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日同時，西湖千島總部。
收到夏宗瀚和山泉合作的消息，金莉心底鬆了口氣，如釋重負一般。
雖然那邊還沒官宣，但金莉有自己的渠道，獲取到這種不算商業機密的商業機密。
在夏宗瀚沒邁出這一步之前，金莉從未想過要親自出手，讓夏宗瀚塌房。
畢竟雙方合作過，沒鬧出什麼不愉快。
金莉還曾想過，解約後就算夏宗瀚發點牢騷，或是跟西湖千島來點磨擦，她都不會把事情做得那麼絕。
但現在，她沒有任何心理負擔了。
你去跟別的也做礦泉水或純淨水的競爭對手合作，我們西湖千島都不會多說一句。
但跟山泉合作，這是恩將仇報。
普通老百姓不知道我們西湖千島和山泉之間的恩恩怨怨，圈內誰不知道？
「爸，夏宗瀚果然跟山泉合作了，簽了合同，這兩天應該就會官宣。」金莉給退休安享晚年，在外地度假的老父親打電話。
「柳芊芊做事滴水不漏，厲害啊。」金元慶早就料到了。
他還篤定，網上支持夏宗瀚的人那麼多，是柳芊芊在推波助瀾。
估計誰也沒想到，「把夏宗瀚代言搶了的柳芊芊」會幫夏宗瀚一把。
「嗯，她讓我自願出手，心甘情願。」金莉不得不佩服道，「夏宗瀚跑到對面，不管中間發生了什麼，無論如何我都不會放過他。」
「明知道這是她的局，我們還很高興地跳進去。」金元慶笑道，「塵埃落定，你準備出發了吧？談判又是放在明天，這個女孩有點可怕，好在她是站我們這邊的。我有點期待了，在你們的合作下，你或許還能代替我再次成為首富也不一定。」
「嗯，爸，那先不說了，我準備出發去機場。」金莉也有點期待，相比柳芊芊，她只能算是出色吧。
天堂島。
柳芊芊接到一個電話後，心情更加美好了。
張若蘭已經回自己住的酒店去了，此時的別墅又恢復往日的平靜和熱鬧。
平靜的是裡屋，熱鬧的是前院的游泳池。
眾人每天晚上都會游上幾圈，因為對身體和皮膚都有好處。
「明天的談判更好談了。」收起手機，柳芊芊來到游泳池邊上。
王子昊沒有游泳，充當救生員角色，坐椅子上時不時看向泳池裡。
「為什麼？」王子昊疑惑問道。
清風拂面，今晚的女朋友眼睛明亮清澈，白皙的肌膚在月光下顯得更加晶瑩剔透。
輕薄的白色紗裙搭配淡粉色絲綢外套，襯得她更加亭亭玉立。
「夏宗瀚代言山泉了。」柳芊芊說道。
「還真代言了啊？」王子昊吃驚，徐美麗當初的推測，還挺準的，不愧是閨蜜。
「陸大明總算給了點回報。」柳芊芊對這個結果很滿意。
「怎麼還扯上陸大明了？」王子昊很頭疼，商業上的爾虞我詐，他別說自己去做，看了都頭大。
「夏宗瀚不是私生活比較混亂嘛，又處於人生低谷，陸大明拉了他一把，讓他又膨脹起來。」柳芊芊風輕雲淡道。
「怎麼拉的？」王子昊問道。
柳芊芊便大概說了一下。
王子昊無語，自己有時也很容易膨脹，只要女朋友夸一下，赴湯蹈火。
「夏宗瀚是要完蛋了嗎？」王子昊心有餘悸。
「全在金莉一念之間。」柳芊芊很平靜。
王子昊總感覺其實是在女朋友的一念間。
跟徐美麗說的一樣，柳老師也是在敲打他？
「女朋友太優秀，我壓力很大。」王子昊說道。
柳芊芊似乎不知道男朋友意有所指，有些羞澀道：「比你差遠了，沒你那麼優秀。」
「不敢當，我只是個讀書人。而讀書人又很多，所以有人說讀書人是最沒用的。等讀書人少後，讀書才是王道。」王子昊說道。
柳芊芊握著男朋友的手，沒有特別的理由，只是想跟他多親近一些。
她其實能感覺到男朋友對她的忌憚，沒有辦法的事，一直保持一個人畜無害的女生模樣和姿態，又不是她的個性。
男朋友應該更喜歡姐姐那樣性格的女人，溫柔賢淑，不爭不搶，最大的興趣是看書聽故事，吃東西。
