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請天下人入局（下）
想人肉出一個網友，很簡單，都不需要什麼黑客技術。
版主或運營之類的人，有平台一些甚至大部分權限，能查看用戶所有資料，包括用戶註冊的手機號、網絡IP等。
版主、運營之類的人，也是人，有私心，有喜怒哀樂。
看到「富家公子」這麼噁心，有人找到了論壇版主。
論壇版主了解事情的來龍去脈後，二話不說，直接把「富家公子」的IP位址甚至電話透露給想替求助母親主持公道的人。
這些熱心的網友，拿到「富家公子」的手機號後，又能通過諸如在通信營業廳工作的朋友，鎖定號主的身份證、地址。
小劉不得不開啟手機飛行模式，不然時不時一個電話打過來噴人，他承受不起。
此時的求助帖里，眾多網友站出來，一邊為這對母女捐錢，一邊怒斥「富家公子」，以別人的苦難為樂，絲毫沒有同情心。
有人還說已經去微博等大平台，曝光今天下午和晚上發生的事，誓要讓「富家公子」付出代價。
同時，大家也在積極為求助的樓主擴散，讓她獲得更多的幫助。
小劉心驚肉跳，已經有人扒出了他的資料，姓名一字不差，經歷、過往等倒還沒看到被曝光。
對方信誓旦旦，說他根本不是什麼富二代，只是個普通的打工人。
雖然有些苦惱自己的身份被曝光，但小劉並未有什麼沮喪。
事情鬧大了，「他」今天下午和晚上的舉動，把網友徹底惹毛。
而最終受益者，是求助母親。
這不正是他想要的結果嗎？
我絞盡腦汁，四處奔波，煞費苦心，沒任何效果。
王子昊一接手就石破天驚。
這種拉仇恨方式，別說三四十萬，三四百萬估計都能拉來。
「優秀的人，是不會被時代和出身限制住的，不管放在哪裡，他們都是恆星般耀眼的存在。」小劉長嘆。
領導要考驗王子昊的時候，小劉就很想看看，這種死局，王子昊是怎麼破的。
沒想到，僅僅一個下午，外加半個晚上，王子昊就破局了。
勢如破竹！
「柳叔。」小劉給柳海東發信息，「我的手機號在網上被曝光了，騷擾電話太多，我手機又設置不了僅接受通訊錄來電，只能關機或設置成靜音，要用車打網絡電話或發信息給我啊。」
沒多久，小劉接到柳海東的電話：「手機號被曝光？是王子昊做的嗎？」
領導太聰明了！
王公子跟領導是一類人啊，小劉心中暗嘆的同時，恭敬說道：「嗯，王公子今天下午的操作，太上頭了，求助女子的孩子有救了。」
「哦？」柳海東很感興趣，「他怎麼做的？」
「我也不太清楚具體過程，只知道一個大概，王公子在我們走後沒多久，就出手了……」小劉把自己所知告訴柳海東。
論壇上，早就有人把今天發生的事來龍去脈整理了出來，吃瓜群眾一看便知。
現在整個論壇十二條熱門帖子，有一半說的不是富家公子羞辱人的事，就是擴散樓主的求助。
「好，先這樣。」聽完小劉的敘述，柳海東掛斷電話。
站書房窗台邊上，他點上一支煙。
沒人管的感覺，真爽！
老娘不在，他想在哪抽菸就在哪抽。
就算是躺在床上抽，都沒人敢說他。
當然，他不會那麼自私。
好好的一大家子坐客廳看電視聊天，他不可能直接在客廳點菸。
也不會在老婆躺一旁睡覺的時候，點上一支，吞雲吐霧，旁若無人。
他會找個地方，不影響家人。
「芊芊的眼光確實很獨特，屬於玄學。王子昊這個年輕人要是出生在我們柳家，成就絕對比我高，五十歲之前北漂，輕而易舉。」抽著煙，柳海東看向窗外的夜色。
江色草侵吳地闊，月明帆隔楚天低。
對別人狠，對自己狠，這種人能在任何領域攪動風雲。
一將功成萬骨枯，能站在高處的人，沒一個不心狠手辣。
不心狠手辣？
對不起，你不配！
