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我共情，但無能為力
二樓書房裡。
進來後，王子昊有些發呆。
牆壁上有種空蕩蕩的感覺，上次楊黎姿把字畫都拿走了，他又補上去幾幅。
現在，又沒了！
誰幹的？
我才一天半不在家啊。
「我昨天去奶奶家的時候，沒帶什麼東西，覺得不合適，就把你的字畫帶過去了。」身後，響起柳芊芊的聲音。
其實是今晚柳悅悅來後，拍照發給奶奶，詢問這些字畫怎麼樣。
楊黎姿心中寬慰，說很上檔次，讓二孫女拿回去給她。
放王子昊書房簡直是暴殄天物，不然哪天他又拿去送給讀者。
他的讀者楊黎姿了解，喜歡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人，你給他們喝一年才產十幾斤的大紅袍，他們還不樂意呢。
還不如肥宅快樂水好喝。
於是，柳悅悅把這個書房剛掛上去沒多久的字畫，全部拿了下來。
她打算回去給奶奶一兩幅，剩下的自己私吞。
柳芊芊知道姐姐很好面子，不能說是姐姐想要。
剛才姐姐還一副長輩的模樣教育你，下一刻就說姐姐其實是個文藝女青年，物質條件太優越，精神需求跟不上，是你的小迷妹。
姐姐恐怕以後就不來我們家了。
「沒事，有時間我再弄幾幅出來。」王子昊也不在意，碼字任務結束後，玩字畫能陶冶情操。
這玩意兒對一些達官貴人來說是珍寶，對他來說跟廢稿沒什麼區別。
「進來忙什麼，都不去洗澡？」柳芊芊問道。
「我想到了一個一舉兩得的好項目。」摁下電腦開機電源，王子昊興沖沖說道。
坐電腦椅上，看到門口沒人，他把女朋友拉過來，坐到他腿上。
「什麼項目？」柳芊芊乖巧地坐在男朋友腿上，櫻桃小嘴紅潤亮澤，眼裡帶著光。
這是一個女孩子唯有看到喜歡的人，才會有的光和亮。
當潮水退去，依然能留下斑駁的痕跡。
「月亮島其中的一個小項目，等我整理好內容，把策劃書寫出來再跟你細說，現在還太早。」王子昊覺得自己不再是只能照搬的廢物了。
起碼我用心思考整理、改進了嘛，跟寫《蒙面歌手》策劃書那時一樣，沒有原文照抄，只能靠記憶組織文字，很痛苦的。
「怎麼突然想到去做月亮島的項目啦？」柳芊芊問道。
月亮島太大，現在也就在搭建一個《鬼吹燈之精絕古城》的攝影棚。
因為可以留下來，當作未來主題公園造景之一，所以下了血本，投資上億。
月亮島可是橘子洲面積的近三倍，也比國內最大最繁華的那個外國人開的早就完善的主題公園大兩倍還多，可用之地很多，隨隨便便就能做幾十個大大小小的項目。
猶豫了一下，王子昊說道：「為了給月亮島項目拉投資。」
徐美麗跟專業人士做過預算，月亮島項目完整開發出來，投入的資金起碼五百億起步，這還不算影視作品投資，只是基礎設施建設而已。
陳天仙二三十億的資產，全部投入進去，也只能掀起一陣浪花。
徐美麗和柳芊芊把劉紫萱、曾志國等富三代拉入伙，更是只籌來了十幾億。
後面發現《鬼吹燈》不賺錢的話，那幫三代絕對不肯再投錢。
考驗通過，莫寶兒的投資雖然只有五億，但積少成多嘛。
月亮島主題公園本來就計劃以點帶面，逐步開發。
「跟誰拉投資？」柳芊芊有些慚愧，她爸媽有錢，但比徐美麗的媽媽更扣，幾乎不給她錢去開發，也不投。
將來月亮島要是成了國內外數一數二的主題公園，甚至晉級為全球唯一的主題城，越早上車，肯定收穫越大。
《人民的名義》和《鬼吹燈之精絕古城》一旦成功，柳芊芊和徐美麗反倒不會輕易接受外人的投資。
寧願慢慢發展，也不引狼入室。
國外可是有不少資本喜歡在國內搞風投，柳芊芊和徐美麗根本不去找這些人。
因為她們對這個主題公園很自信，郡沙是網紅城市，每年的遊客在全國排得上號。
不缺客戶，又是自己打造的IP，一本萬利吶。
