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王子昊有些懷疑，「我怎麼感覺已經喝了好多，有點暈了。」
柳悅悅不著痕跡把旁邊的一本書藏到裙擺下。
那是一本關於人性弱點的書，集哲學、心理學等學於一體。
運用好，可以對他人進行精神操縱。
簡單說就是通過「精神扭曲」和「情感剝削」，對一個人施加不當影響，並達到控制，操縱他人的目的。
操縱別人的方法，通常都是利用一個人的心理弱點或者是邏輯缺陷。
技巧很多，比如利用主場優勢，操縱者會堅持要求在自己安排的地方見面或者交流。
這個地方對操縱者來說是熟悉的，可以行使更多的支配和控制，而對被操縱者來說是陌生的，缺乏安全感的。
比如利用自己的身份和地位，讓被操縱者認同、信任，尤其當自己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時，這個優勢就太明顯了。
柳悅悅讀高中的時候，那一年全校舉行演講比賽，她同桌準備了幾個月，騎自行車的時候都在修稿子背稿子，從早到晚基本都沒停過，從天黑到日落。
功夫倒也不負有心人，演講比賽結束，她同桌得了第一名。
當時可把同桌給高興壞了，她說她爸爸還給她獎勵了幾個雞腿。
後面的環節是市裡面下來領導選代表，學校推薦了同桌。
領導看了看帶著牙套的同桌，搖搖頭說長得太醜了，第二名、第三名也給我找來。
第二名是個美人胚子，同桌站在人家身邊相形見絀。
領導當場就決定讓那個美人兒代表市里去參加比賽，同桌被淘汰了，作為第一名被淘汰，最後還把她辛辛苦苦寫的稿子也給拿去。
「《賣火柴的小女孩》，繼續講。」柳悅悅很了解王子昊，只要引導好，捧個場，他越說越飄，飄到都不知道自己姓誰。
「哦哦。」王子昊放下酒杯。
柳悅悅從零食袋裡捏出一顆話梅，放到王子昊嘴邊。
王子昊沒拒絕，張嘴就吃，心底暗暗讚許。
大姨子還是懂分寸的，現在就他們兩個，這種親昵行為可以有，反正沒人看到，就不算親昵。
「……小女孩的一雙小手幾乎凍僵了，哪怕一根小小的火柴，對她也是有好處的。她好想從成把的火柴里抽出一根，在牆上擦燃了，來暖和暖和自己的小手。終於，她抽出了一根。哧！火柴燃起來了，冒出火焰來，她把小手攏在火焰上。」
接連吃了兩顆話梅後，王子昊感覺這個世界又有點不一樣了。
當然不一樣了，紅酒與高糖食品的搭配會讓人更容易醉。
高糖食品包括糖果、蛋糕、巧克力等。話梅糖分也極高，這些食品能導致血糖水平升高，而紅酒會降低血糖水平，這種反差讓人更容易醉酒。
柳悅悅很懂這些，學醫的出身先不說，她現在空閒的時間很多，而她又不沉迷刷視頻看劇什麼的，掌握了很多生活小常識。
「多麼溫暖多麼明亮的火焰啊，簡直像一支小小的蠟燭。這是一道奇異的火光。小女孩覺得自己好像坐在一個大火爐前面，火爐裝著閃亮的銅腳和銅把手，燒得旺旺的，暖烘烘的，多麼舒服啊。哎，這是怎麼回事？她剛把腳伸出去，想讓腳也暖和一下，火柴滅了，火爐不見了。她坐在那兒，手裡只有一根燒過了的火柴梗。」
柳悅悅給王子昊添酒，又倒了小半杯。
紅酒留在瓶子裡能更好的保存品質和口感，所以能看到白酒滿杯，紅酒通常只有小半杯。
再過些天，小男人喝再多的酒，柳悅悅都要遠離他，期限至少八九個月。
趁現在風光正好，多喝幾杯。
「她又擦了一根，火柴燃起來了，發出亮光來。亮光落在牆上，那兒忽然變得像薄紗那麼透明，她可以一直看到屋裡。桌上鋪著雪白的台布，擺著精緻的盤子和碗，肚子裡填滿了蘋果和梅子的烤鵝正冒著香氣。更妙的是這隻鵝從盤子裡跳下來，背上插著刀和叉，搖搖擺擺地在地板上走著，一直向這個窮苦的小女孩走來。這時候，火柴滅了，她面前只有一堵又厚又冷的牆。」
