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掛電話了？」徐美麗底座穩如圓盤，扭轉過來，幫男朋友把上衣脫掉。
「現在什麼都吸引不了我，只有你。」王子昊當然不會說，為了表示對柳芊芊的尊重，只能結束通話。
再不結束，你的旋律響了就不好收拾了。
「真會說好聽的，你跟芊芊也這麼說過，是不是？」徐美麗抬起底盤，想懲治男朋友。
但結果是傷敵八百，自損一千。
這道能致幻的菌與美味的海鮮一起做的菜，還沒繼續，王子昊的手機又來了電話。
「天仙姐的。」王子昊看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接。
「接吧。」徐美麗能自己做菜，讓男朋友忙自己的。
「天仙姐。」接通電話，王子昊稱呼變了一下，以往不是叫「陳姐」就是「姐」，暗示很明顯。
那邊的陳天仙也是聰明：「沒在金湖府吧？」
「沒有，到河東來了。」王子昊倒吸一口涼氣，感覺房子忽然就變得有些逼仄，一點都不自由。
「恭喜恭喜！」陳天仙聲音溫和，依舊是那個知心大姐姐。
不知道是恭喜王子昊第一部改編的作品獲得成功，還是恭喜他今晚來河東享受生活。
跟陳天仙沒聊幾句，王子昊急忙掛斷電話。
徐美麗太能折騰，旋律都出來了。
「我打電話的時候，你安安靜靜的。」王子昊埋怨道。
「我也想安靜，你的實力不允許我低調。」徐美麗面若桃花。
隨後，花費了相當長一段時間，這道菜終於出鍋。
主要是老停火，不管是王子昊還是徐美麗，都有信息或電話進來。
《人民的名義》一播完第一第二集，就知道效果如何，許多人都給徐美麗或王子昊道賀。
一個是第一次導演和投資一部戲，一個是第一次作品被改編，開門紅。
「累不累？」沖完澡再次回到床上，徐美麗問躺一旁的男朋友。
「至少流了小几兩汗水，你說呢。」王子昊舒舒服服躺著，「累得像條狗一樣。」
「你以為自己累得像條狗，你錯了，其實狗並沒有你這麼累。」徐美麗喜歡運動結束後和男朋友親昵在一起說話。
「也是，你比我累多了，水份損失比我多幾倍。」王子昊撫摸徐美麗的柔軟處，手感真好！
愛情真美妙，經常在網上看到有些人說結束後都很嫌棄對方，別說抱著睡，不把對方踢下去就不錯了。
「芊芊跟我聊過你現在的生活狀態。」徐美麗忽然說道。
「什麼生活狀態？」王子昊問道。
徐美麗給男朋友按摩魚仔福袋，答非所問：「以前我總覺得自己孤獨，現在才發現，我不配。只有天才和瘋子才享受孤獨，我這樣的普通人只是寂寞罷了。」
王子昊給她之前幸福到不停變形的屁股一巴掌：「你還普通人？」
「跟你比，本來就是嘛。」徐美麗嗯哼一聲，「本來就紅，明天估計都下不去，你還打。」
「我不想打的時候，你非讓我打，我想打你又不讓了。」王子昊給她揉揉。
徐美麗很享受：「沒有錢，沒有社會地位，沒有文化，人很難掌握自己的命運。你現在能掌握自己的命運了。」
「可能吧。」王子昊說道，「以前我總覺得，有錢也不一定快樂，現在才知道，一旦你有了錢，就算你不快樂，也會有很多人想辦法讓你快樂。」
徐美麗點頭，說道：「你沒選擇走仕途，我爸說你看得很通透。」
王子昊有些尷尬：「我哪裡通透了？」
徐美麗說道：「他說如果你爬到了社會上層，靠的是背景和實力，那麼你可以繼續努力。如果靠的是運氣和貴人提攜，應該儘快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我爸那條路對很多人來說，不好走，甚至走不通，他走都得小心謹慎。你沒聽他的建議是對的。」
王子昊汗顏，還能這麼解讀？
我純粹就是不想走這條路好吧，就算走了，我也不會想著走到那種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你爸太高看我了，我紙上談兵還可以，真下場屍骨無存，我應付不來你爸那個圈子的人。」王子昊說道。
