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8章 童年
風之語。
被改造成健身室的一樓老人房裡，柳芊芊穿著小熱褲和露肩運動服，在跑步機上香汗淋漓地跑步。
外面傳來男朋友和七妹吵架的聲音，她心底不由得嘆息。
她才大他們兩歲半不到，但精力卻遠不及他們。
一見面就吵架，即便吵一天，兩人依舊精力充沛。
七妹從小體質就特好，只是懶。
至於男朋友……能讓她在牆上二十幾分鐘不下來。
太厲害了！
她抱過親戚家幾個月的小孩，才十幾斤，只抱幾分鐘她就扛不住。
怪不得他前任跑回來找他，估計是終於知道他的好。
她也懶得問了。
家裡的狗，飯不管夠，它自己偶爾跑去外面找點吃的，填飽肚子，不算過分吧。
南湖電視台。
《歌手》節目組的工作人員一大早就來上班了。
看著投影上，顯示的各種數據，張繁枝等節目組高層開始討論公關方案。
當務之急是，跟首發歌手和柳飄飄做好溝通，萬萬不能有任何回應。
雖然這些歌手背後的經紀公司都是人精，不會在這個時候發聲，但以防萬一，節目組還是得親自跟他們溝通一下。
「什麼玩意兒，我們明明沒有問題，大眾評審投的票，鍋由我們來背。」製片人感覺胸中有口血噴不出來，很憋屈。
「郭總，為錢背鍋，不丟人，道歉公告還是得發的，趁還沒一發不可收拾。」張繁枝也鬱悶道。
事不宜遲，幾人討論了沒多久，把公關部門的人喊過來，開始撰稿寫官方道歉公告。
下午，王子昊送女朋友和柳飄飄前往電視台前，就看到了《歌手》節目組發的公告。
為觀眾對名次的結果不滿而道歉，態度誠懇，沒甩鍋給大眾評審，但也各種自證清白，節目組沒有暗箱操作，絕對的公平公正。
新歌的接受需要點時間，大眾評審在柳飄飄演唱完畢後，立時進入投票程序，留給他們的時間不多。
洋洋灑灑上千字。
少了不夠誠懇，多了網友不願意看。
「張導演他們還挺有擔當的。」啟動車子前，王子昊看完《歌手》節目組發的公告。
得知節目組這麼快就發公告，柳飄飄很驚訝：「膽子真小，明明沒有錯，還得認錯。要是我，跟網友硬剛到底。」
柳芊芊無語：「網友是站你這邊的，你還剛？」
柳飄飄解釋道：「我只是站在張繁枝的立場說話，又沒說網友沒站我這邊。」
得了，怪不得你沒朋友。
柳芊芊懶得再跟她多說。
王子昊啟動車子，出發前往電視台。
半個小時後，三人抵達電視台。
謝茹和上官婉婉一如既往地來迎接柳芊芊和柳飄飄，當看到王子昊下車，打算今天給柳芊芊和柳飄飄站台，兩人一臉激動。
說真的，這場風暴，因日出東方而起。
沒有他，柳飄飄別說第三，踢館成功的概率幾乎為零。
更別說讓網友因為柳飄飄拿不到第一而義憤填膺，怒撞不周山，引發一陣網絡洪流。
王子昊過來，謝茹和上官婉婉很高興，張繁枝就不是那麼開心了。
得知王子昊混進來，他第一時間趕到。
「東方老弟，你怎麼來了？」張繁枝皮笑肉不笑。
這期柳飄飄別說出局，就是還拿不到第一，節目組估計還得被網暴。
太難了！
「飄飄唱新歌，我過來給她加油。」王子昊有些歉意道。
與人友善，就是與自己友善。
張繁枝感受到了王子昊的歉意，心裡好受了許多，大大方方說道：「因為你的一首歌，節目熱度很高，少投了至少上百萬的推廣費，太感謝了。」
「張導沒有怪我吧？」王子昊笑道。
張繁枝不是那種沒格局的人，信誓旦旦道：「瞧你說的，我都感謝你幫我們節目組省了上百萬的推廣費，怎麼還怪你。」