柳悅悅對這個童話故事興趣不大，一點也不煽情，也沒什麼文彩，不吸引人。
「她又擦著了一根火柴。這一回，她坐在美麗的聖誕樹下。這棵聖誕樹，比她去年聖誕節透過富商家的玻璃門看到的還要大，還要美。翠綠的樹枝上點著幾千支明晃晃的蠟燭，許多幅美麗的彩色畫片，跟掛在商店櫥窗里的一個樣，在向她眨眼睛。小女孩向畫片伸出手去。這時候，火柴又滅了。只見聖誕樹上的燭光越升越高，最後成了在天空中閃爍的星星。有一顆星星落下來了，在天空中劃出了一道細長的紅光。有一個什麼人快要死了。小女孩唯一疼她的奶奶活著的時候告訴過她∶一顆星星落下來，就有一個人要離去了。」
講到這裡，望著遠處的大海，王子昊胸中有股氣，強盛到極點，忍不住豪情萬丈：「海到無邊天作岸，山登絕頂我為峰。」
剛說完，他嘴邊又被送來一顆話梅。
頓時，那股強大到令人顫慄的氣忽然就消失了。
「她在牆上又擦著了一根火柴。這一回，火柴把周圍全照亮了。奶奶出現在亮光里，是那麼溫和，那麼慈愛。『奶奶！』小女孩叫起來，『啊！請把我帶走吧！我知道，火柴一滅，您就會不見的，像那暖和的火爐，噴香的烤鵝，美麗的聖誕樹一個樣，就會不見的！』」
「她趕緊擦著了一大把火柴，想要把奶奶留住。一大把火柴發出強烈的光，照得跟白天一樣明亮。奶奶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高大，這樣美麗。奶奶把小女孩抱起來，摟在懷裡。她倆在光明和快樂中飛走了，越飛越高，飛到那沒有寒冷，沒有飢餓，也沒有痛苦的地方去了。」
柳悅悅有些愣住了，這個故事一開始還挺乏味的，直到現在，終於有了點東西。
「第二天清晨，這個小女孩坐在牆角里，兩腮通紅，嘴上帶著微笑。她死了，在舊年的大年夜凍死了。新年的太陽升起來，照在她小小的屍體上。小女孩坐在那兒，手裡還捏著一把燒過了的火柴梗……」
竟是這樣的結局，柳悅悅不再讓王子昊喝酒，也不再給他糖果吃。
喝得差不多了，再繼續喝，他就沒辦法跟寶寶親近一點了。
「寶寶還小，你給ta講這個合適嗎？」柳悅悅問道。
「合適，ta有愛ta的媽媽，媽媽還是個白富美，小富婆，覺得自己很幸運，很幸福。」王子昊暈乎乎的。
他從苦難中走來，從不歌頌苦難。
《賣火柴的小女孩》很明顯，是在批判苦難。
「我爸媽答應讓我嫁給你了。」柳悅悅忽然說道。
王子昊眼神中出現一絲迷茫，呆了片刻後，看了看柳悅悅，又左顧右望。
「你過去不優秀，我爸媽才反對我們在一起，現在你這麼優秀了，我爸媽同意了。」柳悅悅拉起王子昊的手，放到她小腹上。
王子昊揉了下臉，再甩了甩腦袋。
隨後，他握住柳悅悅的手，很慚愧，太對不起女朋友了，居然把她當作大姨子。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嗎？
喝再多也不行，除非人品有問題。
「我們有寶寶了，你要溫柔點。」柳悅悅又對小男人說道。
王子昊心底恍然大悟，他能確定柳老師還沒有寶寶，前晚剛來親戚呢。
原來又做夢，夢裡什麼都有，也什麼都可能發生。
他還夢到過好多次自己煽動著手臂，越飛越高，越飛越遠呢。
下一刻，躺椅上，柳悅悅低頭，雙手捧著小男人的腦袋。
旋律在陽台上響起。
再下一刻。
「怎麼有點咸？」柳悅悅聲音溫柔。
沙灘上。
柳飄飄和柳香香躺在遮陽傘下，喝著飲料，吹著海風，好不快活。
柳飄飄忽然問道：「香香，你以前每次肚子都痛，這次怎麼沒看到你喊痛了？」
柳香香愣了一下後，捂著肚子，面露痛苦之色：「七姐，你不說我肚子都忘了痛了，你為什麼要說出來？」
柳飄飄有些吃驚：「你肚子有自己的思維啊，還能這樣？」
