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5.第525章 褲子都脫了

  【走你,春熙路上的少女】表演自己的巔峰之作,現場觀眾的反應,讓陳天仙感受到這首歌給人帶來的衝擊力。

  他們不只是痛惜她在走向衰老,也在緬懷他們自己一去不回的青春。

  「唱跳很不錯,我現在的體力就支撐不了我把這首唱跳歌曲完整地表演下來。」陳天仙對【走你,春熙路上的少女】不吝讚美。

  歲月不饒人,英雄終有遲暮的那一天。

  柳香香默默回過頭去坐好,安靜看電視。

  她算是爸媽老來得女,她出生的時候,老爹都快到不惑之年了,以致她跟大哥的年齡相差足有十五歲。

  似乎從有記憶開始,她就看到了老爹不復壯年的模樣。

  她感受不到爸媽從年輕墜入衰老的突兀感。

  陳天仙在她眼裡卻不一樣,影視劇或舞台上,有很多陳天仙年輕時的影象。

  花季少女就出道的陳天仙,跟現在比起來,不說判若兩人也差不多。

  【走你,春熙路上的少女】的舞台服裝跟陳天仙當年登台表演穿的表演服很相似,年紀稍大點的觀眾,恍惚間以為是陳天仙回來了。

  但明顯不是,【走你,春熙路上的少女】的實力和體形,不止跟現在的陳天仙差別有點大,就是跟二十歲時的陳天仙比,也有不少差別。

  一枝穠艷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

  王子昊看著電視,十幾年前的陳天仙,清麗脫俗,並不需要濃妝,有一種原始美、自然美。

  最是人間留不住,朱顏辭鏡花辭樹。

  王子昊給這位亦師亦友的風韻女子倒茶,問道:「明年的演唱會,這首歌是保留曲目吧?」

  陳天仙點頭:「十幾首歌,可選的不多。」

  「不是可選的不多,是太多。」王子昊說道。

  「我說的是每個人生階段的曲目。」陳天仙笑道。

  「聽說你開始找舞蹈演員了?」王子昊問道。

  「該準備了,得向你學習,有點敬業精神。」陳天仙的聲音沒柳悅悅那麼溫柔,屬於溫順柔和特質。

  很難得。

  據老王說,以前的許藝欣也很溫柔,後來因為生了孩子,沒法請保姆,雖然多數時候是爺爺奶奶帶,但她也帶了不少。

  帶孩子的女人,沒一個是溫順的。

  每當孩子煩人,柳悅悅和陳天仙可以把孩子丟給保姆,許藝欣丟不了。

  所以脾氣一直很暴躁。

  「我沒你敬業,也就辛苦這段時間,以後也不打算靠商演掙錢養家餬口。」王子昊不敢當,陳天仙那才是敬業,二十年如一日。

  他能敬業也就兩三個月,再久得放棄。

  「姐夫,你這是把機會留給別人。」柳香香很會拍馬屁。

  王子昊很受用,本以為帶個徒弟,會很操心。

  結果也就操心那麼幾下,其餘時候完全可以躺平。

  「看電視看電視,天天拍我馬屁,以後沒有你的日子,我大概會很不習慣。」王子昊拿雞毛撣子頂住柳香香,讓她轉過去看節目。

  「我高考估分了,不出意外,能上燕京那兩所最好的大學。」柳香香有些心動,「姐夫,我要不要去?」

  「還能換學校?」王子昊驚訝,「檔案不是投保送的大學了嗎?」

  「再轉檔唄,都不用我爸出手。我真想去那兩所大學上,他們的招生老師很樂意去幫我調檔,而他們也有這個能力。」柳香香說道,「當年為了搶狀元,他們的招生老師還差點打架了呢。」

