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愛不會消失
「下期錄製，我唱這首歌吧。」陳天仙撫摸著琴鍵，上面似乎殘存著她童年的記憶。
這是她長大後，離童年最近的一次，仿佛近在咫尺。
王子昊詫異：「陳姐，你不唱你寫的歌了？」
陳天仙像是釋然了，一身輕：「我不再嘗試寫歌了，還是封筆為好。」
「為什麼呀？」王子昊還沒開口，柳飄飄失望問道，她還挺想聽陳天仙的新歌的。
陳天仙的歌，是她童年的一部分。
長大以後，不管誰寫的歌，她都覺得沒以前的老歌經典。
日出東方寫的也不例外，在她那，只是「湊合」著用，沒有更好的選擇。
跟全世界男人不死光，她就不會考慮跟王子昊談戀愛一樣，有得選擇的時候，她絕對不選他。
「因為沒有激情沒有興趣了，強迫自己寫歌，要麼流水作業，沒有新意，要麼沒有靈魂，差強人意。」陳天仙說道。
徐美麗和柳芊芊都覺得很可惜，陳天仙大概到了吃糖都不甜了的年紀，無力回天。
很多搞創作的，沒有靈感，創作不出來，就走偏門，要麼抄襲，要麼拿東西刺激自己。
比如喝酒，比如吸食違禁藥物。
「確實順其自然最好。」王子昊深有感觸，他修稿子都很痛苦，更別說從零開始純原創。
「不過編曲對我還很有吸引力，做這個我有激情，你的《童年》交給我。」陳天仙自信道，在這方面，日出東方比她經驗淺，遜色許多。
「給你。」王子昊從鋼琴架下面翻出手稿，遞給陳天仙：「只是《歌手》的樂隊老師們又得辛苦了，從零開始練習。」
陳天仙接過去，笑了笑：「那是他們的工作，不需要同情他們，也許他們還同情你，覺得你過得沒他們快樂呢。」
王子昊點頭，陳天仙看似人生贏家，想要什麼有什麼。
其實她過得都沒有那些起早貪黑，為父母妻子兒女拼命掙錢的上班族快樂。
快樂取決於心態，跟環境跟物質條件無關。
小孩子能在現代化遊樂園裡歡聲笑語的玩耍，也能在農村泥地里開懷地打滾大笑。
「這麼站著好傻，去那邊坐著喝酒聊天不好嗎？」柳飄飄忽然醒悟過來，回燒烤桌。
幾人也回那邊去，重新喝酒吹水，暢所欲言。
深夜臨近十一點半，陳天仙一行人才離開風之語。
王子昊送她們回金湖府，抱著小孩，走在環湖路上。
小傢伙側臉墊在王子昊肩膀上，呼呼大睡。
陳天仙拿出手機，拍了幾張照片。
將來日出東方成長為一方人物，這些照片都是孩子的成就。
至於丈夫他們家，在陳天仙看來，一點也不值得人們敬重。
相反，人們得知他們家做的那些齷齪勾當，指定咬牙切齒。
國人不仇富，仇的是不公不忠不義。
體育明星有錢的多了去，總資產超過百億的不乏少數，但幾乎沒有人會去仇視有錢的體育明星。
因為他們的錢來得很乾淨，清清白白，堂堂正正。
商界的有錢人，尤其最頂端那一層，十有八九都是靠投機靠取巧，靠不擇手段做大的。
做大後，又各種移民，各種資產轉移，此為不忠不義。
「累不累？要不我來抱吧。」走著，曹夢茹小聲問王子昊。
跟了陳天仙幾年，她對普通人家出身的人比較親切。
陳天仙和王子昊才是自己人，柳芊芊，徐美麗，陳天仙的丈夫這類人，她並不羨慕，有的只是敵視。
她還知道，陳天仙婚前是有協議的，夫家的財產，離婚後她分不到。
只生一個的話，孩子必須跟夫家。
兩個及以上，她才能撫養其中一個，夫家支付撫養費每月一百萬，直到孩子成年。
至於這些協議有沒有法律效應，不用懷疑，真理只在大炮射程之內。
普通人哪有槍炮，拿把做工用的錘子都上不了火車。
「不用，才多少斤？芊芊那樣的，一百多斤，我抱半個小時都沒事。」王子昊拒絕了曹夢茹的好意。