說到紙上談兵，王子昊對趙括很同情。
趙括絕對是歷史上被黑得最慘的人之一，世人都被「紙上談兵」這個詞語矇騙了。
沒辦法，人們往往只關注最後的結果，而忽視了全部過程。
實際上，在長平之戰後，秦軍精銳損失過半，優秀將領死傷無數，換句話說就是秦軍未勝，趙軍未敗。
唯一的不同是，趙括死了，白起還活著。
趙國國力不足，根本無力承擔戰爭的耗損，才導致了長平之戰失利。
趙國沒有打消耗戰的基礎，主動出擊，是他們唯一可行的選擇。
不成功便成仁。
遺憾的是，長平之戰過後，史書記載，秦國也是「死者過半，國內空」。
若打一個「弱智」的趙括，卻讓白起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那麼白起之前數次以少勝多的傳奇又算什麼？
且長平之戰後，白起對趙括的評價是：「此子若不死，必成秦國大患。」
可見，說趙括紙上談兵，水貨一個，是很可笑的一件事。
跟很多名言一樣，大家只記得前一句，曲解了整體意思。
譬如「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人們經常把這句話解釋成沒有子孫後代，是最不孝順的事，但它有後半句，叫「舜不告而娶，為無後也」。
意思就是說舜帝私自結婚，沒有告訴父母，等於是沒有盡到作為後輩的責任，是大不孝，這裡的後不是指後代，而是指作為後輩的責任。
譬如「父母在不遠遊」，它的後半句叫「遊必有方」，意思並不是說父母在，就得時時刻刻守在他們身邊，哪兒都不能去，而是說出門的話，一定要告訴父母自己的行程，做好規劃，並且儘自己所能安排好父母的生活。
譬如「早起的鳥兒有蟲吃」，這句話激勵了一代人，但它的後半句是「晚到的老鼠有奶酪」，道理其實很簡單，第一個到的老鼠被夾住了，那奶酪自然就留給後來者了，做事要學會變通，不要隨波逐流，凡事因人而異，就看是想做鳥還是做老鼠。
「我有時也覺得你太過真誠，不能混過於複雜的圈子。真誠這張牌加上任何一張都是王炸，唯獨不能單出，單出就是死牌。我爸說這個可以改變，打磨一下就好。」徐美麗最了解男朋友。
「我天天宅著，沒想到你爸沒取笑我，對我還這麼肯定，不愧是我大哥。」王子昊對徐博的印象更好了，有這樣一個岳父，幾世修來的福分。
我爸對你評價是不錯，但可沒我說的那麼多，徐美麗心想，這都是為了和諧，為了讓你心裡平衡。
「你經常宅著創作，我爸說你一定很孤獨，但跟我說，千萬不要嘲笑一個喜歡孤獨的人，他們不是怕社交，而是都是活得很明白的人。我也覺得你活得越來越明白，不爭不搶，煩惱就不會找上來。」徐美麗說道。
「誇得我都不好意思了。」王子昊有些警惕，「你不會還想讓我跟你玩捉迷藏遊戲吧，躲進去，又出來，躲進去，又出來……」
「沒有，我要這麼抗揍，早就跟芊芊鬧翻，她也不會那麼大方。」徐美麗說道，「難以想像，有個菜雞男朋友或老公，日子怎麼過。」
「沒見過光明，就不會覺得黑暗有什麼不妥。」王子昊說道。
「所以初戀美好就在這裡？」徐美麗說道。
「不知道。」王子昊問道，「你的影視公司招人怎麼那麼快？」
「不是我的公司，是我們的公司。」徐美麗說道，「按勞動法來運行，跟外企的標準一樣，招人當然快。我們國家對本土的公司還是很優待的。」
接著，徐美麗聊她招人的時候遇到的事。
有個求職人員來她公司面試，她問對方為什麼要辭去原來的工作。
對方說，上一家的公司讓她天天熬夜加班，十二小時制，全年無休，工資還低，沒扛住壓力，生病了，一直在家裡養，養了好幾個月，辭職手續都還沒辦。
徐美麗安慰對方說，放心，我會把你從水深火熱之中救出來。
但沒想到，徐美麗看上的這個人，後來去了一家外企。