《溪亭少女》出版的事，柳芊芊自然知道。
那是男朋友平時跟姐姐相處，隨口就「寫」出來的書。
把平時的聊天說話「寫」成一本書，還賣了錢，小几百萬，也只有男朋友這樣的人能做到，再無第二個吧。
姐姐也厲害，能把它整理成一本書出版。
有姐姐那層關係，小男人哪天覺得這種生活太壓抑，想遠走高飛都飛不了了。
因為有了羈絆。
三樓。
柳悅悅在跟出版社編輯語音通話。
此時的柳悅悅看起來是一個婉約中帶著溫柔氣息的女子，長髮及腰，臉龐清秀，傾國傾城。
她身著一襲黑色長裙，給人以性感和柔美的感覺。
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股淡淡的憂傷，不過更多的則是對生活的執著和熱愛。
「柳小姐，請問您那裡還有多少篇類似《賣火柴的小女孩》故事？」編輯急切詢問道。
「還有十幾篇，但都還沒有整理過。」柳悅悅回答道。
那邊的編輯欣喜道：「柳小姐，我們出版社很中意這些童話故事，能整理好稿子給我們發過來嗎？」
柳悅悅問道：「這些故事出版能有銷量嗎？」
編輯連忙說道：「柳小姐，同是女性，我很負責任的告訴您，這個世界上最好賺的錢是女人的錢，比女人的錢更好賺的錢，是小孩子的錢！」
柳悅悅還沒說什麼，那邊的編輯又說道：「我們國內這麼卷，是從小孩子開始卷的，不知道您發現沒有，很多幼兒園一個學期的學費，就頂大學生一年的學費，在我那個年代，鄉下哪有幼兒園，孩子會走路後就開始放羊了，放到六七歲等他們到上小學的年紀就送去學校。現在鄉下只有農忙才沒空的大人，都不得不送三四歲的小孩去幼兒園，怕孩子落後，不合群。」
柳悅悅只懂前半部分，後半部分一無所知。
她又沒在鄉下生活過，農家樂也算的話，那就算吧。
「好的童話故事……」編輯很激動，「柳小姐，恕我直言，《溪亭少女》現在的這點銷量，根本無法與童話故事相提並論。小孩子都需要童話故事，但等他們長大後，沒有《溪亭少女》，絲毫不影響他們的生活和人生。」
這個柳悅悅就完全聽懂了，有些意外和欣喜：「銷量比起《溪亭少女》翻幾倍？」
編輯自信一笑：「柳小姐，何止翻幾倍，我們會讓它一代代傳下去，甚至您可以跟國外出版社合作，每年都有無數家長購買，幾年內賣出上億冊都很正常。」
柳悅悅眼睛一亮，孩子他爸比她想像的更優秀啊。
別看他的網文現在還挺賺錢的，但那是快錢，也是短期項目。
長期項目，還得看童話故事。
聽王子昊說，《遮天》這類網文雖然訂閱稿費很牛，但均訂比它少一半的《斗羅大陸》，現在後勁更足。
足在簡體繁體出版上，也足在動漫改編上。
可以說，現在大部分小學生都知道《斗羅大陸》的存在，卻不知有《遮天》。
去年全世界出生人口有1.34億，能聽懂語言的孩子，就能聽童話故事，上學後更是能開始自己看。
不用每家買一本，十三四個家庭當中，有三四個家庭買一本，三四年就能賣出一億冊。
不用懷疑，只要不出意外，日出東方將來的人氣，能支撐得起這份銷量。
來天堂島之前，柳悅悅還有點不相信，當歐美的短視頻軟體都流行起日出東方那幾首唱跳歌曲後，她信了。
歐美不少國家都開始侵權，伸手就拿了，張若蘭今晚聊過這事，最近正在尋找海外代理，不能這麼便宜那幫人。
很多公知鼓吹歐美人素質怎麼怎麼樣，對零元購視而不見，更別說提當年歐美人殖民和侵略，搶了發展中國家多少真金白銀和資源的事。
一群強盜的後人，搖身一變，成了紳士。
「我這幾天整理一下。」柳悅悅跟編輯掛斷電話。
隨後，她下樓去。
游泳池裡沒人了，但王子昊和柳芊芊還在邊上卿卿我我，沒人打擾。
柳悅悅徑直走過去。
兩人看似親昵，但不可能有實質性行為。
