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我比較擅長把女孩子弄哭
「哈哈，這個……」張繁枝的笑有點干，這個問題，正直如我，怎麼回答？
對陳天仙，我都不敢兜底，怕落下口舌。
何況是你，我們才第一次見面。
「不為難張導了，我只是隨便問問，別放心上。」王子昊笑道。
張繁枝只得說道：「柳飄飄前五的概率很大，五百大眾聽審我有所了解，歌手選什麼歌，編曲如何，最能左右他們的耳朵。上一期的大眾聽審都是奔著歌手的成名曲來的，這期柳飄飄要是唱她的那兩首成名曲，效果可能沒那麼好，前五很難。新歌就不一樣了，聽審首先會給歌手的勇氣加分。」
「嗯，我已經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王子昊說道。
張繁枝呆了呆，我暗示什麼了嗎？
沒有吧。
讀書人真難相處，思維跳脫，天馬行空。
「咳，雖然我挺希望柳飄飄踢館成功的，但最終還是要看聽審的投票，他們聽歌很挑剔的。」張繁枝說道。
「說的是，市場千變萬化，現在已經不是那個我們寫什麼歌，唱什麼歌，聽眾就得聽什麼歌的時代了。」王子昊說道。
張繁枝點頭，有些唏噓。
他小的時候，還真如王子昊所說，電視台、廣播電台、唱片公司給老百姓聽什麼歌，老百姓就聽什麼，沒有自己的主見，也根本沒得選擇。
現在，音樂圈大了，網絡也發達了，可選的歌曲很多，不再是資本推什麼，歌迷就聽什麼。
愚昧和無知遠去，人間清醒越來越多，不好糊弄了。
張繁枝嘆氣，希望這期的五百大眾聽審喜歡柳飄飄選的歌吧，那樣的話，我就不會那麼為難了。
暑假那時候，《歌手》剛立項，處於籌備階段，張繁枝就被台里的領導喊去參加那個飯局。
那時，柳江東還把柳飄飄和柳芊芊喊去了，先跟張繁枝照個面。
沒有柳江東的搭線，彼時的柳芊芊，以她的人氣，很難進入首發陣容。
即便是現在，也只能當個踢館歌手。
柳飄飄更不用說了，直到現在連當踢館歌手的資格都沒有。
她太新了。
圈內很講究資歷，除非有背景。
資歷尚淺的柳芊芊，不但首發，還當起了音樂串講人，俗稱主持人。
登台後，張繁枝發現，柳芊芊的實力很強，真的很強。
十年磨一劍，沉寂的這些年，她比八年前更加鋒芒。
很多歌手成名後，基本功都丟了。
成名八年的歌手，在柳芊芊面前，啥也不是。
至於柳飄飄，張繁枝昨天全程看過她的彩排。
唱功只能說及格，離優秀還遠。
撐起她的，是她唱的歌。
張繁枝決定了，只要柳飄飄不出現場車禍，他私底下跟那些音樂評委打個招呼。
評委沒有投票權，但有左右大眾評審的技能。
每個歌手演唱結束，評委都會點評一番，好話居多。
只是點評，不拉票。
但點評得好，觀眾投票的時候，多少會得到心理暗示。
「老弟，考不考慮來踢個館？」張繁枝搓著手，有點不好意思地問王子昊。
周圍人大跌眼鏡，導演，你越來越沒節操了啊。
一見面就東方老弟，沒說幾句，直接成了老弟。
再說了，咱的東方老弟是幕後，台前沒經驗，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
王子昊也是吃了一驚，西洲島校慶舞台我能上，《歌手》這種舞台，那是萬萬上不得。
柳老師還沒把我調教好呢。
才談戀愛幾個月，我也不是全職受柳老師調教，功力尚淺。
柳老師說過，想完美演繹一首歌，在舞台上走多少步，做什麼動作，都得事先計算好，設計好。
沒那麼簡單！
「張導，你可把我難倒了，我沒舞台經驗。」王子昊說道。
張繁枝明顯不信，說道：「別以為我沒看《愛情島》今天的大結局，那個舞台難道就不是舞台嗎？」