「瞎說的吧，沒事你抱柳老師半個小時不放下來做什麼？」曹夢茹明顯不信。
「看來沒男人那樣對待過你，所以你不知道也正常。」王子昊說道。
「那你女朋友可真幸福，逛街累了直接讓你背。抱都能抱半個小時，背的話，能背幾個小時吧。」曹夢茹說道。
王子昊搖頭：「你太抬舉我了，背的話，可能都沒抱著持久。」
「為什麼？」曹夢茹奇怪問道。
「因為抱著更有幹勁兒，背著沒勁兒。」王子昊說道。
陳天仙白了王子昊一眼，一代不如一代啊。
我們這代人的思想是再苦不能苦了孩子，王子昊這代人，苦誰都不能苦了自己。
有點錢，陳天仙這代人就想著，存點，萬一哪天要用。
王子昊這代人，存什麼錢，萬一明天就死了呢。
陳天仙這代人想好好攢錢給兒女買車買房，王子昊這代人則是兒孫自有兒孫福，沒有兒孫我享福。
「少在我們面前耍流氓，小茹還很單純，別污染她。」陳天仙罵人的聲音都很溫和，潤巨物細無聲。
什麼意思？
曹夢茹和鍾廣鳳一頭霧水。
風之語。
徐美麗拿移動式花灑沖洗了一遍浴缸，然後開始放熱水。
柳芊芊看了看時間，蹙起眉頭：「你是不是喝多腦子不靈光了，都這麼晚了，還要泡澡？」
「很久沒泡了……明天可以睡個懶覺，下午才上班。」徐美麗鼓動閨蜜，「一起泡吧，很久沒一起了。泡澡對皮膚好，吸收水分。」
「沒興趣，我前幾天剛跟男朋友一起泡過。」柳芊芊打了個哈欠。
徐美麗暗暗咬牙切齒，最討厭秀恩愛的情侶了，見一個想拆一對。
「一起嘛。」平復內心後，徐美麗手指點了一下閨蜜的車燈，「最近在片場沒事刷手機，全是美女，頂不住了。」
柳芊芊拍掉閨蜜的手：「你到底喜歡男人，還是喜歡女人？」
「都喜歡。」徐美麗嘖嘖道，「尤其你這樣的……能讓我喜歡的女人，條件可是很高的。」
柳芊芊轉身出去：「無聊，我上三樓去了，等我男朋友回來睡覺。」
閨蜜不再跟她秀恩愛後，她反倒喜歡跟閨蜜秀起恩愛。
大概這就是愛不會消失，只會在其它地方重新出現。
「你今晚還打算養魚？」徐美麗拉住閨蜜。
柳芊芊走出浴室，嫌棄道：「睡一塊就不能清清白白的嗎？你滿腦子都些什麼東西，又欲求不滿了？」
「是啊，輪到那個女人來糾纏我男人了。」徐美麗殺氣騰騰的樣子。
坐床上，柳芊芊奇怪問道：「什麼意思？」
「沒想到，愛一個人是那麼的痛苦。」徐美麗也在一旁坐下來，「現在讓你小男人離開你，你能放下嗎？」
柳芊芊毫不猶豫說道：「肯定放不下啊，搶也要搶回來。」
「那不就是了？」徐美麗說道，「我現在就面臨這種問題。」
「被搶回去了？」柳芊芊問道。
「還沒有，在拉扯當中。」徐美麗說道。
「你的感情經歷真複雜，可以寫成一本書了。」柳芊芊一方面恨鐵不成鋼，閨蜜太拉跨，一方面以己度人，又覺得換做是自己和男朋友，自己估計也會跟閨蜜一樣的處境。
9月3號之前，她或許還能快刀亂麻，分就分了。
9月3號後，又經歷了這幾個月，男朋友只要不是結婚了，她都沒法說斷就斷，甚至只要男朋友不主動斷得乾乾淨淨的，她大概率也會極限拉扯。
「愛我的人，傷我最深。」徐美麗往床上倒去。
「我無能為力，上樓去了。」柳芊芊覺得閨蜜夠倒霉的，攤上這麼一個男朋友。
或者說，是閨蜜自作自受。
總覺得外面的世界更精彩，不甘心吊死在前男友這棵樹上，才導致了現在這種情況。
「急什麼，我還沒跟你聊夠呢。」徐美麗拉住閨蜜。
想得美，今晚你睡你房間，我還要溜上去呢。
「哪來那麼多話，我真困了，明天再說。」柳芊芊鬱悶道。
猶豫了一下，徐美麗說道：「你知道陳天仙今晚為什麼這麼想要子昊的這首《童年》嗎？」
