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之語。
「隔壁班的那個女孩
怎麼還沒經過我的窗前
嘴裡的零食手裡的漫畫
心裡初戀的童年
……」
夜深，桃花湖邊空地上，有人在偷偷放煙花。
今天不是什麼節日吧？
陽台上，王子昊居高臨下，聽著裡屋傳來《童年》的歌聲。
憑闌半日獨無言，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
「總是要等到睡覺前
才知道功課只做了一點點
總是要等到考試以後
才知道該念的書都沒有念
一寸光陰一寸金
老師說過寸金難買寸光陰
……」
有的人，一開口就是人生。
王子昊比誰都喜歡這首歌，它藏有他的童年。
而在這裡，時間太短，聽這首歌的孩子還沒長大。
成人是也有喜歡這首歌的，但在他們那，《童年》缺乏靈魂。
歌曲和童年融合，才有靈魂。
「臥槽，你麻痹，放煙花能不能別對著人？」
湖邊空地上傳來罵聲。
有的人，一開口也是人生。
男人有錢變壞，不無道理。
馬騰飛的讀者很多，連小學生都有。
有的小女生進群就瘋狂加他好友，他加了沒有一百個也有幾十個。
有的小女生，不僅嫩，水靈水靈的，還是小白富美，天天找馬騰飛聊天，發自拍。
這就給了馬騰飛膨脹的資本，我真她媽受歡迎，想跟明星一樣草粉，不難啊。
「結婚後，一個老婆男人都嫌多，何況兩個，橫豎兩張嘴呢，供不起。」王子昊回屋。
因為徐美麗說她快到了。
「可我只有兩個女朋友，一個老婆都沒有，真慘！」王子昊嘆氣。
徐美麗越來越肆無忌憚，而他也不差，見縫插針，都不怕柳老師查監控了。
陳天仙的第六感也跟他說過，柳老師不傻，早就知道徐美麗的存在。
只不過柳老師這種以大學生之姿，就負責過百億項目，並讓其後續產生上百億效益的女人，不會衝動到跟普通女人一樣一哭二鬧三上吊。
何況，她的生長環境，親眼目睹老爹左擁右抱二十幾年，接受能力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比的。
王子昊自己也有所覺，以前柳老師還因為她父母不待見他而特別愧疚，後來她的那種情緒變淡了。
為什麼？
顯而易見的事。
下樓來，王子昊翻著手機，看到柳香香發的朋友圈。
「我十五歲就出來打工，從以前的一無所有到現在的身無分文，我就是我，看到自己都上火，但人生不就這樣嗎？其實也不必為眼前的不幸而悲傷，也許明天會更絕望呢。」
這不是我昨晚說過的話嗎？
原來是被柳香香吃掉了，怪不得我都不記得了。
現在的少女，跟以前的少女沒什麼區別，無病呻吟，謊話連篇，甚至還有點中二。
剛出門進前庭，王子昊就看到院門外嫵媚多姿的徐美麗。
黑裙黑絲，窈窕而飽滿，如夜裡開放的曇花，妖嬈動人。
「車呢？」王子昊給徐美麗開門。
「為了尊重閨蜜，停地下車庫了。」徐美麗進院，沒撲進男朋友懷裡，跟男朋友相敬如賓，這也是為了表示對閨蜜的尊重。
不在監控範圍內做逾越之事，不被看到，兩人的關係就依舊純潔如玉。
「真漂亮！」王子昊又一次對「女人都一樣」這句話升起深深的不屑。
這人不是沒進過女澡堂，就是沒看過教育片，還有最後一種情況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
「衣服漂亮還是人漂亮？」徐美麗美滋滋的，跟王子昊進屋。
「人漂亮，讓衣服也顯得更加漂亮。」換好鞋，王子昊帶徐美麗坐電梯上三樓。
三樓從客廳到臥室，全部無監控，法外之地。
一出電梯，徐美麗跳到男朋友身上，美腿緊緊夾住小男人的腰。
沒多久，徐美麗抓著樓梯扶手，掌聲響起來。