  「你想去就去唄,不可否認,他們的學生很多跑去了國外不回來,但留在國內的也不少,為國家做出不少貢獻。」王子昊說道。

  柳香香不贊同,說道:「我了解過,都是老一輩做的貢獻,這二三十年,他們流向國外的畢業生很多,不止他們,很多名牌大學的畢業生,也是這個情況。」

  「不說這個,看節目。」王子昊又拿雞毛撣子頂住柳香香後背。

  柳香香也不願意說這個,鬧心,看著電視問道:「姐夫,【春熙路上的少女】是誰,你知道嗎?」

  「肯定啊,我算是半個導演,哪可能不知道。」王子昊說道。

  柳香香想問是哪個,但擔心姐夫說她不講契約精神,問道:「你認識她嗎?」

  「當然,關係還不錯。」王子昊笑道。

  柳香香不再問。

  電視裡,到了第七個歌手登台。

  是個男歌手,代號【我已無法返航,請繼續前進】。

  【我已無法返航,請繼續前進】的表演算不上是唱跳,偶爾擺幾個poss,扭幾下而已。

  他演唱的是一首老歌,歌曲顯得另類卻又親切,押著俗常的韻腳,又抖著意外的機靈。

  歌詞裡都是北方人兒時的記憶,那些青春期的偶像,和一點點自嘲的勇氣。

  它混搭著有年代感的金曲風,東北喊麥的市儈勁兒和復古迪斯科的強勁節奏,有一種真誠的土味。

  但搞笑與土味不過是這首歌的外衣,戲謔的表象之下,歌迷聽到的更多是一個小人物的平凡生活,還有他所在的世界。

  不少聽眾在魔性循環過這首歌之後,能聽出了一種悲涼的感覺,是因為作者將自己的失落和挫敗都注入了歌曲之中。

  有人甚至悲呼:面對生活和生存,道德是沒有力量的。

  道德是人吃飽了以後才去想的問題,生命重要,道德從屬於生命。

  晉陽市。

  張暖暖一個人在酒店裡安安靜靜看節目,她上過《蒙面歌手》節目了。

  代號「愛情是用鉛筆書寫的」,但後來慘遭淘汰揭面離場。

  因為《愛情島》和《蒙面歌手》節目,加上日出東方給她寫的歌——《追光者》,讓她這幾個月忙得不可開交,東奔西跑,行程安排得很滿。

  商演越多,接觸的圈子也就越大,見識到的東西自然越多。

  見識越多,張暖暖就越失望。

  尤其現在聽到【我已無法返航,請繼續前進】演唱的歌曲,她很迷茫。

  在這紛紛擾擾的世界裡,一直以來有一種理念深深地紮根在人們心中,那就是道德。

  讓張暖暖心生疑問的是:面對生命和生存,道德是否真的有力量?

