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2章 讓我們半獸人的靈魂翻滾
一首新歌，放在二三十年前，沒兩三個星期，編曲、伴奏、錄人聲等工作，根本完成不了。
製作人要是想精益求精，好好打磨，幾年才把一首歌製作完成，也不是沒有過。
即便是現在，也不可能歌譜一出來，兩三天就能完成一首歌所有的製作。
除非編曲簡單得不能再簡單，一把吉他或一架鋼琴，足矣。
巔峰之夜，柳飄飄要是登台獨唱新歌，至少要提前一個星期回來。
那可是現場直播。
錄播的話，出現錄製事故影響不大，最多讓錄製現場的觀眾體驗差點。
「飄飄的檔期排到什麼時候？」張繁枝急了。
她要是巔峰之夜前夕才回來，彩排的時間是夠了，但練歌的時間呢？
像柳飄飄這樣的流量藝人，有多忙張繁枝也知道。
曾有頂流一天跑三個場子，上午、下午、晚上。
更可怕的是，這三個場子還是三個不同的城市。
所以不怪他們拍戲的時候念數字，擠不出眼淚，靠眼藥水撐場面。
實在是他們沒時間去準備那些無關緊要的東西，他們最重要的任務是把行程拉滿，且一個不落地跑完場子。
我親臨現場，是你們的榮幸。
來不了，那你們摳圖吧。
就問你們怕不怕？
「巔峰之夜前一天，飄飄才能回來。」陳天仙回答張繁枝的話。
王子昊不動聲色。
陳天仙也是會做生意的人呀，柳飄飄其實還可以提前三天回來。
她那邊跑她的通告，抽空練歌。
這邊王子昊編曲錄伴奏，雙線並進，並不影響什麼。
歌譜他有，編曲他瞭然於胸，設備他有，離巔峰之夜還有十一天，完全來得及。
張繁枝也不知道陳天仙的話是真是假，但節目組真的需要柳飄飄。
所以……
加錢！
「飄飄拒掉的通告，損失報給節目組，節目組就算全報不了，也會給點補償。」張繁枝誠懇道。
「這個需要找飄飄的經紀人統計，明天給伱報數。」陳天仙說道。
張繁枝連忙說道：「沒多少時間了……」
頓了一下，他又問王子昊：「東方老弟，你能寫出一首跟《雙截棍》一樣風格的歌嗎？」
王子昊給了張繁枝一個滿意的答案：「這個我最在行，今晚就可以弄出來。」
「那就好說了，越早拿到歌譜越好，樂隊那邊需要時間學新曲子。」張繁枝鬆了口氣。
「行，晚上曲譜出來後，我第一時間發給音樂總監，讓他心裡先有個底。」王子昊說道。
三人又聊了一陣後，張繁枝跟助手離開。
隨後，陳天仙也讓曹夢茹先回家。
梅瀾坊離金湖府很近。
「飄飄不是能提前三四天回郡沙嗎？」曹夢茹走後，王子昊問陳天仙。
「那是幾天前的事了。」陳天仙說道。
通告隨時都會來，王子昊信了。
陳天仙笑道：「你這麼容易相信別人嗎？」
王子昊疑惑：「怎麼了？」
「飄飄的行程沒改變，按時回郡沙。」陳天仙說道，「你太容易相信人了，這不是好事。」
王子昊喝了口茶：「被你們騙無話可說，好過被陌生人騙。不管是財還是色，當是為愛情買單了。」
「我都快忘記對方長什麼樣了，記憶越來越模糊，像是做了個夢一樣，當下才是真實的。」陳天仙說道，她膚色白膩，氣度高雅，別說北地罕有如此美人，江南也極為少有。
王子昊沒接話。
陳天仙嘆道：「以前看到那麼多有情人最後沒法在一起，難以想像他們後來的日子怎麼過，現在想像得出來了，就這麼過。」
又開始思考人生，這可不是好事，王子昊連忙岔開話題：「還是聊一下晚上吃什麼比較好，我對這個比較感興趣。」
「不是聊柳飄飄要唱的歌的事嗎？」陳天仙笑道。
「這個不用聊，我分分鐘就能寫出來。」王子昊讓陳天仙放心。
陳天仙從包包里拿出紙和筆。
王子昊看向外面，這個位置沒挨著湖景，他早就看夠了。
外面的環湖路，他也看夠了。
那種看夠了，但哪天看不到，又會特別想念的風景。