良久。
書房裡，徐美麗臉色紅潤，從包包里取出一沓文件。
她找他，確實也有正事。
王子昊只問她在哪簽字，沒看內容。
徐美麗很欣慰，男朋友很相信她。
就跟夫妻倆一樣，還要防這防那，日子過得很沒意思。
真被坑了，或半夜被謀殺，那是防不住的。
「我爸很喜歡這幅《千里江山》。」徐美麗看著牆上的字畫說道。
她拍照錄相給徐博看過。
「他想要的話，就趕緊開口，我怕我留不下來。」王子昊放下筆。
徐美麗搖頭，笑道：「我爸說，他不敢要，除非你娶了我，他才有臉跟你討要這幅字畫。」
這種字畫，在普通人眼裡，可能都沒街頭一幅絢麗的風景畫吸引人。
但在有點藝術細胞的人眼裡，尤其是在附庸風雅的人群里，卻是無價之寶。
畫韻和其中的字，每一部分或每一首單獨拿出來，都驚為天人。
合一塊，柳海東都沒臉索要它。
他覺得僅僅以大伯的身份，不配！
《千里江山》其實是有價的，目前一兩億是極限了。
但誰都知道，它蘊含的藝術價值和文學價值，是無價的。
「你爸是個好人，他真開口了，我不會拒絕的。」王子昊站畫前，有時站這裡，他也會產生隨時飛身入畫的錯覺。
徐美麗笑道：「《人民的名義》定檔了，暑期開播，在我們的預期中。」
「錢到帳了多少？」王子昊關心問道。
「金額過大，且還沒播出，第一批三千萬到了。」徐美麗很開心，「第二批這幾天也該進了。」
王子昊點頭，問道：「《精絕古城》電影呢？」
「後期製作中，要不是有些特效費時間，十月份都能上映了。目前在跟院線定檔，談分紅的事。」聊起事業，徐美麗很有精神。
主要是之前才打完上半場，下半場還沒開始呢。
下半場比賽比較激烈，需要回臥室。
「明天我去月亮島，你去嗎？」王子昊問道。
徐美麗為難道：「忙不開，後天我又得出差了。」
「沒事，水上樂園現場都布置好了，明天開放試運行，時機成熟了才開始錄節目。」王子昊回到桌邊，攤開一張頗為巨大的畫紙。
這幅字畫只作了一小部分，大部分地方還是空白的。
畫卷中，一個男子站在岸邊，表情凝滯的望著遠方水波上的一個女子，她端莊美麗，含情脈脈，儀態萬千。
用筆細勁古樸，恰如「春蠶吐絲」。
山川樹石畫法看起來比較幼稚，卻是所謂的「人大於山，水不容泛」，體現了獨特的山水畫特點。
「這幅字畫的風格有點奇特呢。」徐美麗有些驚訝。
「藝術嘛，不能把它當作現實。」王子昊提筆，開始塗鴉。
徐美麗對字畫研究不深，稍微耳濡目染而已。
但她總覺得，這種繪畫風格開闢了一條繪畫道路，或許在後人看來，具有劃時代意義。
僅從這處場景，在構圖、人物造型、環境描繪和筆墨表現上來看，不愧為古典繪畫中的瑰寶之一。
看著越畫越入狀態的男朋友，徐美麗有種恍惚。
這是我男朋友嗎？
脫胎換骨一般，不再是從前那個只會把頭埋進故鄉的大男孩，他展現出迷人的專注和認真。
這樣的男人才是最有魅力的。
不再竭盡所能地炫耀，低調而含蓄，卻越發的耀眼。
莫寶兒沒跟現在的他生活在一起，沒法發現到他的魅力和潛力，她怎麼說莫寶兒都不會相信。
第二天上午。
迷迷糊糊中，王子昊發覺有人坐床邊上，伸手將對方拉進被窩。
蹭了一會兒，他精神一震。
香味不對！
疏忽地睜開雙眼，王子昊嚇得一哆嗦，往裡頭爬，並迅速捂好薄被。
「今天星期一，你不上班？」王子昊羞憤難當，「別以為我們關係好，就可以隨便進我房間，我真生氣了。」
柳悅悅從床上坐起來，整理了一下衣裙，面色如常，依舊端莊美麗：「單位組織團建，我沒去。」
隨後，她站起來，把床尾王子昊的衣服拿過來。
「先穿好衣服，我給你做好早餐了。」說完，柳悅悅走出臥室。
王子昊有些抓狂，我什麼都沒穿啊。
不止在大姨子臉上嘴上蹭了不少口水，還伸出了鹹豬手……