頓了一下，他惆悵道：「就是今天不知道是凶多吉少還是如願以償，我對你的新歌是又愛又怕啊。」
王子昊安慰道：「張導別多想，大不了再發個道歉的公告。」
張繁枝想罵人，對不起有用的話，還要警察幹嘛？
「你這期的目標還是第一？」張繁枝問道。
王子昊連忙糾正第二期柳飄飄埋下的坑，說道：「張導，我沒那麼自大，上上期是飄飄對我有意見，坑我來的，我的目標從來不是第一，能進歌王爭霸就行。」
張繁枝不想跟王子昊說話了，歌王爭霸是最後兩位歌手的競技，決出誰是歌王。
你還不如說你的目標是本期第一呢，再加上下期第一也行。
跟王子昊又聊了幾句後，張繁枝告罪離開。
等走遠後，他對身旁的副導演說道：「找個美女，隱晦點求他，別再搞新歌了，那不是搞新歌，是搞我們。」
副導演連忙去辦這事。
各個歌手休息室里。
「打聽得出來柳飄飄這期唱什麼歌了嗎？」黃勇傑詢問音樂合伙人何凌。
何凌心中一凜，傑哥也怕柳飄飄了啊。
「嘿嘿，傑哥，我只知道是新歌，具體就不知道了。」何凌回答道。
黃勇傑心裡咯噔一下，又是新歌？
「不會還是日出東方寫的吧？」他皺著眉頭，自己莫名其妙就被網暴。
節目組道歉是道歉了，但網暴不可能馬上停止。
自己少說還得白挨罵幾天。
「這個，我也不知道。」何凌覺得自己好沒用，總是滿足不了黃勇傑的需求。
眼見黃勇傑心情沉重的樣子，何凌連忙又說道：「傑哥，我聽說柳芊芊這期也是唱新歌，她自己寫的。」
「哦？」黃勇傑心中一動，他跟經紀人和公司音樂總監聊過，也唱首新歌。
但最終大家都覺得太冒險，容易翻車。
柳芊芊既然都敢唱新歌，那他再不敢的話，就顯得太沒志氣了。
「很好！」黃勇傑下定決心，「新歌我也找好了，下期我也唱新歌吧！」
何凌眼珠子一瞪，完了，大家都被日出東方帶壞了。
一個個都想唱新歌。
太冒險了啊。
另一間的休息室里。
林以真是個很溫文爾雅的男人，一邊吃著橘子，一邊看電視。
「桐桐。」林以真忽然問自己的音樂合伙人柴雨桐，「柳飄飄這期唱什麼歌，你應該知道吧？」
內部人員嘛，多少有點小道消息。
何況柳飄飄算是老人了，不是踢館歌手，節目組沒做過多的保密性。
「知道一點。」柴雨桐聲音清脆，很活潑，她走的是美少女路線，聲音歡快，「真哥，柳飄飄上期倒數第一，這期又打算唱新歌，估計想搏一搏。」
林以真頓時也來了興趣：「新歌好啊，昨晚我看第二期節目了，她確實該拿第一名。」
柴雨桐心驚肉跳，哥，你這樣說話會得罪陳天仙和黃勇傑的。
「呵呵，我……我覺得也是。」柴雨桐自然是向著自家歌手，「可惜成定局了。」
林以真摸著下巴，忽然皺眉，嘆了口氣：「第三期，估計節目組又得做公關。」
「啊？」柴雨桐吃驚，「為什麼？」
林以真沒多說，笑道：「以我的猜測，這期老歌手們都安全，踢館歌手進不了前五。」
舞台現場。
此時的張繁枝，很苦惱，問一旁的幾個工作人員：「你們捫心自問告訴我，上期錄製，柳飄飄倒數第一，正不正常？」
幾個工作人員面面相覷，導演問這個幹嘛？
「以她的表現，還有別的歌手的表現，第八名也算正常吧？」
「第六到第八，我都覺得正常。」
「嗯，我也這麼覺得。」
工作人員七嘴八舌回答張繁枝的話。
張繁枝長嘆，那又涼了呀。
尤金飛的休息室里。
「飛哥，這期穩著點發揮就行，我們很安全。」尤金飛的音樂合伙人安慰有些焦慮的他。