王子昊驚訝，張繁枝居然會丟下《歌手》錄製準備，不午休，看《愛情島》大結局去了？
張繁枝確實看了，但他是快進看的。
兩個多小時的節目，他前後快進了起碼一個半小時。
什麼日常、練習、表白，他統統不看，就看舞台表演，看夕陽下操場上的那團金光。
還別說，剪輯師肯定看網文，剪得賊爽。
可惜的是，天台鋼琴曲這個坑，直到大結局，節目組都沒填上。
很多觀眾回過神來後，一邊說愛大結局，一邊噴節目組，就想要天台鋼琴曲。
《愛情島》所有嘉賓的社交帳號下面，大部分留言都是問天台鋼琴曲。
張暖暖等人被問了一個多月了，很無語。
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
回答說不知道，顯得自己太失敗了，只好視而不見。
「張導，你能在平地上踩著幾厘米寬的路走幾百米都沒問題，但在百米高空，讓你踩著二十厘米寬的路走，你別說走到頭，敢邁出去幾步，都算你厲害了。」王子昊說道。
真上《歌手》舞台，人家對他簡直就是降維打擊。
這可是專業歌手的舞台，柳飄飄絕對是這季歌手唯一一個算不上專業歌手的歌手。
「不能這麼比喻，放好心態，我覺得你不比專業歌手差。」張繁枝說道。
他是真心想讓王子昊來踢館，樂壇很需要優秀的音樂，沒人嫌好歌多。
就跟不會有人嫌錢多一樣，多多益善。
王子昊踢館，八成以上的概率是唱自己寫的歌，九成以上的概率是新寫的歌。
這時。
柳芊芊終於化好妝回來，穿著禮服，披著外套，如一隻黑天鵝，又凶又萌。
回來之前，她就知道導演跑來她休息室找王子昊。
張繁枝打什麼主意，柳芊芊清楚得很。
她不得不趕緊回來，免得男朋友被張繁枝忽悠上賊船。
歌手的舞台，不是男朋友能涉足的，首發全是實力唱將，唱功碾壓男朋友。
單靠歌曲取勝，勝之不武。
她跟柳飄飄可以損失點名聲，男朋友不行，他還是一塊璞玉。
「張導，陳天仙都給你忽悠來了，你收斂著點，別再打我家日出東方的主意。」一回來進門，柳芊芊對張繁枝很不客氣。
「哈哈。」張繁枝尷尬地笑了笑，「我就這麼一提，看你們家東方有沒有這個意願，沒有的話就算啦。」
「沒有！」柳芊芊催著張繁枝走，「張導，要準備開錄了吧，你們趕緊回去，我休息一會兒，待會抽籤我要是第一個上台，沒休息好把競演搞砸了，你們誰來負責？」
這帽子蓋的，張繁枝只得領眾人離開。
房間裡便只剩下三人：王子昊，柳芊芊，謝茹。
還沒開錄，話筒都不用佩戴，柳芊芊很愜意，坐沙發上，要是能躺著，頭枕男朋友腿上休息就好了。
「我沒回來，你會不會被張導拐上道？」柳芊芊問男朋友。
王子昊點頭：「還真有這個可能，糖衣炮彈太多，我會認不清自己。」
「再怎麼忽悠你，你也別上，我和天仙姐上這個舞台都有壓力，你怕是扛不住，除非你跟飄飄一樣，沒心沒肺。」柳芊芊叮囑道。
「我有肺呀。」柳飄飄推門而進，「我前幾天去大伯家室內恆溫泳池跟十三妹游泳，能憋氣一分鐘，十三妹比不過我，我肺功能很強大。」
「你不回你休息室，跑來這做什麼？」王子昊看見柳飄飄就覺得煩。
「我又不是跑來找你，你急什麼？」柳飄飄不甘示弱。
「別吵，看會兒電視，休息一下。」柳芊芊讓謝茹把電視打開。
電視裡，正在播放一檔節目，講述可可西里的故事。
一對大學情侶畢業後一同報名參加了環保志願者，一同來到零下40攝氏度的可可西里。
這裡因高寒缺氧而被稱為「生命禁區」。
情侶一同走進偏遠美麗又寂寞的可可西里，女大學生被安排在藏羚羊觀察站，男主則被安排在條件艱苦的沱沱河觀察站。
儘管條件非常艱苦，儘管男主所在的沱沱河觀察站住的地方，除了一張床和零下幾十度的寒冷空氣外，什麼都沒有。
