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沒錢買流量，看的人都沒有
「我還是個無名小卒，書友不一定喜歡我的字畫，不用這樣吧？」王子昊說道，其實他是想寵一下書友。
搞活動之前，工作室的運營官徵集書友意見的時候，字畫差點就上不了獎品單。
有女讀者說不要字畫，她要是中獎或拿到第一名，能不能弄條日出東方沒洗過的內褲，當做獎品寄給她？
此外，別的書友也不怎麼稀罕他的字畫，還不如多送幾本簽名書，或多訂製幾個印他頭像的T恤或抱枕什麼的。
「所以你更不能這麼暴殄天物。」楊黎姿恨鐵不成鋼，「草長在莊稼地里，是罪。但長在沙漠裡，長在詩人眼裡，是天賜的禮物，是詩情畫意。把你的字畫送給需要的人。」
說著，楊黎姿開始打劫，對柳飄飄說道：「把《觀滄海》給我摘下來，打包好，還有那四句字畫。」
「好嘞。」奶奶的話，柳飄飄不能不聽。
最重要的是，把王子昊這些他感覺自我良好的字畫劫走，她很樂意看到。
王子昊無法阻止，眼不見為淨，把女朋友拉進客廳，很恩愛的樣子。
柳飄飄很不屑，這兩個人，都不會煮麵，一個下面太硬了，一個下面水太多了。
二樓客廳里。
「大伯的考驗，你有什麼建議？」王子昊問柳芊芊。
柳芊芊反問道：「伱確定讓我給你出謀劃策？」
王子昊這才回過神來，擺了擺手：「算了，我自己想辦法吧。」
柳芊芊說道：「如果你沒好的辦法，我再幫你，救人要緊。」
「不急，小劉說孩子的病不是那種緊急疾病，拖十天半月不影響。」王子昊說道。
隨後，他上到三樓，進他的房間。
他的主臥房間跟兩室一廳的公寓差不多，書房就在裡面。
打開電腦，王子昊上網，找到小劉說的論壇，再進到那條求助帖里。
帖子是前兩天發的，但除了兩三個網友，別的評論都是樓主自己，她自己頂帖，不讓帖子石沉大海，希望有更多人看到。
王子昊登錄小劉的帳號，發帖說我爸開法拉利，我媽開保時捷。
很快，有網友回復，說他開玩笑。
也有人說這麼有錢，幫幫忙，救這位媽媽的孩子唄。
王子昊回復道：「如果樓主能抱著需要救治的孩子跪行兩公里，我立馬給她捐兩萬。」
沒多久，樓主出現，很焦急的樣子：「請問在哪裡跪行，我這就去做。」
王子昊沉默。
樓主所在的城市並非郡沙，而是隔壁省，柳海東上班的地方。
「從鐵北路到體育館中心，開直播。」王子昊回復。
「好，我這就去做，給我一個小時的時間準備，我離鐵北路不近。」留下直播號，樓主便下線。
「對方是網絡乞丐還是真遇到困難了，你都不知道就打算捐兩萬，你瘋了吧？」有網友忍不住回復王子昊。
王子昊口氣非常狂傲：「兩萬塊錢對我來說不值一提，還不夠給我女朋友買一支口紅。對方要是網絡乞丐，那就沒有等救命的小孩，一大幸事，兩萬塊錢換一條命，值得！」
「神經病，還有這麼想的。那我昨天去看車展，幾百萬的豪車我沒買，我是不是就省了幾百萬？」
「牛逼，不把兩萬塊錢當錢。哥，借給我一萬唄，我去做個環切手術。首先聲明，我不是為了我自己，是為了我女朋友的婦科健康著想。」
「坐等看直播！」
由於王子昊的出現，這個帖子湧進來好幾個網友發言。
看瀏覽數，這麼短時間內，漲了一百個。
說明開始有人關注到了，只是沒發言而已。
等待樓主開播期間，王子昊下樓一趟。
楊黎姿午睡了，睡柳飄飄住的房間。
看到男朋友下來，柳芊芊問道：「開始了嗎？」
王子昊點頭：「開始了，等下看直播。」
「什麼直播？」柳飄飄從樓下上來。
王子昊大概說了一下目前的進展。
柳飄飄鄙視道：「大伯說小劉的存款兩萬不到，你這就打算把他的錢花光？」
柳芊芊倒沒七妹這麼膚淺，說道：「你是打算讓求助女子直播，吸引網友來打賞、捐款？」