你只配做個普通人，老老實實把自己的命運交給別人來掌控。
楊黎姿喜歡李雲龍那樣的將領，熱衷於帶兵打仗，因為只有這種將領才能立下汗馬功勞，拯救泱泱大國。
她很反感那類不放一槍一炮，就讓近八十萬平方公里國土淪陷的將領。
看到後世居然還有人美化該將領，說他這是愛惜部下的生命，不想讓部下死傷慘重，此乃宅心仁厚，楊黎姿就反思自己畢生守護了個什麼玩意兒，還不如讓這些人自生自滅。
「剛大學畢業，還大有可為，走仕途也不晚。」柳海東抽著煙。
一斑見豹，有柳家撐著，太適合王子昊這種人放開手腳幹了。
背景不硬的人，學不了王子昊這種打法，容易引火燒身。
就像有錢人可以賭盲盒裡有價值連城的珠寶，開一個不行，再開一個。
普通人傾家蕩產開一個，空空如也，那就是萬劫不復。
甚至普通人都湊不出那錢來開。
「可惜不是我女兒的男朋友，不然就算他不想走仕途，我也要拿刀架他脖子上，讓他乖乖走我安排的路。」柳海東很惋惜。
柳家出了個楊黎姿，讓柳家輝煌三十年，再來一個，就是百年世家，全國都能排得上的老字號。
當年，柳海東面臨過抉擇，有兩條路可以走。
楊黎姿都不確定哪條更合適。
最終，她讓吉祥物柳芊芊幫忙做選擇。
當然，沒那麼直截了當。
楊黎姿和柳海東問吉祥物哪個地方好，柳芊芊給了答案，柳海東便選侄女給的「提示」。
後來，柳海東沒選的那條路，塌了。
他要是去那邊，結果便是深陷泥潭，惹得一身騷，根本沒有現在的他，隻手遮天。
風之語。
徐美麗過來沒多久，還沒機會摘桃子，就跟柳芊芊進屋泡澡去了。
王子昊撓了撓頭髮，浴室和臥室連牆都沒隔，他想躺床上都不行。
不合適。
那只能出來閒逛了。
客廳里，柳飄飄正坐沙發上打電話，給她爸媽打的。
夫妻倆都不在郡沙，不然她明天出遠門賺錢，今天晚上肯定得回家住。
陪下父母，儘儘孝道。
客廳也不能待，王子昊正準備去書房打發時間，柳飄飄跟爸媽掛斷電話，朝他喊道：「王子昊，你快過來給我道歉！」
王子昊回頭，又感覺胳膊疼了起來：「莫名其妙，該道歉的人不是伱嗎？我胳膊都快被你卸下來了。」
「誰叫你老喜歡捉弄我，我就那麼好欺負嗎？」柳飄飄現在沒什麼脾氣，語氣還不錯。
她是有點傻，但還沒傻到無藥可救的地步。
論壇上的跪行事件正在發酵，求助女子不管受到了多大的羞辱，目前的局勢是良好的。
因為開始有人給她籌錢，甚至幫忙擴散。
再這麼下去，求助母親女兒的救命錢，應該可以籌齊。
現在網絡太發達了，論壇上有人說聯繫了網紅，對方也同意做個視頻，把今天發生的事擴散到全網。
這麼好的素材，為了流量，網紅求之不得。
沒人找過來合作，他們看到後，都會自己跑上去蹭熱度。
很多人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看不到，看到也擔心是騙人的。
西蜀嶲州就抓了十幾個不良主播，有的還是坐擁幾百萬粉絲的大網紅。
他們擺拍作秀，譁眾取寵。
譬如前段時間，很多網友就在網上刷到了一個嶲州農戶賣石榴的視頻。
一個腿腳不便的老爺爺大清早便守在馬路邊，背著一簍沉甸甸的石榴。
每當有汽車經過，他就上前推銷自家的石榴，但一整天下來，也沒有一個人願意買他的石榴，甚至還有一位司機很不尊重地把老人遞過來的石榴直接扔在了地上，揚長而去。
老人並未生氣，默默地向司機鞠了個躬，為自己打擾了對方感到歉意。
這辛酸的一幕，被一位主播拍攝成視頻上傳到網上。
視頻的後半段，這位主播跟著老人到了他家，老人向主播展示家裡成堆的石榴以及樹上沒摘下來的大片石榴。
由於滯銷，不少石榴都熟過頭開裂了，損失非常慘重。