但在匯總觀測資料時，可以見到心上人的期待，有彼此的牽掛，儘管天寒地凍，男女主心中仍無比溫暖。
兩個人就這樣彼此鼓勵著，彼此牽掛著，彼此苦苦守候著，彼此深深愛戀著，憧憬著志願的日子結束，兩個人攜手走向美好的明天。
某天，男主出去後，卻再也沒能回來……
柳芊芊的手，在毛毯底下緊緊握住男朋友的手掌，生怕他跟裡面的男主一樣，走了就再也不回來。
謝茹和柳飄飄抹著眼淚，女孩子都比較感性。
「為什麼好人沒好報啊？」謝茹耿耿於懷。
王子昊說道：「惡也有惡報，近日，男足原主教練就被提起公訴了，據說十年起步。」
「你真會安慰女孩子。」柳飄飄紅著眼睛。
不不不，王子昊想說，我更擅長把女孩子弄哭。
不信你問你三姐。
沒過多久，大概三四分鐘後，錄製開始，工作人員過來，給柳芊芊和柳飄飄戴上袖珍話筒。
休息室里也響起導演的聲音，要求歌手前去大廳，抽籤決定本期競演的出場順序。
王子昊一個人坐休息室里，百般無聊地看著電視大屏幕。
可可西里的節目早就被切換掉，裡面實時傳回大廳里的現場畫面。
柳飄飄不在此列，她是踢館歌手，最後一個出場。
陳天仙抽了個上上籤，第七名出場。
柳芊芊的出場順序不太好，第二個出場。
錄完第四五個，就該休息吃晚飯了。
全部歌手唱完，大眾聽審才開始投票。
前五名出場的歌手，說不定都是兩三個小時前的事了，觀眾印象變淡，情緒被後面的歌曲取代。
不管柳芊芊是第幾個出場，錄製開始後，她就基本上沒時間在休息室。
她要當主持人、報幕人。
尤金飛是第一個出場的歌手，選了一首搖滾歌曲，很燃。
可惜唱完後，觀眾還不能投票。
第二個出場的是柳芊芊，她報幕完畢，都沒下舞台，直接開始表演。
她選的是一首民謠，改編得中規中矩。
第三個出場的是路一塵，改編一首經典歌曲，王子昊聽得很有感覺。
第四個出場的是天王黃勇傑，本季《歌手》的奪冠熱門選手之一。
沒有他，這季《歌手》大概少了很多看點和懸念。
因為陳天仙實力太強，資歷也太雄厚，除了黃勇傑，沒人能對她造成威脅。
「唱功確實很了得。」柳芊芊的休息室里，王子昊暗暗咋舌。
以往聽歌他只是聽聽，現在代入，換做是自己來唱，根本唱不下來。
第五個出場的是巫馬麗波，她很鬱悶，本以為是上籤。
第四首歌唱完，節目組發現還有時間，不急著開飯，便繼續錄第五首。
這把巫馬麗波氣的，唱完吃飯，等再開錄，就得一個小時後了。
錄製節目，嘉賓累，觀眾也累。
有的節目從下午錄到凌晨，觀眾得陪著熬。
去過幾次錄製現場，很多觀眾都不太想去了，耗時耗神。
坐家裡看完整版不爽嗎？
巫馬麗波開始表演後，王子昊大跌眼鏡，你這哪是改編，是魔改好吧。
好好一首經典歌曲，改得面目全非。
「來也沖沖，去也沖沖……」
聽著舞台上的喊聲，王子昊腳指頭扣地，前身的童年都被這調調給毀了。
巫馬麗波在舞台上卻很陶醉，我就是我，顏色不一樣的煙火。
這種改編，勇氣可嘉，觀眾就算不喜歡，也會自我反省，是我的審美出問題嗎？
第五首歌之後，果然到了開飯的時間。
節目組工作人員抬著一箱又一箱盒飯進場，分發給現場大眾聽審。
歌手們則回自己的休息室吃飯。
同是盒飯，歌手這邊的盒飯質量，跟現場觀眾自然不可同日而語。
陳天仙和柳飄飄都跑來柳芊芊的休息室，一起吃飯。
「你怎麼不出去看現場表演？」柳飄飄質問王子昊。
「這裡坐著那麼舒服，我跑去現場站著看，或坐冷板凳看，我……」王子昊正習慣性反擊，想到柳飄飄晚點出場，需要他去站場、助陣，改口道，「放心，等你出場，我到台下去給你加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