王子昊說道：「她開直播，跟我開個小號直播的效果差不多，不會有多少人來看的。」
「那你還讓她直播，你什麼意思，耍人玩兒？」柳飄飄生氣道。
「我真耍人，你會不會打我？」王子昊問道。
柳飄飄冷笑：「別以為你是我三姐男朋友，我就不敢打你！」
一個小時後，求助媽媽如期開直播。
鏡頭裡，一個年輕的媽媽，沒開美顏，長得很大眾，很普通，跟美女完全不搭邊。
王子昊進直播間的時候，加上他自己，裡面就三個人在觀看。
「老闆在嗎？」大概是第一次直播，年輕女子有些緊張，一點鏡頭感都沒有。
「在！」王子昊打字，發在公屏上。
熙熙攘攘的行人中，女子懷抱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幼小的身子裹著毛毯，女子對著攝像頭忐忑不安說道：「老闆，我還沒到鐵北路，能再等我一陣嗎？幫我拿手機直播的同村人也還在趕來的路上，我抱著孩子，自己直播怕你看不到，說我作弊。」
「不急，我能一邊陪女朋友玩，一邊等你，話說你有點丑，別懟著臉拍，離遠點。」王子昊打字。
柳飄飄看了很不爽：「人家這麼慘，你還這麼取笑別人，這才是你的真實面目，我說得對不對？」
柳芊芊沒說什麼，默默看著直播。
王子昊點頭：「我就是這麼膚淺，以貌取人。」
柳飄飄想撓人，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
你罵一個人沒素質，他不以為恥，反以為榮，罵再多再狠，都沒用。
很氣人的。
下午四點半不到，求助女子抵達鐵北路，她口中的同村人也來了。
而直播間在開了近半個小時後，人數也沒能破十，寥寥無幾。
「沒錢買流量，看的人都沒有。」柳飄飄很生氣，對柳芊芊說道，「三姐，我們要不要幫她買點流量，讓更多人看到。」
柳芊芊搖頭：「這是子昊的事，我們不能幫忙。」
柳飄飄只得對王子昊說道：「小劉應該有幾百塊錢吧，你買點流量不行嗎？」
王子昊無動於衷。
視頻里。
求助女子來到鐵北路，看向前方，大概兩公里外，便是體育館中心。
她內心沒有任何糾結，因為她身上的債務和女兒嚴重的病情，早就把她的尊嚴擊潰。
她抱著懷裡的女兒，雙膝跪地，挪著膝蓋開始跪行。
這一舉動，引起了路邊不少人關注。
柳芊芊有些沉默，三四十萬，對她來說，都不夠出門旅遊一次的開銷。
男朋友被一個土豪讀者邀請加入一個作者和土豪讀者群，裡面的土豪讀者，有一個很牛逼，逢年過節給群友發福利，各種紅包，或是幫買愛國新款手機什麼的。
去年一整年，這個土豪讀者在緋月的訂閱、打賞就超過了一千萬軟妹幣。
貧窮限制了人們的想像力。
三四十萬，對很多普通家庭來說，已經是個天文數字。
所以求助女子毫不猶豫抱著孩子，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跪行，邊跪邊走。
看著求助女子這麼卑微，直播間裡的觀眾也就增加到十幾個，柳飄飄很生氣，罵王子昊：「你在踐踏別人的尊嚴，你這麼做良心過得去嗎？」
王子昊面無表情：「你覺得尊嚴重要，還是人命重要？」
「都重要！」柳飄飄要是在現場，早就阻止求助女子這麼做，太卑賤了。
王子昊冷笑：「你之前還說過，『餓死事極小，失節事極大』這句話不知道冤殺了多少無辜的女子。怎麼這個時候寧願這個求助母親的孩子死掉，也不願意讓她跪行？」
柳飄飄語塞，我可以吃肉，但讓我殺生，不可能！
王子昊曾有個親戚，老人得了絕症，醫生說治的話，要幾十萬的醫療費，可以多活兩三年。
老人拒絕了，兒女也沒堅持，把老人帶回家。
沒多久，一個月都不到，老人就死了。
