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不在現場，怎麼知道實際情況。」
孫三原一臉無奈，「不過此事應該不假，都傳遍整個京城了。」
「既然你女兒在京城，你去不去找她？」
楊真真盯著眼前的人，「你打聽到她住在什麼地方了嗎？
要是她住在睿王的別院的話，你尋上門去只會被睿王爺的人打再丟出門去。」
「確實是不能找上門去。」
孫三原擰起了眉頭，「她來了京城，肯定要辦年貨，我不信在外面守不到她。」
「我不管你。」
楊真真白了他一眼，「你做事最好有分寸，要是敢亂來的話，老娘就敢要你的命。」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
孫三原語氣帶著幾分不耐煩，「老子去給死丫頭裝孫子，你還想要我怎麼樣。」
「老娘才不管你裝不裝孫子。」
楊真真撇了撇嘴角，突然又道：「對了，你孫家的人，不是盯著你家丫頭嗎？
怎麼她進城沒人馬上來找你？
要不是咱們家的人出去買貨聽到外面的消息，壓根不知道你女兒進城了，人不會是人家故意沒聽你的安排？」
「應該不可能。」
「怎麼不可能，這不是明擺著的事。」
「我會去弄清楚情況。」
……
北街。
某個小食攤。
坐著兩位凍得有些發抖的男人，衣裳單薄的他們不停地喝著熱水。
似乎想用熱水驅走身上的寒意。
這兩人正是今天本該在城門蹲守的孫大財和孫大牛。
今天正好由他們一組，所以不用回去幹活。
至於為什麼在這裡而不是在城門口處蹲守，原因就是他們已經聽到孫謹嵐進城的消息。
其實他們曾經注意過幾車輛裝著洞子菜的馬車隊伍，可惜當時他們並不知道孫謹嵐就坐在其中一輛馬車。
錯過傳遞消息的時間，等他們知道的時候，還是因為孫謹嵐又得到聖上的賞賜而引起的風波。
要不然他們還在蹲在城門口處呢。
「大財哥，我們不回去？」
孫大牛苦著臉孔，「一直喝水也不行，肚子還是餓得狠。」
每天只吃黑饃饃和鹹菜，肚子裡沒有半點油水。
一頓不吃他就覺得餓得慌。
「等一下就回去。」
孫大財雙手捧著大碗，一口一口喝著熱水。
一文錢可以在這裡坐著喝熱水。
這是窮人驅寒撐飽肚子的辦法之一。
「大財哥，我們什麼時候才去找嵐丫頭？」
孫大牛特意壓低聲音詢問，「你說她真會幫我們嗎？」
「不知道，這是我們唯一脫離楊家恢復良民的辦法。」
孫大財沉著臉回應，「不過我們就這樣找上門去，恐怕人都見不到，所以我們必須等到合適的機會。」
「要什麼機會才行？」
孫大牛小聲繼續詢問，「是不是等孫來福動手？我找到機會就跟他說嵐丫頭的好話，看樣子他好像沒那麼恨嵐丫頭。
這樣的話，他還會出手嗎？」
「他恨孫家的所有人。」
孫大財動了動嘴角，「我們不是要他向嵐丫頭下手，至於他會不會向孫家的其他人下手，我們只能等著看。」
「這樣一直等下去的日子太難熬了。」
孫大牛苦著臉，「雖說現在我們在京城住著，也有房子住，也算能吃飽肚子。
每天乾的活雖然累了一點，也不算辛苦，我心裡就是不得勁。
以前我們大家在榕樹村的時候，雖然苦了一點，累了一點，每天過著半飢半飽的日子，大家也是有說有笑。
肚子裡沒有油水的話，我們還可以去山上抓點野味，或者去河裡抓幾條魚。
自由自在，開開心心，日子好像也有盼頭。
不像現在我們好像過著看不到頭的日子。
早知道我就不來京城了，哪怕是死在路上……」
「閉嘴！」
孫大財怒瞪他一眼，「好死不如賴活，你這小子說什麼鬼話。」
「不說了，不說了。」
孫大牛又低下了頭，喝了一口熱水，「我現在只想著離開楊家，離開孫三原，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他們不用管，遲早會有人收拾。」
孫大財皺起了眉頭，「我們不僅要脫離楊家，還要活下去，最好在京城活下去，不枉我們千里迢迢來到京城。
大牛，既然我們還活著，就爭氣一點。
起碼我們不比其他人差。
別人能在京城活下來，我們一樣可以。
只要我們用心謀劃就行了！
將來我們要是能夠娶到媳婦有孩子，我們的孩子就會成為真正的京城人，而不是鄉下野小子。」
孫大牛有些不自信，「我，我們可以嗎？」
「當然可以。」
孫大財堅定地說道：「孫三原為了自己的孩子成為真正的京城人，把原來的媳婦和孩子都不要了。
我們做不出這種沒良心的事情，並不代表我們沒機會。
大牛，相信我，咱們在京城好好拼一拼。」
「好，我聽大財哥的。」
「你還是繼續跟孫來福交好，多刺激他心中的怨恨。」
「好的。」
「我們準備回去。」
孫大財放下沒有熱水的大碗，「說不定孫三原準備來找我們了。」
「找我們？」
孫大牛愣了一下，立刻反應過來，「他來罵我們？」
「八九不離十。」
孫大財站了起來，邊往外走邊道：「誰叫我們沒有認出嵐丫頭，沒有在第一時間通知他。」
孫大牛趕緊跟上他，不服氣地回應，「她坐在馬車上，我們怎麼能發現她。」
「現在人家是我們的主人，他會跟我們講道理嗎？」
「真倒霉！」
……
兩人的對話消失在寒風之中。
次日。
孫謹嵐等到葉凌霄上門。
便直接詢問，「為紅薯和土豆過來？」
「不錯，要種子，還要你派幾個會種紅薯和土豆的佃戶給我。」
葉凌霄輕輕點了點頭，「回頭我再給補給你十幾家佃戶。」
「不用你補給我。」
孫謹嵐輕輕搖頭，「我叫管家去買人就行了。
你要的佃戶隨時可以帶走。
至於種子，暫時我也提供不了多少，當時你也看了，我就種了那麼一點。」
葉凌霄詢問，「各提供兩百斤種子給我，怎麼樣？」
「可以，你先種一季。」
孫謹嵐點點頭，「三四個月有收成的時候，直接留成種子，到時候你想種多少都可以。」
「好，聽你的。」
葉凌霄滿口答應下來。
含笑的眼神望著她，「沒想到你又帶來驚喜，等到新糧食有收穫的時候，我再給你請功。」
「無所謂。」
孫謹嵐淡淡一笑，「雷霆雨露皆是聖恩，我相信聖上不會虧待我。
這一點相信大家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