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1章 你真幹了？
廚房裡，老王哼著小曲。
今個兒真高興，好酒好肉又有好酒友，飯菜不像以前那麼寒磣了。
以前高興，喝酒大魚大肉都捨不得多買一點。
現在即便不靠兒子，他跟許藝欣也基本上實現了財務自由。
夫妻倆的年收入加起來有近二十萬呢，房貸交完，每月住的，物業費、電費、水費等雜七雜八加起來，都不到一千五百。
吃的話，奢侈點，偶爾下個館子，一月開銷最多也就三千吧。
算上別的開支，一個月撐死六千。
而他們夫妻倆月收入能有一萬六，這麼一算，每個月可以攢下來一萬。
對普通老百姓來說，一個月過得頗為滋潤，又能攢下一萬塊錢，不是實現財務自由是什麼？
「兩個女朋友就嚇死老娘了，天天提心弔膽，還三個？」許藝欣手裡的刀砍在菜板上。
環湖路，風之語與金湖府之間的路段上。
許久沒見面，柳飄飄和王艷聊得很開心。
王子昊跟馬騰飛隔幾天一起去籃球公園打個球啥的，見面倒比較頻繁，沒柳飄飄和王艷聊得那麼熱情。
大家都算是人生贏家，人間底層的疾苦離他們越來越遠。
這個月，馬騰飛想買一輛五六十萬的車，今天他自己去4s店看了，這在以前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五六十萬，八成以上的上班族，十年都未必能攢得出來。
攢得出來的，九成九也都不可能先拿來買這麼貴的車。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房子被拿來跟結婚綁一塊。
好像沒有房子，男人就不配找女人，不配結婚。
而女人，也把男人有房才能娶自己當成了理所當然。
這是當下社會價值觀的一種，然而並非社會當下的價值觀都是積極的，正確的。
也有可能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推動，扭曲了人們原本美好的價值觀。
人人都覺得買房才能結婚，房子就越貴，買房就越難。
最終的結果就是，這種思想觀念和社會價值觀坑慘了好幾代人。
「你不先考慮買房，裝修好了再買車？」王子昊問道。
買完房不是就萬事大吉了，就算全款買下來，如果是毛坯房呢？
家具可能就是一大筆錢，更別說裝修了。
一百二十平的房子，再普通的裝修，也得十幾萬。
陳天仙在燕京有一套一百八十平的房子，裝修就花掉一百多萬，看裝修效果，王子昊也沒感覺有多好。
馬騰飛抱著一個啤酒箱，憨憨一笑：「美艷說她自己就有一套房，買那麼多房子做什麼？她爸媽在鵬城和寶安城都有房子，不租也不賣，就閒置那裡，每月還得交物業費。不是剛需現在還買房投資的人是大傻子。」
王子昊看了前面的王艷一眼：「也是，我就不打算買房了，只要柳老師不趕我走，以後我就一直住風之語。」
「我們這一代人其實還好，被逼得觀念都開始發生改變了，就是不買房。」馬騰飛說道。
王子昊點頭：「不買房，生存壓力就一點都沒有了，不結婚的觀念也會逐漸扭轉回來。」
「是呢，再苦再累，不想晚年淒涼，還是得結婚，生孩子越早越好。」馬騰飛顛了一下懷裡的啤酒箱。
包裝看起來是啤酒箱，其實裡面不止有啤酒，還有白酒，兩瓶。
聽說王子昊家裡還有幾瓶白酒，半箱啤酒。
今晚的酒，應該夠了。
「王子昊，阿飛抱箱子這麼久，你不幫他一下？」柳飄飄忽然回頭對王子昊說道。
王子昊想一腳踹過去，我們才是自己人，你咋對自己人這麼狠，對外人這麼好？
馬騰飛連忙說道：「不用不用，我最近缺少鍛鍊，再說抱這個也不累。」
對他這種體格的人來說，確實不怎麼累。
常人一頓兩大碗米飯就撐了，他一頓四大碗還覺得只是半飽。
「不用的，阿飛能抱得了。」王艷就懂禮節多了，她跟男朋友上門蹭飯，帶的東西怎麼能讓王子昊幫忙拿呢。
說完，提了提水果袋，王艷還對柳飄飄說道：「等下進門你提這個，空手去不好。」
柳飄飄拒絕：「我是陪他們喝酒去的，不要工錢已經不錯了，還帶什麼禮物？去跑商演的時候，有多少人想請我吃飯，我都不去。」
王艷很無語，要不是因為柳老師跟王子昊搞對象，看在王子昊的面子上，她可不想跟柳飄飄走得太近。
高中的時候，她就覺得柳飄飄不好相處，一身的公主病。
「你的助理工資應該很高吧？」王子昊問道。
「你怎麼知道？」柳飄飄疑惑。
「不高的話，蘭姐一個月得給你找好幾個。」王子昊說道。
「那也是我自己出的錢，又不是公司出的。」柳芊芊忿忿不平，完全get不到點。
十幾分鐘後。
金湖府一棟，王子昊刷指紋開鎖進屋。
許藝欣正在客廳打電話，聽到門口的動靜，還有一個女聲，知道兒子帶朋友回來了，跟那邊說兩句後，她便結束通話。
「阿姨好。」很快，一個精緻的女生出現在客廳里，俏生生跟許藝欣問好。