昨晚妹妹跑去跟她睡，怕跟男朋友擦出火花，而妹妹這幾天不方便，來親戚了。
「姐！」看到姐姐過來，柳芊芊鬆了口氣，再跟男朋友膩歪下去，她今晚就不想跟男朋友分開睡了。
「我本可以無聲，但萬一就差我一個呢。」在手機短視頻平台發了個評論後，王子昊也跟柳悅悅打招呼。
看似面色如常，他心裡其實有點惴惴不安。
如果可以，他想遠離大姨子。
大姨子是他克星，能竊取他記憶似的，怎麼找都找不回來。
找回來的他都不太相信那是真的，而是自己腦補。
「我試著把你的一篇童話故事發給出版社編輯，沒想到對方居然看上了。」柳悅悅在另一張椅子上坐下來，跟妹妹和妹妹男朋友圍坐在桌子旁。
「看上很正常，這是給小孩子準備的故事，看不上那他們眼光才有問題，不適合做兒童出版物。」王子昊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柳悅悅早就過了那個年紀，無法判斷或是早就不知道小孩子想要的是什麼。
柳悅悅有些警惕起來：「你有出版的打算嗎？」
王子昊點頭：「有，只是還沒時間去做。」
柳悅悅有點急了，那是孩子的奶粉錢，你自己出版，孩子怎麼辦？
《溪亭少女》只夠一個孩子的奶粉錢，最多夠ta成長到十歲的開銷。
怎麼能讓孩子將來回首發現，老爹就給ta花了這麼點錢？
在同齡人面前，頭都抬不起來。
像ta這樣的孩子，爸媽每年掙的都不止一個億，十幾年才給ta花小几百萬，那你們掙那麼多錢是幹嘛？
還不如不掙，多陪我玩泥巴。
「交給姐姐去做吧。」柳芊芊對男朋友說道，「正好姐姐的時間比較多，你又太忙。」
柳悅悅很欣慰，不枉我心疼你，跟你一起站在爸媽的對立面。
「那就有勞二姐了。」王子昊更樂得有人幫忙，只要稿費能給我就行。
放心，有辛苦費，不白幫。
「不勞，下個寶寶的名字，也讓你幫忙取。」柳悅悅說道。
王子昊眼珠子一瞪：「童話故事的稿費是我的。」
柳悅悅的意思很明顯，孩子的名字你取，但奶粉錢你出。
我才不稀罕！
王子昊覺得自己賺錢太辛苦了。
比起柳家人，不僅賺的少，還辛苦，是血汗錢。
「沒多少錢，《溪亭少女》的稿費你都可以不要。」柳悅悅想騙王子昊。
王子昊可不上當，《安徒生童話》和《格林童話》的銷量可不低，幾乎每年都能排得上名次。
自出世以來的那一兩百年間，賣了不知道多少億冊。
算上盜版橫行的歷史時期，即使沒有一百億冊，三四十億也肯定是有的。
可以說，只要這兩本童話故事書出版，到他死後五十年，這期間，它們一直是王子昊和後人的兩大金礦。
「二姐，我沒喝酒，你別想糊弄我。」王子昊不幹了，「《盤龍》稿費給你都行，童話故事的稿費不行。」
柳芊芊詫異，她跟和編輯通話之前的柳悅悅一樣，不懂王子昊的童話故事的價值。
「童話故事的稿費比《溪亭少女》，比《盤龍》還多？」柳芊芊不由得問男朋友。
在出版界、文學界，柳芊芊自認眼光根本沒法跟男朋友比。
那是男朋友的領域。
「《溪亭少女》和《盤龍》都沒法比。」王子昊說道，「《盤龍》是短期回報率高，《溪亭少女》的長期回報率不比《盤龍》差。而這兩本書加起來，回報率給童話故事提鞋都不配。」
柳芊芊吃了一驚，這麼生猛的嗎？
柳悅悅想給肚子裡的寶寶一巴掌，你爸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為什麼這麼聰明。
想騙你爸的金礦過來留給你，沒想到你爸這麼清醒。
算了，現在騙不了，那就不騙了。
將來，讓他自己乖乖送過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