「我不是焦慮這個。」尤金飛已經知道柳芊芊這期要唱新歌，柳飄飄也是，「不但柳芊芊和柳飄飄，上次大家聚一塊聊天的時候，陳天仙好像也有要唱新歌的意思。我這邊不能不考慮新歌，不然這屆觀眾可不答應，太會噴了。」
尤金飛很惆悵，他從沒想過要在這個舞台上唱新歌，他也沒有可選的新歌。
捲起來了！
這個日出東方果真是男版陳天仙，想當年，陳天仙也這麼把樂壇捲起來過。
湧出了好些個小天王小天后。
路一塵的休息室里。
「加寶走了，下次要走的人，不是柳飄飄就是我。」路一塵很捨不得這個舞台。
第一期播出後，他的通告就多了起來，可選的老多了。
他也趁機跑了兩個，小几十萬到手，賊爽。
在這個舞台上待得越久，身價就會越高。
三期的錄製，選手們的實力對比越來越清晰。
路一塵是比柳飄飄強一大截，但人家有日出東方在後面力挺。
背後有男人的女人，不好對付。
「我跟柳飄飄堅持不了幾期，再來林以真這樣的高手，就輪到柳芊芊和尤金飛了。」路一塵想著，他的目標是能多堅持兩期，復活賽再回來。
復活賽的賽制還沒公布，但他估計，復活賽最多只能出線四個歌手，大概率只有三個。
而第二期開始，就有歌手踢館，持續到第九期。
那麼，就至少有八位歌手參加復活賽。
聽說第十期還會有兩個補位歌手空降，參與復活賽。
那就是十位歌手爭奪三個突圍賽的名額。
復活賽的難度，比守擂提升了至少一個等級。
舞台現場。
大眾評審開始入座，一個個跟上戰場似的。
昨晚的第二期，他們都看了。
甚至網上出現的聲音，他們也關注到了。
第二期的大眾評審很坑，他們心底是這麼想的。
我們不能那麼坑，我們是最優秀的一期大眾聽審，我們能代表大眾，定不負所托。
下午三點半，第四期正式開錄。
擂台歌手抽籤。
柳芊芊很不幸，抽到了第一個出場的下下籤。
她演唱的是自己寫的歌——《童年》。
很早就寫的一首歌，在看到《少年》後，她重新撿起來，修修改改，最終成型。
不管是後台的歌手，還是現場的觀眾，一個個認真聆聽。
等柳芊芊唱完，大家心裡五味雜陳。
說好，也不知道好在哪裡。
說不好，也不知道怎麼評價。
童年的記憶，是勾起了那麼一絲。
但聽完也就完了。
第二個歌手登台的時候，柳芊芊在台下角落裡詢問男朋友：「觀眾什麼反應？」
反正都唱完了，王子昊如實說道：「不是誰都能當音樂創作人，下次可以向我請教一下，不丟人。」
柳芊芊白了他一眼，她這期就是想看看她跟男朋友的差距到底有多大，拒絕男朋友給予意見。
唱之前，男朋友一直給她鼓勵，說可以，增強她的自信。
唱完之後，男朋友就有點不客氣了。
「看排名吧，我不信有那麼差。」柳芊芊不服氣道。
王子昊沒再多說。
大眾評審內心糾結，柳芊芊的這首新歌，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是日出東方寫的嗎？
報幕的時候，主持人沒說詞曲作者，大屏幕上也只寫了歌名。
現場錄製，沒法跟電視上播放的成片那麼人性化，面面俱到。
晚上八點半。
王子昊驅車帶柳芊芊和柳飄飄離開電視台，往風之語家裡趕。
「老公。」副駕上，柳芊芊忽然喊了王子昊一聲。
自己一個人坐後排，正開開心心刷手機的柳飄飄，身子一哆嗦，打了個冷顫。
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你小時候做過的最傻的事是什麼？」柳芊芊似乎忘了後排有個柳飄飄，跟男朋友聊起來。