這位主播「不忍心」看到老人一年到頭的辛苦付之一炬，便許下承諾，要幫他把這些石榴都賣出去。
網友們都是些「心軟的神」，哪裡看得了這樣的人間疾苦，看到視頻後，大家紛紛慷慨解囊，在主播那裡下單買石榴，希望可以幫助到老人。
好一個農戶、主播、網友之間暖心互助的感人故事！
事實上，網友全部被欺騙了！
視頻中的老人是被主播花錢雇來「演戲」的，這位老人坦言：有人給了他兩百塊錢讓他演戲，那些催人淚下的情節都是事先設計好的，他根本不賣石榴，家裡也沒有種過石榴。
與他有過相似經歷的另一位嶲州農戶，也向大家透露了「賣慘」視頻的真相。
視頻里的內容都是演出來的，前前後後拍視頻加上直播，這位老人一共收了1500塊錢。
但他當時根本不清楚拍攝的真正目的，當農戶的兒子告訴他真相後，他才知道自己被欺騙了。
農戶非常憤怒，因為他家也種了二十多畝的石榴，在他看來，這種行為最終損害的還是果農的利益。
嶲州的石榴並沒有滯銷，雖然今年的市場價格比往年有所下降，但完全不像視頻中所說的「爛在樹上也賣不出去」。
這些虛假的「賣慘」帶貨，看似幫助了農戶，實際上卻是在損害他們的利益。
製造「滯銷」的虛假現象會導致當地農產品價格下跌，農戶收入減少，干擾農產品的正常交易秩序。
有個良心主播說過，谷賤傷民，最傷天和。
做人，任何時候都不能忘本。
「捉弄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想引起你的注意……」王子昊走過去，壓低聲音對柳飄飄溫柔說道。
「呸！」柳飄飄渾身打了寒顫，就想一頭撞死南牆，「你惡不噁心！我給你道歉行了吧，別這麼跟我說話，我雞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想當初，日出東方在她心目中是個男神，跟她神交已久。
現實果然都是赤裸裸的，老同學竟是日出東方，衣不蔽體的禽獸模樣在腦海里揮之不去，柳飄飄就想把眼前這個人暴打一頓：還我男神來！
表白被拒絕，王子昊卻是讚嘆道：「不愧是我看上的妹子，眼光真不錯。」
「爬！」柳飄飄哆嗦著身子，第一時間逃回自己的房間。
柳芊芊的房間浴室里。
「泡個澡還玩手機，我身材不好看了？」躺浴缸另一側的徐美麗，起身爬到柳芊芊這邊來。
你身材再好看我也不感興趣，柳芊芊拿觸控筆在手機屏幕上翻頁：「我在看熱鬧，有個網友冒充富家公子耍人，全網聲討。」
徐美麗也不在意，打量閨蜜，好像升級了。
伸手想試試手感，剛觸碰到，就被閨蜜打了一掌。
徐美麗吸冷氣，揉著手背：「你是不是打人打習慣了，出手這麼絲滑，經常家暴小男人嗎？」
「你跟飄飄住一塊，不用幾天，比我還暴躁還暴力。」柳芊芊眼睛不離手機屏幕，男朋友好棒棒，獻祭了自己。
有短視頻創作者，名氣不太高的，嗅到流量的味道後，急急忙忙出視頻，圖文並茂點評跪行事件。
再晚等大網紅、大v的視頻出來，他們就很難分到幾杯羹了。
「你什麼時候開始對網上的八卦也這麼著迷了？」徐美麗把閨蜜擠到一邊去，把毛巾鋪好，當枕頭，跟閨蜜並排躺下來。
恆溫浴缸，熱水持續不斷，滿了自己會溢出去，真舒服！
「不看八卦看你嗎？」柳芊芊瞄了閨蜜一眼，肉感十足，甩身能啪啪響的那種。
「你長了不少肉，是不是都不早起跑步了？」徐美麗懶得看新聞八卦，舒舒服服躺著，讓自己半漂浮起來。
這裡不是泳池，閨蜜想想飄起來有點難度，肉感不夠。
柳芊芊呵呵一笑：「有男人還早起跑步的人，八成有問題，要麼離異，要麼分居，但凡有一條腿壓著，也不至於起那麼早。」