柳芊芊奇怪問道：「為什麼？」
不是因為它好嗎？
徐美麗把柳芊芊下來，一起躺床上：「你是不是以為只是因為這首歌好？」
正常人誰不這麼覺得？
柳芊芊問道：「還有什麼別的原因嗎？」
徐美麗說道：「從今晚陳慧纖想讓王子昊自己開個製作公司，做大股東，我就看得出來，她私心很重。」
柳芊芊若有所思，她不傻，只是沒想到而已。
搭南湖衛視順風車的製作公司，有哪個不掙錢？
這可是商業化最成功的電視台，比曾經叱吒風雲的太陽省和月亮省的電視台都成功。
「陳姐的私心確實有點重，風險這么小的項目，她也不缺投資的錢，居然主動讓子昊占大頭。」柳芊芊說道。
徐美麗問道：「你覺得，世界上有純潔的男女友誼嗎？」
柳芊芊白了閨蜜一眼：「我哪知道。」
徐美麗也陷入深思：「陳慧纖欣賞王子昊，眾人皆知，不過她對王子昊的好，超過外人的想像。」
「陳姐是真的很熱愛音樂，想發現更多的好聲音，發掘更多的音樂創作人。」柳芊芊很肯定道。
陳天仙就在考慮去當導師，只不過因為她也知道，內娛的選秀節目都爛透了，賽制都有問題，毫無公平可言。
所以她又不太想去。
一方面想培養鼓勵追求音樂夢想的人，一方面她又忍受不了黑幕，很矛盾。
徐美麗忽然說道：「你有沒有發現，陳姐對我們一點都不熱情，警惕性很強。」
柳芊芊很認同：「她對我本來就不熱忱，那次吃飯看到我爸媽對子昊很不友好，她對我更加冷淡了。」
「愛屋及烏。」徐美麗說道，「當然，我沒有惡意揣測她對王子昊的感情，也許很純粹，只是單純地欣賞他的音樂才華，不希望他受到什麼傷害，免得對他的創作有影響。當年她跟初戀徹底分手，她初戀結婚，兩人複合徹底無望後，她就無法再進行創作。她應該是擔心王子昊會走她的老路。」
陳天仙的一些事，比如感情經歷，甚至有抑鬱，柳芊芊告訴過徐美麗。
關係上來說，柳芊芊跟徐美麗是閨蜜，跟陳天仙只是一起開公司，誰關係更好，不言而喻。
她能告訴徐美麗陳天仙的私事，卻不一定會跟陳天仙講徐美麗的私事。
「我想明白了。」柳芊芊恍然大悟，「陳姐要唱《童年》，是想告訴我，專心點，老老實實依靠子昊，別不服氣不甘心。」
徐美麗點頭：「陳慧纖唱王子昊的《童年》，對你的《童年》肯定是碾壓式的，讓你看清楚現實。可能還想告訴你，欣賞王子昊的人很多，你不珍惜他的話，會有很多人替你珍惜。」
踢掉鞋子，柳芊芊惋惜道：「陳姐不相信愛情了。」
「也不相信你。」徐美麗說道。
柳芊芊朝浴室努嘴：「快去看看，看水放滿了沒有。」
徐美麗邊朝裡面走邊說道：「先別睡，等我泡完澡回來。」
「誰等你，我困得不行了。」說著，柳芊芊鑽進被窩。
不能上樓陪男朋友睡了，給他發條信息說一下。
酒勁兒上來，扛不住了。
王子昊把陳天仙她們送到金湖府南門外後，陳天仙沒讓他繼續送，讓鍾廣鳳把小孩接過來。
「回去吧，明天起來回金湖府找我，把編曲定個初稿，儘快發給樂隊，先不去錄音棚錄了，我大後天去電視台，先把現場版搞定。」陳天仙說道。
「好，那我回去了。」王子昊轉身回去。
同一個城市談戀愛，還是同一個城市的本地人，真好。
曹夢茹倒有些羨慕這種情侶，不用遠嫁，逢年過節往來方便。
風之語。
等徐美麗泡完澡回來，閨蜜已經在被窩裡睡著了。
爬上床，鑽進被窩，她給小男人發信息：「回來了沒有？」
「回了。」信息很快就有回覆。
「在哪裡？」徐美麗有些激動。
「三樓，柳飄飄酒品不好，鑽我被窩裡來了，咋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