「盼望著長大。」王子昊說道。
柳芊芊一愣，是啊，小時候真傻，竟然盼望著長大。
柳飄飄不合時宜地對王子昊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想遇見我三姐，覺得跟她搞對象不快活？」
王子昊一頭黑線。
柳芊芊回頭瞪著七妹：「用詞能不能準確點，是快樂，不是快活。」
「快活才準確，爽更準確。」柳飄飄豁出去了，昨晚實在太辣眼睛了。
不對，是辣耳朵。
「別跟她吵。」王子昊提醒女朋友，「她最擅長把別人的智商拉到跟她同一個水平，然後用她豐富的經驗打敗你。」
柳飄飄不服氣道：「講道理在你這變成吵架，你格局真小。另外，你真有家暴的潛質，太粗魯了，昨晚那聲音，我都怕我三姐的臀被撞壞，叫得那叫一個慘……」
「你閉嘴！」柳芊芊氣得耳根都紅了。
王子昊血液上涌，你特麼比徐美麗還敢說。
童言無忌。
「我是在替三姐你抱不平。」柳飄飄小聲嘀咕，不敢再大聲說話。
三姐的樣子看起來好嚇人，想殺了她似的。
柳芊芊胸口劇烈起伏，不停地安慰自己。
七妹是病人，是弱智少女，跟她較真是自尋煩惱，不值當。
「你先顧好你自己，你三姐不需要你抱不平。」王子昊也在努力按住自己的棺材板，「你三姐這期的名次很不好，你還刺激她。我要是你三姐，早就把你丟給你爸媽，懶得再管你。」
柳飄飄眼神里露出一絲怯意，連忙說道：「不要，我想唱歌，我喜歡這份事業。」
「剝兩顆橘子吃。」王子昊說道。
「哦哦。」柳飄飄連忙從扶手箱上撿出來兩顆橘子，剝了給三姐吃一個。
半個小時後。
車子駛進風之語，停在別墅門口車位上。
風之語小區沒有實行人車分流，沒必要。
小區的人太少了，車也不多。
偌大的別墅群，常住人口估計五六十個都沒有。
徐美麗早早就過來了，正在屋裡看電視，等王子昊一行人回來。
「芊芊不太高興，名次不好？」等柳芊芊和柳飄飄上樓換衣服，徐美麗把王子昊拉到健身室里。
「不太好，倒數第一名。」王子昊說道。
「這期的歌手沒踢館成功吧？」徐美麗坐椅子上，頭也不抬。
「沒成功，第七名。」王子昊摸著徐美麗的腦袋，她的頭髮很柔順。
「真好聞！」徐美麗吸了吸鼻子。
有種看著樹苗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長大，她覺得很神奇。
「《歌手》節目組現在很不歡迎我。」王子昊緩緩舒出一口氣。
「為腫麼？」徐美麗口齒不清問道。
「導演說歌手現在都很卷，一個個想搞新歌。而新歌並不穩妥，容易讓大眾評審產生誤判，鍋由節目組來背。」王子昊說道。
徐美麗沒說話，只是抬頭，眨著眼睛看男朋友。
王子昊想把她拉起來，她不同意。
這樣的女朋友，叫我怎麼拋棄？
王子昊把她拽上來，用力抱住她。
「你讓我很心疼，越來越離不開了。」王子昊在她耳邊小聲說道。
徐美麗心裡像盛開了一朵花，充斥著芳香，心曠神怡。
「今晚你要一個打兩個嗎？」她小聲問道。
「跟你在一起的時候，少提芊芊。」王子昊說道，「我不能一直專一，希望想專一的時候，能做到專一，比如現在。」
「謝謝！」徐美麗很感動，「有你這句話，我知足了。」
「我去燒炭，準備燒烤，等會兒陳天仙和兩個助理帶娃過來。」王子昊輕輕拍了拍徐美麗的臉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