大姐，我只是孩子的乾爹，不是孩子的爸爸。
穿著衣服，王子昊努力回想，大姨子剛才有沒有拿手機。
不會是來考驗我，然後把證據交給柳河東或柳老師的吧？
匆忙穿衣服，匆忙上洗手間，匆忙洗漱……
三四分鐘後，王子昊跑到一樓。
餐桌那邊，柳悅悅正在打粥，腦後盤著頭髮，脖頸酥白清爽。
急著下來，但下來後，王子昊又有些忐忑，不知道柳悅悅內心的想法。
「我不是母老虎，過來吧。」柳悅悅拉開一張椅子，對欲言又止，進退兩難的王子昊說道。
王子昊走路都不自然了，扭扭捏捏移過去。
想來百思不得其解，大姨子到底什麼意思啊，幾分鐘前，把她拉進被窩，讓她把握，她好像沒拒絕。
似乎，還玩了一小會兒。
難道是我睡糊塗了，自己想像出來的？
睡夢中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但現實中，我可不敢。
我是個道德值遠高於平均水平的男人。
「你剛才是不是進我房間了？」餐桌旁，坐下來後，王子昊試探問道。
「進了。」柳悅悅把盛粥的碗推到王子昊面前。
王子昊臉色微變。
「我剛坐你床邊上，你就嚇得往裡逃。」柳悅悅又說道。
王子昊鬆了口氣，但隨後很緊張問道：「姐，臆想症有什麼具體表現？」
柳悅悅說道：「你沒臆想症。」
王子昊臉色又是變了變。
「你最多是有妄想症。」柳悅悅又說道。
王子昊呆了呆：「臆想症和妄想症有什麼區別？」
柳悅悅一邊提醒王子昊進食，一邊說道：「妄想症和臆想症是兩種不同性質的概念。妄想症是一種思維障礙，或是一種病態的思維，是在病態思維基礎上的錯誤的推理和判斷，比如被害妄想，關係妄想。患者對於病態的思維堅信不疑，往往損害其社會功能，多見於精神分裂症患者。」
頓了一下，她又解釋道：「臆想症可以發生於正常人，也可以發生於某些人格異常的人，臆想症是充分發揮個人的想像力，臆想的思維內容可以是現實性的，也可以是虛擬的內容，個人能夠分清現實和虛幻，其社會功能並沒有受到損害。」
臥槽，那妄想症不是比臆想症更嚴重更可怕嗎？
王子昊冷汗直下。
「別多想，做夢是很正常的事。難道夢見自己會飛，就很嚇人了嗎？」柳悅悅說道。
王子昊這才鬆了口氣。
那下次再做關於你的夢，我就不用客氣了。
「你的狀態還算很正常，飄飄就嚴重多了。」柳悅悅安慰道。
王子昊鬱悶道：「我的痛苦不會因為有人比我痛苦而消失，我不跟飄飄比誰更痛苦，太沒成就感了。」
柳悅悅笑道：「也是，永遠不要相信苦難是值得的，苦難就是苦難，它不會帶來成功，也不值得追求。」
「一會兒吃完東西，我要去月亮島，今天沒法陪你。」王子昊邊吃早餐邊說道。
「你沒法陪我，那我陪你吧。」柳悅悅說道。
王子昊呆了呆。
這有分別嗎？
「我陪你去月亮島。」柳悅悅說道。
我才不稀罕！
王子昊想拒絕，柳悅悅說道：「說不定我能幫點忙，月亮島屬於我的轄區。」
「那真是太好了！」王子昊的態度立馬發生180度改變。
一個小項目，各種手續，都能把人跑斷腿。
月亮島大大小小几十個項目，要是只有一個人負責跑手續，天天跑，跑一年都跑不完。
在王子昊跟柳悅悅開車前往北邊的月亮島時，飛飛閱讀網。
《吞噬星空》的書評區里，有很多書友在吵架。
「人家東方不敗都沒出來證明過，你們這幫吊絲讀者就往自己臉上貼金，《三體》是網文寫手寫得出來的硬科幻小說嗎？」
「呵呵，作者每天把自己關小黑屋裡碼字，女朋友都不談，估計都好幾個月不知道女人是啥滋味了。書評區本章說里一有個人喊他，他就出來回應，你是不是把作者當作神了？」(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