好比自己的門面開店，不用交房租，成本大大縮減。
「徐美麗的媽媽。」王子昊如實說道，這種事情現在能瞞住，將來瞞不住。
每一份資金的注入，柳芊芊做為第二股東，有知情權，也必然要知情。
莫寶兒還沒有把月亮島的所有權全部轉交給徐美麗，理論上，莫寶兒才是月亮島目前最大的股東，徐美麗第二，柳芊芊第三，王子昊第四，陳天仙第五。
剩下的，是徐美麗和柳芊芊那些富三代朋友。
「你怎麼跟美麗的媽媽扯上關係了？」柳芊芊問道。
王子昊鬆了口氣，女朋友沒生氣，也沒咄咄逼人，很好說話。
「徐美麗的爸爸喜歡我寫的東西，跟他喝過酒，認識了徐美麗的媽媽。」王子昊沒多說，讓女朋友自己腦補更合適。
柳芊芊默默點頭，爸媽其實也挺喜歡她男朋友寫的文字的。
但這種情況就像看到中東慘狀，有人說的一段話，「我讀得了聖賢書，卻管不了這窗外事。心生憐憫是我，袖手旁觀也是我。我共情，但無能為力」。
簡單說就是，我喜歡你，或是同情你，但讓我把女兒嫁給你，不行！
「對賭協議？」柳芊芊問男朋友。
王子昊跟徐美麗爸媽見面吃飯喝酒，她不是很介意。
男朋友有交朋友的權利，包括跟異性交朋友，她在學校也經常跟老師們一起吃飯呢。
那些老師裡面，不可能沒有男老師。
「嗯。」電腦開機，王子昊握著滑鼠，在電腦桌面上操作。
「賭注是什麼？」柳芊芊好奇問道。
王子昊一邊打開文檔，一邊說道：「輸了徐美麗的媽媽不允許我再跟她爸爸喝酒。」
頓了一下，他說道：「她媽媽的最終目的是不准我跟她爸爸稱兄道弟，更不能拜把子。」
柳芊芊莞爾，這個很像男朋友的風格，尤其在他喝酒後，臉皮可厚了。
「贏了呢？」柳芊芊摟著男朋友的脖子。
王子昊眼睛放光：「那就能拉來她媽媽五億投資，自己人，可以放心接受融資。」
五億？
很多了，千千文化今年的目標才一個億。
美麗新世界都沒定目標，因為《人民的名義》的首播權還在談，《鬼吹燈之精絕古城》則在燒錢。
為了配合《鬼吹燈之精絕古城》上映，飛飛閱讀那邊，《鬼吹燈》每天就更新一章。
要保持熱度，即便讀者崔更，王子昊也無動於衷。
更新快得不償失。
像《遮天》，要不是為了配合網站和遊戲運營商，他早就完本了。
最近一個月，《遮天》每天只更新大幾千字。
下個月星期遊戲上線，他才能完本。
《斗破》的遊戲也在開發當中，下個月上線，他也打算下個月把《斗破》完本。
「美麗的媽媽大方多了，我想讓我爸媽投資，他們都不肯，更不願意借錢給我。」柳芊芊撅嘴。
論商業眼光，爸媽還沒她高。
月亮島項目，明顯是不賠本的買賣。
「是挺大方的，但也有點不好說話。」王子昊埋怨道，「不知道為什麼她很不待見我，對我成見很深。」
柳芊芊也不覺得奇怪。
莫寶兒能待見你才怪，徐美麗的爸爸對你正常待見，就已經很難得了。
我大伯本來也對你不感冒。
那些人的遠見，我都無法企及。
奶奶曾跟我說過，我們這個民族，商人不是很團結，很多唯利是圖，缺乏遠見。
看看阿尤民族，人口雖僅有1600萬，占比全球人口不到0.25%，但他們卻掌握著世界上最多的財富。
他們幫助天堂國建立了世界金融霸權，掌握世界最多的資本。
當年大毛被七個寡頭瓜分，其中六個寡頭是阿尤人。
柳河東夫婦野心很大，自己在努力擴張商業版圖的同時，也一直在安排孩子走他們想走的路。
按照他們的計劃，四十歲前，柳悅悅走仕途達不到他們想要的位置，就會要求她理清人脈，轉投商界。
「美麗她媽媽可能跟我爸媽一樣，想打造一個自己的商業帝國，將來能跟華爾街大亨掰手腕的那種。」柳芊芊說道。
王子昊放下手中的滑鼠：「那是財團，多個家族組成的，你爸媽野心真那麼大嗎？」
柳芊芊不想承認，怕男朋友壓力太大。
但到這份上了，一直迴避也不是辦法。