「寫吧。」陳天仙把紙和筆推到王子昊面前。
「行吧。」王子昊把紙張擺正位置，右手提筆。
看著紙張，呆了一會兒，他抬頭看向陳天仙。
對方美目流盼，桃腮帶笑，正盯著紙張，看到他抬頭看自己，不由得問道：「怎麼了？」
「想從你眼睛裡，從你臉上，從你身上找感覺。」王子昊說道。
有恃無恐真的可以為所欲為，要是沒點資本沒點底氣，他哪敢這麼對陳天仙說話。
陳天仙端起杯子，飲了口茶，氣若幽蘭，說不盡的溫柔可人。
被王子昊看了好一會兒，她終於忍不住出聲：「還沒看夠？」
「怎麼可能看夠？」王子昊搖頭，「以前看到過一句話，『每個生命都是一個傳奇』，我覺得言過其實了，但認識你後，我覺得一點也不為過。然後再轉頭看芸芸眾生，我發現他們也成了傳奇。」
陳天仙手指敲桌子：「寫完回家吃飯。」
柳芊芊今晚不回家吃飯，王子昊要回金湖府吃。
不是在他家吃，就是去陳天仙家吃。
王子昊低頭，寫了幾個字和幾個音符後，又劃掉，手指靈活地旋轉著中性筆。
他在發愁該選什麼歌，那首「讓我們半獸人的靈魂翻滾」好像不太適合柳飄飄。
「如果真的我有一雙翅膀兩雙翅膀隨時出發偷偷出發」那首，也不知道適不適合。
沒辦法，王子昊給柳飄飄打了個電話。
「量身」打造，自然要先了解「身」。
電話響了好久，就在王子昊以為柳飄飄在忙著掙錢，沒空接電話的時候，那邊電話接通。
「幹嘛？」柳飄飄清脆、中氣十足的聲音傳來。
「問你個事。」王子昊說道。
「說！」柳飄飄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爸有沒有打你媽？」王子昊問道。
那邊的柳飄飄愣了一下，罵道：「神經病，我爸雖然可能沒那麼愛我媽，但他是個男人，不打女人。」
「那沒事了，掛了。」不適合，王子昊不再考慮剛才想到的第二首歌。
那邊的柳飄飄莫名其妙，罵罵咧咧：「大白天的，你喝多了吧，喝不了就別喝，不止上面的頭會喝出問題，下面的頭也會。」
王子昊掛掉電話。
徐美麗是假裝不正經，你是假裝正經。
「怎麼就掛了？」陳天仙問道。
「火氣還是那麼大，應該是沒男朋友導致的。」王子昊很同情柳飄飄，「記得高中的時候，她脾氣還沒這麼大啊。」
陳天仙笑道：「高中的時候你跟她說過幾句話？」
「倒沒說過幾句，一點也不熟。」王子昊說道。
「那是因為你不了解她，別看女孩子光鮮亮麗，絕不大部分家裡的房間比男孩子的房間都亂。」陳天仙說道。
「不管她了。」王子昊低頭，在紙張上來來回回。
陳天仙起身，去給柳芊芊和張若蘭打電話，把節目組讓柳飄飄獨唱的事跟她們說一下。
尤其張若蘭那邊，柳飄飄獨唱，出場費肯定要另算，需要合同，白紙黑字。
這些事，得張若蘭去談。
「今晚等歌譜出來，節目組那邊接受，明天我就回郡沙跟他們談合同。」張若蘭人在外地，很樂意接受節目組的要求。
柳芊芊收到通知後，第一時間給七妹打電話：「節目組剛跟子昊和陳姐溝通，想讓你決賽那晚獨唱一首歌。」
「加錢！」柳飄飄對節目組可不會心存感激，我三姐不想搞內幕，你們就不能懂事點？
居然讓本宮被淘汰。
現在網上誰不知道《雙截棍》比《七里香》知名度還高，三姐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哼，當初還想讓我唱《七里香》，三姐跟渣王都不懷好意。
想騙我，哪有這麼容易。
淹水那麼多年過去了，我腦子早就恢復過來，並且產生了變異，眾人皆醉我獨醒。
「蘭姐會去談，打這個電話是先給你個心理準備，這幾天你要學好新歌。」柳芊芊說道。
「唱新歌？」柳飄飄心中一緊，我只是有大局觀，細節上的眼光，還有待提高啊。