徐美麗冷哼：「你是在跟我炫耀嗎？」
柳芊芊懶得接話。
徐美麗不由得湊過去，跟閨蜜一起看手機。
「你自己看吧。」柳芊芊把手機交給閨蜜，「見證一個熱點新聞的誕生。」
「什麼新聞，這麼讓你肯定？」徐美麗擦了擦手，接過手機和觸控筆。
柳芊芊不說話，把脖子以下的身子縮進水裡。
她剛才看的是一個把跪行事件來龍去脈整理好的帖子，沒有誇大，只是圖文並茂，添油加醋了一通。
沒經歷過現場的網友看到後，無一不義憤填膺。
連徐美麗看了都咬牙切齒：「網絡越來越讓噴子無所遁形了，好事！這個富家公子活該，我都想啪啪抽他幾個耳光。這對母女真可憐……你確定是真事嗎？」
「鬧成這樣，假不了。論壇也有人找到那對母女證實了。」柳芊芊說道。
「我也捐點錢吧。」徐美麗打開支付軟體，開始轉帳。
柳芊芊連忙湊過去：「這是我手機，你轉的是我的錢！」
「那就少轉點，一千可以吧？」徐美麗催促道，「說，密碼多少？」
柳芊芊無語，告訴閨蜜密碼。
「有人說這個冒充富家公子的人，今天上網的IP是我們郡沙的，真丟我們郡沙的臉。」徐美麗越看越生氣。
柳芊芊說道：「今天我大伯給我男朋友一個考驗。」
幹嘛突然說這個？
徐美麗疑惑：「什麼考驗？」
「我大伯讓我男朋友代入一個普通人的角色，無權無勢，無依無靠，是個窮人，但要想辦法兩天之內合法借到或賺到錢去救一個身患重病的小女孩……」柳芊芊便把考驗說了一遍。
「有難度，我自己就沒辦法。」徐美麗陷入思考中良久，不得不問閨蜜，「咱的小男人有信心嗎？」
「是我男朋友，不是咱。」柳芊芊不滿道。
徐美麗暗暗鬆了口氣，說漏嘴了。
不過誤打誤撞，這是一個好的開始。
「你男朋友想到辦法了嗎？」徐美麗問道。
柳芊芊下巴揚了揚，意在指著手機：「想到了，你不就正在看嗎？」
徐美麗呆了呆。
閨蜜好腹黑！
挖坑等我跳呢！
呵，我說到做到，晚點啪啪給偽富家公子幾個耳光。
不過不是用手。
「你看我笑話啊？」徐美麗掐住閨蜜腰間上的肉。
「你臉皮厚，沒什麼好看的。」柳芊芊拍掉閨蜜的手。
徐美麗嘖嘖稱讚：「小男人那麼優秀，沒兩個女朋友根本壓制不住他，要不要考慮一下我？」
「你別侮辱人。」柳芊芊閉上眼睛。
「我侮辱誰了？」徐美麗放下手機，躺下來。
「侮辱你自己，侮辱我，侮辱我男朋友。」柳芊芊說道。
「說明你還沒長大，經歷的太少。」徐美麗說道。
「我知道我也要成熟，將來會看淡很多事，但我現在還不想長大，以後也不想。」柳芊芊說道。
「等你到我這個年紀，就差不多了。」徐美麗說道，「當你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事業，放在孩子身上，你會看淡曾經在意的東西。」
「誰教你的這些？」柳芊芊問道。
「不用教，自己看，自己體會。」徐美麗說道，「按理說，你爸那樣，你應該比我更看得開。」
「不！」柳芊芊說道，「正因為我爸那樣，我才不希望這種事在我身上發生，我爸更喜歡他跟前妻生的孩子，對我跟我姐，完全不考慮我們的感受。」
徐美麗沉默，閨蜜發現了什麼嗎？
似乎在警告我。
攤牌的代價，肯定非常昂貴。
還沒深度捆綁，算了，繼續保持現狀。
到時候大不了多讓出一些股份，至於誰能披上婚紗，各憑本事。
入夜。
一間房裡，王子昊感覺受到了奇恥大辱，臉上啪啪作響。
「你讓我坐起來，就是為了這個？」王子昊急忙制止徐大妞的這種流氓行為。
士可殺不可辱，他是個正人君子，見不得這種傷風敗俗的舉動。
徐美麗把被子拉上來，蓋住她後背，她則趴下來。