徐美麗打電話詢問對方的時候，對方很不好意思，說外企最尊重我國勞動法，我國對國內企業太偏心，朝九晚五隻有在體制內或外企才有，不相信徐美麗的公司會遵守勞動法。
徐美麗跟男朋友有說不完的話似的，聊著聊著又聊到古代。
骨子裡一直想幹壞事的徐美麗興奮道：「在古代沒有手機，我違法犯罪了逃跑，官府還抓得到我嗎?」
王子昊無語：「這就是沒有歷史知識的壞處，哪怕你真的回到古代，也活不到第二集。在封建王朝，老百姓是不能隨便走動的。你是這個縣的人，你就只能在這個縣及其周邊呆著，你要是到別的地方去，需要政府開給你的路引，類似於介紹信，或者官方出具的旅行通行證。如果沒有的話，那麼任何一個城市的官兵或者衙役，只要碰見你就默認可以拿下，關進大牢或者發配到邊疆充軍，你有沒有犯罪不重要，因為沒有路引跑出來本身就是一條罪。」
徐美麗吃驚，這是她的知識盲點了。
王子昊對這個頗有研究，繼續說道：「現在社會有多容易抓到你，古代社會就有多容易抓到你。因為你的逃跑水平和社會發展水平息息相關，而官府始終都是最高科技的掌控者。」
「以兩三百年前的王朝為例，凡人員遠離所居地百里之外，都需由當地政府部門發給一種類似介紹信、通行證之類的公文，叫『路引』，若無路引或與之不符者，是要依律治罪的，路引實際上就是離鄉的證明。就是你走到到50公里以外的地方，沒有這東西寸步難行。」
「你說我從荒山小路逃跑行不行，大概率也是不行，第一，你不能逃跑到自己附近的山裡吧，那被抓住的概率非常大。而遠一點的山裡，你不熟悉地形，也幾乎寸步難行，古代的山都是沒被開發過的，不像現在的旅遊景點，要想在那個環境下搞野外生存，特種兵來了都夠嗆能活下來。你說要是我避開大城市，走鄉間小路，村子裡整點兒吃的行不行？估計也不行，因為古代的交通不發達，大部分的普通人，一輩子都沒離開過自己生活的地方，這個村子可能一年了都沒有陌生人來過，別說今天多個人，可能多隻雞，都會顯得很突兀。」
「農村是個熟人社會，也沒多少人，誰都臉熟，農民佃戶過的很清苦，做夢都想著發一筆橫財，買幾畝地自己也當個小地主樂呵樂呵。巧了，今天遇到一個外地來的生面孔跑到村子附近，不知來投靠誰的，村里人多了個心眼，故意路過多看兩眼，默默記下外來人的長相，進城或者路過大路口的時候，跑到告示那裡看看通緝令上有沒有哪個臉型大概像的，一看到像的，好傢夥，今天這是發了大財了！趕緊叫一起來的親戚今天別進城了，立刻去把那個外地人看住，萬一不行就再叫幾個人把他綁了，千萬別讓他跑了！」
聽著男朋友侃侃而談，徐美麗眼裡有崇拜之色，顏色是透明的，越來越多。
她趕緊轉移話題，神采奕奕：「接下來《鬼吹燈》的系列改編會比《精絕古城》容易很多，月亮島項目能更快成型。」
她今天的狀態很好，沒有倒頭就睡，說明心情很能影響肉體凡胎的狀態。
但也只能到這了，過猶不及。
在男朋友八塊腹肌的加持下，再來她就有點怕了。
「我的動漫電影也有資源和人脈自己找上門來了。」王子昊很欣慰，這就是資歷。
有的電影，有資金啟動還不行，需要人脈。
沒有人脈，作品都拿不到好的推廣資源，甚至幾乎沒有。
現在的影視圈，可不是你拍什麼就看什麼。
而是誰拍得好，誰能讓我看到、知道，我才去看。
讓我自己找，那得看我有沒有心情，有沒有時間。
王子昊的主編就跟他說過，不光網站把八成的資源都給了頭部那些作品，連八成以上的讀者都被頭部那些作品留住了。
那些讀者是不會自己找書的，基本上只看榜上的那些書，管你是怎麼上來的。
辛辛苦苦買的彩票中獎，錢是夠王子昊製作好幾部動漫電影，但他不能吃獨食，不管會不會撲街，都得找影視圈裡的大佬一起合作。
他們願不願投錢參與，那是另一回事。
以前拍電影，劇組每到一個地方，還得拜碼頭呢。
不拜就給你搗亂，讓你拍不下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