「我哪知道，我不陪你們玩了，我自己先回酒店休息。」柳香香起身，收拾桌子上自己的東西。
酒店配有一輛車，為客人提供轉場遊玩服務。
「你別急，我去跟二姐她們說一下，我們一起回去，我也不想玩了。」柳飄飄坐起來。
郡沙。
嶽麓書院，楊黎姿和郭青、向文東、曾有光等老傢伙正在這裡遊山玩水，尋花問柳。
「尋花問柳」本是指欣賞景色，在郭青這些人身上，堂堂正正，正所謂「元戎小隊出郊垧，問柳尋花到野處」。
在比較浪漫的男女身上，才變了味道，「尋花問柳至無人處，衣帶解而一啪即合」。
書院依山而建，氣勢非凡，宛若雄獅臥在長河之畔。
樓閣之間曲徑通幽，歷史文化在這裡與自然風光交相輝映。
翠綠的山峰和碧綠的湖水交織成一幅絕美的畫卷，蜿蜒曲折的長廊和石砌的圓門，仿佛讓人穿越到千年前的古代。
書院內，綠樹成蔭，古香沁人，一派靜謐祥和的氛圍。
天然形成的水池和精心布置的園林構成了典型的南湖山水，在這裡，每一步都是一幅畫，每一處都是一段歷史。
「真希望我們的歷史上能有這麼一位千古才女啊。」一座樓閣里，幾人飲茶暢聊，撫著桌子上的《溪亭少女》，曾有光忽然感慨道。
郭青表示很贊同：「真有這麼一位才女，她的生命長度和寬度比我們看到的肯定更長更寬，對後世的文學價值和人生價值也更高。」
「終於出版了一本值得我們購買的書。」向文東笑道。
「《人民的名義》也不錯的，看了電視劇後，我買原著回來讀，文學價值很高，雖然不是高在藝術價值上，但有社會價值。」曾有光說道。
樓閣下，書院裡。
佟雅麗和黃沙、趙夏媛、曾志國等幾個年輕人也來了，老傢伙們出遊，也是為了讓年輕人們聚聚。
不然平時他們有自己的圈子，可能慢慢就疏遠了。
這不是老傢伙們想看到的。
「大國，你怎麼不把日出東方喊來？」亭子裡，魚池旁，趙夏媛手裡端著一杯飲料。
她是一位頗為靚麗的女孩，長發如瀑布般散落，皮膚白皙光滑，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仿佛能說話。
她身穿碎花長裙，佩戴著一些珠光寶氣的飾品，看起來高貴和優雅，時而擺出一些性感的姿態，讓旁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咳，教主出國旅遊去了，怎麼叫？」曾志國總說他跟日出東方的關係好，上次送枇杷去風之語，還跟日出東方從天亮喝到天邊再次泛白。
「真可惜，我挺喜歡他拍的《犯罪高手》的mv的，藝術價值不比《溪亭少女》低。」劉紫萱惋惜道。
今天的劉紫萱打扮得也不差，花枝招展，身穿短裙，美如畫，她長發如瀑，眉清目秀、鼻挺如懸。
「為什麼這麼覺得？」向強就有點不同意了，但沒明顯表示出來。
劉紫萱說道：「一看就知道你們體會不到作者的良苦用心，你們難道看不出來現在的國內國際形勢嗎？」
這下不但向強疑惑，其他人也懵了。
劉紫萱說道：「mv里，有三教九流，各種勢力，都在爭鬥，但當外部力量出現時，他們團結起來，一致對外。」
幾人恍然大悟，還真是呢。
看來日出東方做的每件事，都暗藏深意，而他又從來不告訴別人。
天堂島。
柳香香乘坐酒店的專車回到山腰上，在別墅院門口她就下車了。
沒行李，不用讓車開進去。
柳飄飄沒一起回來，因為柳香香說回來就睡覺。
那我回去看你睡覺？
柳飄飄才不回，她跟二姐有代溝，跟老同學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呸，是有你沒我。
進院子後，柳香香雙眸如水，清澈透明，裙角隨風舞動，盡顯曼妙身姿。(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