壓下怒火。
站起來沒看李氏一眼，姐弟兩人一前一後離開正院。
李氏呆滯住了。
怔怔地望著兒女毫不猶豫離去。
待她回過神來，望著空蕩蕩的門外，氣得直哆嗦，「她們，她們怎麼能這樣……
我是她娘，她怎麼敢這樣對我，太，太……」
……
走出正院。
孫謹嵐並沒有生氣，反而安慰仍然氣憤的小石頭，「娘的性子你早就知道了，用不著生氣。」
「娘怎麼那麼傻。」
小石頭用力揮了揮拳頭，「怎麼還受他欺騙，難道她忘記大姐是怎麼死的嗎？」
「不是傻，而是我們小瞧這位無情爹的手段。」
孫謹嵐邊走邊說道：「你不用太生氣，娘是什麼性子你很清楚。
你沒跟他相處過一天，而我小時候相處過也淡忘了不少。
不像娘跟他做了十幾年的夫妻。
還有六年時間的殷切期盼和思念。
這種感情不是說斷就能斷。
在娘心裡留下有多重的痕跡只有她才知道。」
「就是說，娘仍然忘不了他。」
小石頭一臉挫敗，「我們也甩不開他，是不是？」
「不知道，也許是，也許不是。」
孫謹嵐語氣不變，「你也不用太失望，娘的事情，就由她自己決定吧。」
「讓娘自己決定？」
小石頭愕然，「二姐，咱們不管娘了？」
「你想管？」
孫謹嵐微微一笑，「你越管她，她就越不舒服，越跟我們對抗。
隨她去吧。
咱們那個爹是什麼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看咱們的娘會不會在他身邊一直堅持下去。」
「真，真的不管？」
小石頭還是有些猶豫，「要是娘出事怎麼辦？」
「只要不是生死，都不算什麼。」
孫謹嵐停下步伐看向他，「你覺得咱們的那個爹，有膽子要娘的命嗎？」
「他沒那麼傻。」
小石頭搖頭，「他想從二姐身上得到好處，只會對娘更好。」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我們要是不管的話，娘豈不是對他越陷越深？到時候他們更不可能分開。」
「不一定。」
「為什麼？」
小石頭追上她的步伐，追問道：「難道娘還會因為他對自己好選擇離開？」
孫謹嵐不答而問，「你覺得娘這一年時間，日子過得怎麼樣？」
小石頭想了想回應，「很好，不比小官家的夫人差多少。」
「不錯。」
孫謹嵐繼續說道：「娘在這一年時間，過習慣優渥的生活。
你覺得咱們這位爹有能力讓娘繼續過這種日子，或者說比現在還要好的日子嗎？」
「他？開什麼玩笑。」
小石頭露出譏諷之色，「他自己都靠楊氏養活，他有什麼能耐讓娘過上好日子。」
「既然這樣你還有什麼好擔心。」
孫謹嵐笑了笑，「且不說他沒這個能力，就算是有這個能力，你覺得楊氏會願意？
你再好好想想，咱們的娘對上楊氏的話，誰贏誰輸？」
「當然是楊氏。」
小石頭脫口而出。
畢竟自己的娘是什麼性子，心中一清二楚。
隨即又露出擔憂之色，「要是娘真選擇跟著他的話，楊氏肯定不會放過娘，到時候娘豈不是……」
「瞎擔心。」
孫謹嵐語氣帶著不屑，「楊氏最多耍耍手段，叫娘吃點苦頭而已。
她要是敢向娘下毒手，我們會放過她和她兩個兒子？
起碼她不敢拿她的兩個兒子來賭。」
「這倒也是。」
小石頭終於安心下來了，「既然娘還忘記不了那個人，隨她選擇，等她吃盡苦頭的時候，自然知道誰才是真心對她好。」
「放心，有我盯著，不會讓娘真的出事。」
孫謹嵐給他一顆定心丸，「你回去好好學習，別為了這種事分散自己的精力。」
「我會的。」
小石頭點點頭。
略微猶豫了一下，又道：「二姐，你有沒有覺得，娘對你好像……好像責怪你，不對，怨恨？也不對……
總之，我覺得娘對你的態度有時候很奇怪。」
「你想了多了。」
孫謹嵐翻了個白眼，「別老想這些有的沒的。」
「二姐，你真的感受不到？」
小石頭表情嚴肅，「有時候娘的態度很顯現，我才不相信你發現不了。」
「娘一直都是這樣好不好。」
孫謹嵐露出無奈之色，「她向來看重你，對我和大姐都是馬馬虎虎，你好好想想我們在榕樹村的時候。
她是不是對我和大姐都是這樣子？」
「是嗎？」
小石頭愣了一下，努力回想以前的事情，喃喃說道：「我有些記不清楚了。」
「那時候我們整天餓肚子，根本不會去注意這種情緒。」
孫謹嵐笑了笑，「娘向來看重你，這一點，你應該能夠感受到。」
小石頭點點頭回應，「這點我記得。」
「行了，今天好好休息一下。」
孫謹嵐吩咐道：「明天回去書院，家裡的事情你不用管，也別放在心上，一切有我。」
「知道了。」
……
孫謹嵐帶著小雨出門。
主僕兩人前往河邊的花生地里。
「小姐，其實您知道夫人態度。」
小雨露出疑惑之色，「為什麼不告訴小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