「你老婆欺負我。」徐美麗伏在小男人耳邊，喘著氣，「我只能從你身上找回場子。」
「怎麼欺負你的？」王子昊問道。
徐美麗便把泡澡時候的事說了出來，她沒說的是，兩閨蜜又談了月亮島項目。
結果是，徐美麗讓出了一些利益。
因為她總覺得，閨蜜的戀愛腦在逐漸恢復正常。
正常女人，發現點端倪並不困難。
而徐美麗也在逐漸推進自己的計劃，並不極力掩飾。
她要想掩飾，就不可能明目張胆跑來風之語找小男人。
「我發現你跟我閨蜜勾搭上後，智商越來越高。」徐美麗說道。
「吃醋了？」王子昊問道。
「這倒沒有，我反倒很高興，你是不是不信？」一邊說著，徐美麗一邊做骨盆肌肉鍛鍊。
「是有點不信。」王子昊如實說道。
「不信我也證明不了。」徐美麗說道，「就外人能發現你的潛力，我媽心中的成見太深，根本看不到，芊芊爸媽也是……也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我的潛力確實很深。」接觸到柳海東後，王子昊不覺得人非得要有權有勢。
有錢也可以，而他賺錢的潛力很大。
「你目光還太短淺，我跟芊芊有一層關係在，就能讓你和孩子獲得很多無形的資源。芊芊現在還沒這個想法，不代表將來沒有。」徐美麗說道。
王子昊語塞，沒遇到陳天仙之前，我都不知道搞基金會能合理合法給家人和身邊的人發高薪工資，還能實實在在幫助需要幫助的人。
沒遇到你，我也不知道買飛機和維護保養飛機的錢，是算在公司支出裡面的，不這樣花，也要拿去上稅。
第二天。
等王子昊起床，家裡早已空無一人。
柳飄飄去趕飛機出遠門掙錢去了，徐美麗也跑去月亮島，準備電影拍攝事宜。
柳芊芊則去了電視台，今天輪到她跟樂隊排練。
四強賽的歌手除了自己獨立演唱一首歌，還要請一個搭檔，共同合作一首。
柳芊芊的搭檔，是有「旅遊之神」之稱的白婭。
一首《彩雲之南》，讓她被網友貼上了旅遊、時尚、達人等的標籤。
醒來的午後又是秋雨落，偌大的房子，王子昊獨自一個人。
洗漱完畢，放完水，他慢悠悠下樓做點吃的。
廚房裡，他又哼著在夢裡那首歌。
「很久沒見過故鄉的月色，奶奶的蒲扇搖著那槐花落，爺爺的菸袋飄向了銀河……夢裡你說要去四海漂泊，你真就這麼就這麼拋下了我，我們在故事裡繞啊繞，人兒不見了……」
電視台。
陳天仙很敬業很認真，昨天來排練過獨唱了，今天沒給她安排，但她還是來了。
因為柳芊芊和白婭需要她幫忙盯著。
對手？
陳天仙從來不把柳芊芊當作對手，這個舞台，也就厲娜配做她的對手。
「嗯？」休息空隙，刷著手機，陳天仙被一個熱點新聞吸引住了，「富家公子戲耍落難母女，天理不容。」
能被爆出來的仗勢欺人的新聞，表明仗勢的人，勢不怎麼樣。
看完跪行兩公里事件，陳天仙怒氣填胸。
你冷嘲熱諷幾句，當鍵盤俠，當噴子，大家看看也就過去了。
但你這麼羞辱人，還不履行承諾，豬狗不如。
「陳姐，看什麼呢？」柳芊芊跟白婭從洗手間回來，坐到陳天仙旁邊。
「現在的網絡，烏煙瘴氣。」陳天仙撫著胸口，平復內心的不平。
「怎麼啦？」白婭忍不住也問道。
「以前人們吃不飽飯，也不見得能有多壞。現在的人，吃上飽飯了，心眼卻越來越壞。」陳天仙把手機遞給柳芊芊，同時摘下耳機，讓柳芊芊自己看。
接過手機，柳芊芊便看到一個視頻，標題很醒目：這一切的背後是良心的泯滅，還是道德的淪喪，還是人性的扭曲。
「果然不出所料，上熱點熱搜了。」柳芊芊一臉欣喜。
陳天仙疑惑：「事情還沒發酵的時候，你就知道了？」