沉默片刻，她說道：「所以他們即使知道你版稅過億，也不鬆口。這點財富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對我也沒什麼幫助。」
王子昊既無奈又無語，看來主題公園開成，也只能讓柳河東夫婦高看一眼。
不做成主題城，發展成萬億資產的大企業，柳河東夫婦很難接受他。
不過，不說能不能做到，做到了那也是一二十年後的事了。
王子昊手上掌握眾多IP，但都需要時間來孵化。
像栗美芳很煩這個弱智女兒兜兜，也沒辦法，餵女兒吃再多，女兒也不可能明年就長大，智力達到正常人標準。
「看來，我想要短時間暴富，只能去澳島那種合法賭場了。」王子昊忽然笑道。
柳芊芊挪了下臀部，說道：「別去，賭徒沒有好結局是真的，有科學根據。」
「還有科學根據？」王子昊狐疑。
柳芊芊點頭：「就以裡面的百家樂那款撲克牌遊戲為例來說，在牌桶里有8副牌，荷官會給莊家和閒家各發2-3張牌，按照一定的規則比大小。各家力爭手中有兩三張牌總點數為9或接近9。K、Q、J和10都計為0，其他牌按牌面計點。計算時，將各家手中的牌值相加。當場付賭金最多者為莊家，隨後各家檢視自己手中的牌，總點數為8或9者贏，莊家和閒家點計數相同時，各自收回賭金或繼續下一輪。」
王子昊發呆，女朋友怎麼這麼懂？
門外，本想進來的柳悅悅聽到書房裡面傳出妹妹的聲音：「在一次牌局中，莊家獲勝的概率是45.86%，閒家獲勝的概率是44.62%，和局的概率是9.52%。賠率一般是：莊家1賠0.95，閒家1賠1，和局1賠8。如果下注莊家1元，你有45.86%的可能性獲勝，拿回1.95元，也有44.62%的可能性空手而回，還有9.52%的可能性是平局，你的籌碼會繼續留在桌面上。所以，一局結束後，你手裡的籌碼的數學期望是：E=45.86%×1.95+44.62%×0+9.52%×1=0.9894元。」
這對情侶真讓人無語，還以為在裡面談情說愛呢，柳悅悅懶得去打擾他們，回沙發上自己喝茶看電視。
書房裡，柳芊芊繼續說道：「下注1元莊家，平均虧掉1.06%。同樣的方法，可以計算出下注閒家1元的數學期望，平均虧掉1.24%。」
王子昊不由得問道：「下注平局呢？」
柳芊芊笑道：「如果莊家大或者閒家大，你將會損失掉這1元。如果和局，你將會拿回9元，所以你平均可以拿回0.8568元。下注和局，平均虧掉14.36%，下注和局是輸得最快的下注模式。結論便是，無論你下注什麼，只要你下的次數無限大，你輸錢的結果就是一定的，只是虧錢速度的快慢而已。」
王子昊不由得反駁道：「那我要是運氣好真贏了，贏了我見好就收呢。」
柳芊芊搖頭：「這種情況不是不可能，但這個是你在跟你自己的欲望，跟自己的人性搏鬥！當你運氣好到爆棚，真的在短時間內讓本金翻了好幾倍後，你還會認認真真去搬磚嗎？來錢這麼快的方式，會讓你欲罷不能，贏了還想贏更大的，輸了又急於翻本。最終你會被你的貪念和欲望控制，然後深陷其中，直到傾家蕩產。」
王子昊便把心裡頭剛冒出來的賭博念頭掐掉，問女朋友：「你去過賭場了吧？」
柳芊芊有點不好意思說道：「澳島和彼岸國的賭場我都去過，跟我爸媽去的。」
「你賭了？」王子昊問道。
柳芊芊支支吾吾：「你是不是不高興？」
「我都沒賭過。」王子昊有些生氣。
「我沒去過幾次，玩也沒玩多久，都賺了，沒輸過。」柳芊芊扭著腰肢撒嬌。
「賺了多少？」王子昊依舊板著臉。
「每次幾百萬吧，就有次過千萬。」柳芊芊說道。
王子昊默默把女朋友從腿上抱下來，罰她蹲面前。
下一刻，女朋友吞吞吐吐說道：「這樣……你不能……生氣了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