不是兒女不孝，他們也有孩子要養。
砸鍋賣鐵，讓老人多活兩三年，換來什麼？
換來幾個家庭的家破人亡。
下班高峰期後，求助母親的舉動，引來眾多人圍觀。
又是什麼直播秀，劇本，騙網友？
不過即使圍觀的人多，也沒到水泄不通的地步。
大部分人看看便走，少部分人拿著手機拍照，好奇跟隨。
至於直播間裡，也就二十來個人，根本沒熱度可言。
柳芊芊和柳飄飄沒想到，為了那麼「一點」錢，有人會屈辱到這個地步。
人間有疾苦，她們不是不知道。
但這跟別人家死了人一樣，對自己沒太多影響，生活該怎麼樣就怎麼樣。
一旦這種事發生在自己身邊，那種衝擊是非常巨大的，不可忽視。
「還在跪著走嗎？」柳飄飄都跑去書房看完好幾部小短劇了，老同學果然很變態。
「你自己看。」柳芊芊把手機放茶几支架上。
柳飄飄看了一眼後，對王子昊重重「哼」了一聲，又走了。
她想表達自己的憤慨，但一旁的三姐面色嚴肅，她無法對王子昊下口或下手。
下一刻，直播間裡進來一個觀眾，在公屏上打字：「不用一直跪行，至少起來走幾步再繼續，不然何年何月才能抵達目的地？相信那位富家公子不會說你什麼。」
幫求助母親拿手機直播的同村人問道：「老闆，能這麼做嗎？」
王子沒有回應。
直播間的幾個觀眾也紛紛打字。
「沒事的，老闆不會這麼不近人情。」
「這個富家公子是不是人，這麼刁難一個偉大的母親。」
「瑪德，有錢真他媽了不起，這麼不把人當人。」
「我相信這是真的，收款帳號多少，我捐個幾百塊錢吧，能力有限，唉。」
王子昊起身：「該做飯了。」
說完，他默默下樓去。
柳芊芊拿起手機，跟著下去。
「老公，你真讓她跪行兩公里嗎？」跟在男朋友身後，柳芊芊問道。
「除非我馬上打款，不然就算我發話，她也不會停下來。」王子昊說道。
廚房裡。
柳芊芊把手機支架放一旁，跟著男朋友一起忙起來：「感覺你在違背自己的意願做事。」
「越來越了解我了。」王子昊給了她美臀一巴掌，當作獎勵。
這叫一個願挨，一個願打。
柳芊芊身子燥熱，對男朋友越來越沒抵抗力了。
她總覺得，這份感情，熱戀期起碼還能持續五年。
閨蜜化蛹成蝶，跟前男友交往都快四年了，現在還在熱戀期似的。
隔三差五就搞顏色，很明顯，隔三差五見不到前男友就發燒。
俗稱犯賤。
正想到閨蜜，心靈感應似的，閨蜜給她打來電話。
「今晚去你家吃飯！」徐美麗開門見山。
柳芊芊說道：「我奶奶今晚要在我這吃晚飯，我正跟子昊在廚房忙呢。」
那邊的徐美麗愣了一下，說道：「那我回家吃，對了，你奶奶今晚在不在你家住？」
「不住，吃完飯她就回去了，她認床。」柳芊芊說道，老人的性格都比較古怪，奶奶喜歡熱鬧，也喜歡安靜。
這種熱鬧和安靜，還反覆無常。
「那我晚上去你那住。」徐美麗說道。
一旁的王子昊忍不住說道：「怎麼又過來？」
他的心沒徐美麗那大，裝不下那麼多人，也玩不起高空刺激項目。
「你再插嘴，我今晚就跟芊芊睡，你自己睡。」徐美麗的聲音從那邊傳過來。
說得我那麼急著跟柳老師睡似的，王子昊說道：「你還是別來了，今天爬山挺累的。」
徐美麗的語氣一下變得有些清冷：「你們爬山去了？去哪爬的，桃花嶺？」
麓山應該沒那麼累，因為人流量相對較多。
桃花嶺就不一樣了，基本上不用顧慮什麼，可以一直累。
導致爬完桃花嶺回來，比爬麓山要累兩倍不止。
她又不是沒跟小男人爬過，深有體會。
這時，柳飄飄站樓梯口那裡，喊柳芊芊上去，楊黎姿午睡醒了。
這個午睡已經算是下午睡了，不是中午睡。
「我上去一下，你們聊。」柳芊芊沒拿走手機，輕盈似箭，明媚如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