  很多人堅信,道德是一種超越物質的力量,是善惡的分界線,是指引人們走向正義的明燈。

  人們認為只要遵循道德準則,生活便會變得美好,生命會變得幸福。

  然而,事實卻告訴她,這是一個幻想,一個騙局,一個荒謬的信念。

  她身處一個殘酷的現實世界,道德的力量如同一枚虛無的金幣,在這浮躁的社會中,幾乎毫無作用。

  在這個世界上,有的人恪守道德,但卻仍然過得艱難困苦,舉步維艱。

  反觀一些人,為了生存,為了名利,他們不擇手段,無視道德,卻過得風生水起。

  他們或許並非壞人,但在這冰冷的現實面前,道德被打得粉碎,如同紙糊的城堡,脆弱而無用。

  張暖暖懷疑,「道德」這個詞,看似高尚,卻充滿了虛偽。

  以前,她常常聽到有人聲稱是為了道德而去做某件事,但其實背後是名利與私心的驅動。

  道德很容易成為權謀之下的附庸,成為奉承之人的工具。

  道德的價值被人為地炒作,背後的動機卻是為了達到個人的目的。

  這讓她覺得道德毫無意義。

  道德在個體層面有一定的指導作用,是人內心的良知,是對善與惡的辨別。

  但當面對生存和生命的考驗時,道德顯得微不足道。

  無論人們多麼堅守道德準則,當飢餓來襲,當危險逼近,當生死關頭,道德就如同一根脆弱的稻草,被現實無情地踐踏。

  有時候,張暖暖很想完全放棄道德,櫻島麻衣知道後,開導了她——我們不能完全放棄道德,但也不能被道德束縛。

  人們需要在生存與道德之間尋找一種平衡,一種相對的平衡。

  這個世界上,並沒有絕對的道德準則。

  道德是隨著社會的演進而不斷變化的,它是人類自己創造出來的一種規則。

  不能拿道德去評判一個人的生存方式,因為別人無法體會其所處的環境和困境。

  生命和生存是最本質的欲望,是生物在這個星球上存續的唯一目的。

  自然界中生物為了生存不擇手段,捕食與逃脫,殘酷而又真實。

  對人類的食物來說,人類高高在上,所有的「道德」都是虛偽的。

  「麻衣,我好孤獨!」張暖暖給櫻島麻衣打電話。

  「說明你不夠忙啦。」櫻島麻衣打著呵欠,「我看完節目就馬上睡覺,快堅持不住啦。」

  「你現在還這麼忙啊?」張暖暖不由得問道。

  「嗯呢,明天早上又要早起趕飛機。」櫻島麻衣覺得人生很充實,媽媽不希望她在江戶買房了,想繼續住鄉下,所以她打算在郡沙金湖府先買套房子。

  聽說金湖府還有不少毛坯房,有些土豪或炒房客買的房子,沒裝修住人過。

  櫻島麻衣跟千千文化簽約八年,到現在還沒過去一年。

  張若蘭對櫻島麻衣的未來有了規劃,今年結束後,接下來兩年,櫻島麻衣需要沉澱一下,少接通告。

  沉澱的時間裡,櫻島麻衣需要常住郡沙,接受培訓。

  不管是陳天仙還是柳芊芊,或是厲娜,都能調教櫻島麻衣。

  櫻島麻衣現在跟流量藝人差不多,沒什麼實力。

  沒有資本支撐,她會很快跌落「神壇」。

  既然要長待郡沙兩年,櫻島麻衣就想有套自己的房子。

  終南小區的宿舍,雖然有個算是屬於她的房間,但畢竟不是自己的房子,沒安全感。

  電視機前。

  看完第八位蒙面歌手的表演,雖然一樣的精彩,但很多觀眾開始吐槽。

  「又把鐵血戰士安排最後一個嗎?」

  「我想看銀面戰士表演呀,什麼時候出場?」

  「我只想看【月上柳梢頭】表演,節目組太不厚道了,騙我白白看了前面八位歌手表演。」

  「生活是一種及其可怕的苦役,還不讓我看鐵血戰士的表演,簡直喪盡天良。」

  不僅普通觀眾吐糟,林以真這樣的歌手,都有點情緒了。

  他們是也願意看別的蒙面歌手表演,但更多的是想看【月上柳梢頭】登場。

  【月上柳梢頭】的表演,都是新歌,非常大膽,要是有舞蹈,那簡直就是天賜的禮物。

  就在大家吐糟的時候,現場觀眾忽然歡呼起來,震耳欲聾。

  電視機前的觀眾一愣,當鏡頭從現場觀眾轉向舞台,看到第九位歌手登台,電視機前的觀眾也跟著歡呼。

  第九位出場的蒙面歌手,赫然是【月上柳梢頭】,《蒙面歌手》的頂樑柱,至今還無人能撼動。

  「我一下不瞌睡了。」

  「嗷,嗨起來,我長褲都脫了,就等這一刻。」

  「新歌,還是老歌?」

  「是不是唱跳歌曲呀,老娘我褲子都脫了。」

  電視機前,柳香香眼睛發亮。

  這期節目錄製,她沒再跟著姐夫去現場。

  畢竟她還是個學生,雖然保送了,也不能一直不去學校啊。

  當人沒有規矩束縛後,就像脫韁的野馬,太危險了。

  柳香香自認自制力無法跟三姐夫比,她要是三姐夫,自由職業,還是在家裡工作,肯定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碼字?

  碼什麼字,打幾把遊戲再說。

  要不看幾集電視劇或娛樂節目後,再碼也不遲。

  甚至,今天就不碼了,反正有錢花,明後天吧。

  「姐夫,你唱新歌還是唱老歌呀?」柳香香問道。

  「講真,除了我自己的歌,別人的歌,我會唱的不多。」王子昊說道。

  意思很清楚,新歌!

  「還跳舞嗎?」柳香香都準備好站起來了,到時候跟著搖。

  「現在才問,都馬上開始了。」王子昊沒回答。

  電視裡。

  【月上柳梢頭】跟前面的歌手一樣,登台後,沒有任何開場白,站在舞台中央,等待伴奏響起。

  「真帥啊,我都不希望鐵血戰士揭面了,怎麼辦?」

  「是啊,不揭面看著是真的帥,妥妥的男神,揭面打破神秘感,不像男神我會想哭。」

  「不知道有沒有增高墊,腿真長!」

  「我可能骨子裡就是個淡漠的女人,沒有特別摯愛的東西,沒有一定要得到的人,也沒有非做不可的事。除了鐵血戰士!」

  很快,音樂響起。

  開頭是簡單的吉他和輕柔的鼓點,漸漸升高,仿佛是人生的起點,逐漸有了方向,有了節奏,引領著聽眾進入到這個音樂世界中。(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