《雙截棍》太難練了，我不跑通告，專心練，練了一個多星期才練好，嗓子都快冒煙了。
要不是因為看到三姐電腦上，三姐被渣王開嗓的視頻，柳飄飄都想放棄了。
不能被三姐比下去。
佛爭一炷香，人為一口氣。
「對，子昊想為你量身寫首歌，以他的本事，今晚大概就能寫出來。到時候你要開始學歌練歌了，時間不多，你安排好計劃。」柳芊芊說道。
柳飄飄恍然大悟，怪不得老同學之前給我打電話。
應該是以為我爸打我媽，想寫首diss我爸的歌，幫我出口氣。
我真聰明，這麼快就想到。
腦子變異進化成功！
「還是說唱歌曲？」柳飄飄問道。
「這幾天有很多喜歡說唱歌曲的歌迷對你路人轉粉，原粉也喜歡你這種風格的歌，節目組衝著這個才想讓你獨唱的。」柳芊芊解釋道。
「這叫趁熱打鐵，我懂！」柳飄飄越來越自信，潛藏在記憶深處的成語都跑出來了，假以時日，論智商，三姐都比不上我。
郡沙河東。
晚飯點，張繁枝覺得有點煎熬，以往這個時候，他早就餓了。
現在卻沒什麼胃口。
天都黑了，算是晚上了吧。
也不知道日出東方的新歌什麼時候寫好，寫得怎麼樣。
現場直播，給導演的壓力很大，時間又比較倉促。
哎，誰也沒想到，柳飄飄這麼受歡迎，《雙截棍》引起的反響那麼大。
節目組官方微博帳號都想關閉評論功能了，因為《雙截棍》越火，節目組挨的罵就越多。
這幫刁民！
張繁枝敢怒不敢言。
還是以前的時代好，物業敢把業主當成狗，頤指氣使。
後來啊，業主終於理清底層邏輯，我他媽是花錢養你們，讓你們為我服務的。
結果呢，你們卻騎到我頭上拉屎。
於是出現一些小區的業主聯合起來，把物業趕走了。
由此上升到國家層次……這個不能說了。
總之，做人不能忘本，觀眾都是我們的衣食父母，不能罵。
張繁枝關掉自己的個人帳號，那些評論，眼不見為淨。
老婆做好飯，跟孩子坐到餐桌旁，喊張繁枝過去吃飯。
張繁枝起身走過去，心不在焉，正準備坐下來，他收到兩條信息。
還沒查看，就接到了日出東方的電話。
他眼前一亮，寫好新歌了？
「你們先吃。」張繁枝連忙離開餐廳，回客廳接電話。
果然，接通電話，那邊傳來王子昊的聲音：「張哥，寫好了，你發給音樂總監看看，如果他覺得可以，我們仨今晚就先開個視頻會議，聊聊接下來的工作。」
「好。」張繁枝跟王子昊掛斷電話，第一時間把王子昊發來的歌譜轉發給音樂總監施海宇。
河東另一個小區。
吃完晚飯，頂著冬春產生的冷風，施海宇在小區里散步。
不散不行，每次吃完晚飯，他都犯困，想睡覺。
醫生說這是身體基礎病多的體現，導致吃過飯後會刺激體內胰島素分泌，出現暫時性的低血糖反應，當大腦營養供應不足的時候，他就會產生想睡覺的感覺。
再一個吃過飯後胃腸道的蠕動加快，需氧量增加，血液會流向胃腸道，從而造成他大腦缺血缺氧，產生想睡覺的感覺和疲乏感。
「才四十來歲，百病纏身，唉。」施海宇摸著頭頂快禿光的頭髮長嘆。
走路多也不行，痔瘡會掉出來。
久不久就犯，每次上大號廁所跟兇案現場似的，慘不忍睹。
夏天熱，則又犯鼻炎，只能吃清淡的東西。
口味稍重，鼻炎能犯一整天。
可以說，年輕時候的放縱，熬夜，暴飲暴食，讓他現在的人生毫無體驗感。
正原地站立，努力提腚，施海宇接到張繁枝的電話。
十幾分鐘後，施海宇坐一棟居民樓進樓大廳椅子上，看著歌譜。
「以前我還不太相信，日出東方給柳飄飄在舞台上唱的歌，是臨錄前幾天寫的，而是早就準備好。現在相信了，筆墨未乾，且明顯看得出來，是為柳飄飄私人訂製的。」施海宇驚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