柳芊芊點頭：「那對母女在網上求助，好幾個地方都發了帖子，但石沉大海，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沒人在意。富家公子出現後，不到一天，母女的遭遇傳遍全網，這是好事。」
想了想，陳天仙說道：「從這個角度看，確實是好事一件，就是始作俑者太過分了。」
柳芊芊笑道：「不過分就沒有現在這個效果，我支持富家公子。」
陳天仙蹙眉，那種人，道德敗壞，就算無意中做了好事，也是人人喊打，功不抵過。
下一刻，陳天仙面色一滯，因為柳芊芊又開口了：「子昊能幫那對母女，但他不能直接幫，況且世界上需要幫助的人那麼多，他幫不完，只能動動嘴皮子，以最省時省力的方式去喚醒一些人的同情心。」
柳芊芊沒說是大伯想考驗王子昊，也沒說得那麼直白。
但陳天仙聽出來了。
那個「富家公子」，是王子昊。
不對，網上爆出來的「富家公子」，不姓王。
「被曝光的人，名字不對嗎？」陳天仙問道。
「名字是對的。」柳芊芊說道，「子昊做這些事，用的是對方的帳號。」
陳天仙沉吟，小男人跟柳芊芊待一塊久了，有梟雄的潛質。
這就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嗎？
怪不得柳芊芊的爹媽想要個基因好的女婿，在他們看來，王子昊再優秀，也只是個暴發戶。
基因改變不了。
離開郡沙的一列高鐵上，商務車廂里，柳海東瀏覽網頁。
以身作餌，請天下人入局。
好精妙的落子！
良久，柳海東打了個電話：「獻祭自己，遭受千萬人網暴，勝天半子，先生大義。」
「能叫老弟了嗎？」那邊傳來王子昊的聲音。
溫馨感人的氛圍頓時消散，柳海東黑著臉：「我收回剛才說的話，被網暴的是小劉，不是你。」
「我能有什麼辦法，是你讓我把自己當作劉哥的。我站在他那個位置才這麼做，站在我的位置，根本不用計謀，實力碾壓過去。」王子昊不滿道。
柳海東言語中帶著誘惑：「你想不想一直以實力碾壓過去？」
「怎麼說？」王子昊奇怪問道。
「當你站在我這個位置，能一路碾壓到京城，即使到了京城，也能碾壓絕大部分人。」柳海東說道。
「那就是還得仰人鼻息了？」王子昊聽明白了，很乾脆地拒絕了柳海東的建議，「我不喜歡碾壓人，要碾壓的話，一兩個人就夠了，最多三四個，我不喜歡欺負人。」
他想起了昨夜星辰昨夜風，柳仙女嗚嗚拜倒，畫樓西畔桂堂東，徐美麗嚶嚶跪求。
「我要到站了。」柳海東就知道勸不動，老娘也問過了。
這人志不在仕途。
「大哥，你別急啊，是不是忘了什麼？」王子昊連忙提醒柳海東，快認老弟。
「再見！」柳海東掛斷電話。
他沒喝酒，不然此時此景一聲「老弟」大概率能喊得出口。
電話被掛斷，王子昊也不氣餒。
哪有這麼好的事，要不是看在楊黎姿，看在侄女的面上，柳海東對他這種普通人，看都不看一眼。
晚上。
一直關注求助母女的網友發現，求助母親編輯了所有的求助帖，把捐款帳號刪除了，並再次發帖。
她很激動，感謝所有捐款的人，她已經籌齊了救女兒的錢，並辦理好住院手續了，不再需要捐款……
一處豪宅里。
柳悅悅帶著孩子過來，陪奶奶說話，讓奶奶家裡熱鬧一些。
「大v大網紅下場半天不到，小女孩得救……芊芊的眼光太好了，不找男朋友則已，一找就是人中龍鳳。」柳悅悅放下手機，給奶奶倒茶。
楊黎姿點頭：「我總覺得芊芊的男朋友，心中裝著一個世界，不管做什麼，都能走上巔峰。」
柳悅悅笑道：「芊芊跟我說過，她有點怕她男朋友，根本不像人類，還告訴過我一個她男朋友的秘密。」
「什麼秘密？」楊黎姿有些好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