「你好你好。」許藝欣回禮，張望了一下，只看到兒子跟這個女孩子，沒看到馬騰飛，她不由得問兒子，「阿飛呢？」
「跟她女朋友在後面，馬上就上來了。」王子昊滿不在乎說道。
王艷接了個工作上的電話，等會兒在樓下解決好再上來，馬騰飛自然得陪著。
「啥？」許藝欣臉色微變，阿飛跟他女朋友在後面，那眼前這個女孩子是誰？
又是你女朋友？
「媽，這是我……」王子昊正想介紹柳飄飄，手機鈴聲響起，他只得先拿出手機。
一看，是主編暖陽打來的電話。
王子昊皺眉，下班時間，打什麼電話？
接通後，他有些不高興道：「什麼事，正帶女朋友見家長呢。」
「正帶女朋友見家長？」許藝欣瞪大眼睛，她想進廚房把菜刀拎出來。
要是兒子已經給她生了兩三個孫子孫女，她現在就把兒子的靈根斬斷，讓他再也不想找女朋友。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忙著呢，先這樣，拜拜。」掛斷電話後，王子昊便看到許藝欣殺人的眼神。
「媽，飯做好了嗎？」他奇怪問道。
許藝欣不顧柳飄飄疑惑的眼神，把兒子拉進廚房。
看到老婆拖著兒子進來，氣勢洶洶，老王心裡咯噔一下。
東窗事發了？
「你兒子真的又帶了個女朋友回來。」許藝欣壓低聲音吼道。
老王目瞪口呆，真的假的？
想當年，我雄性激素也沒這麼恐怖吧，一個女朋友是有點捉襟見肘，兩個肯定是夠夠的了。
三個，除非有兩個是異地戀，不然真扛不住。
王子昊無語，說道：「媽，我剛才接電話是騙別人的，柳飄飄不是我女朋友，是我女朋友的妹妹，也是我高中同學。」
許藝欣呆了呆：「哪個女朋友的妹妹？」
發現說話聲音有點大，她連忙捂住嘴巴。
老王擦了擦汗，可憐天下父母心。
有這樣的兒子，太難了。
「姓柳，你們說呢。」王子昊走出廚房。
客廳里，柳飄飄解開羽絨服拉鏈，脫下來，露出裡面黃白色的高領毛衣。
客廳里開了空調製熱，房子裡的溫度沒有二十也有十八，在外面穿的衣服，當然不適合在屋裡穿，太熱。
徐美麗和柳芊芊第一次來家裡，都很拘束，柳飄飄跟在家裡差不多，四處打量。
這摸摸，那看看。
不過她倒不是第一次來，長假的時候來過，那時候老王和許藝欣都不在家。
「你爸媽自己做飯，不請阿姨嗎？」看到王子昊出來，柳飄飄問道。
王子昊說道：「我媽以前就是做飯阿姨，還請什麼？」
柳飄飄點頭：「那你還是別進廚房掌勺了，你做的飯菜不好吃。」
不一會兒，馬騰飛跟王艷上樓來。
「王叔。」馬騰飛抱著那箱酒路過廚房門口，朝裡面的老王喊道。
「阿飛來了啊。」老王把一盤菜端出來，看了眼啤酒箱後，看向馬騰飛旁邊的王艷。
馬騰飛連忙介紹道：「王叔，這是我女朋友，王艷。」
「王叔叔好。」王艷禮貌道。
她還沒見過馬騰飛父母，見老王和許藝欣，是見男朋友父母前的熱身。
「你好。」老王把盤子放餐桌上。
馬騰飛把酒箱子放牆邊上，再把其中兩瓶白酒拿出來。
兩瓶1888，均價不到一千。
貴一點的白酒，馬騰飛現在也能品出不一樣的口感了。
以前他跟王子昊一樣，根本喝不出什麼來，覺得白酒都一個樣，難喝。
「叔叔好。」柳飄飄跟王子昊從客廳那邊過來，和老王打招呼。
「你好你好。」老王看向柳飄飄，兒子說過他有個女性朋友很能喝酒，莫非就是這個？
纖細苗條，五官精緻，大美女一個，但又不會像柳芊芊或徐美麗那樣安全指數低。
她眉毛微斜，一看就知道不好欺負。
「洗手準備入座吧。」王子昊對幾人說道。
馬騰飛連忙帶女朋友去洗手間那邊。
幾分鐘後，眾人上座。
老王不想吃飯的，想直接開喝，許藝欣瞪著他，不給老娘把這半碗米飯先吃了，今晚別想喝酒。
半碗飯過後，老王美滋滋拿起酒瓶。
沒有酒，他就是一塊木頭，不會說話。
酒才能喚醒他對人間的留戀和興趣，萬分感慨。
「叔，我來。」馬騰飛坐老王旁邊，連忙伸手幫忙倒酒。
王子昊不急，問柳飄飄：「休息一天夠了吧，明天能去錄歌嗎？」
「肯定沒問題。」柳飄飄精力很旺盛，不然高中畢業後，也不會每年都想著召集高中同學聚會。
「大後天你還得去電視台跟樂隊磨合，下周踢館，你三姐有沒有跟你說，給你的目標是前五？」王子昊問道。
「哈？」柳飄飄吃驚，「不是重在參與嗎？」
前五，太強人所難了。
她只是個新人，出道幾個月，歌火人不火的那種。
就算她唱陳天仙的歌，唱得比陳天仙還好，現場觀眾也不一定買她的帳，給她投票。
人心中的成見，是一座大山。
路邊一個乞丐，人人看到了都敬而遠之。
但如果知道這個乞丐是個億萬富翁，便趨之若鶩。
身份，很重要。
柳飄飄在娛樂圈，還沒什麼身份。
有也是無足輕重。
「無論你登台唱什麼歌，前五確實很難。」王子昊說道，「但如果選一首沒聽過的歌，觀眾大概率會拋棄偏見，很中肯的投票。」
「那唱什麼歌？」柳飄飄蹙眉，在這方面，她倒承認王子昊比她強很多，眼光獨特。
「你明天要錄的新歌。」王子昊說道。
柳飄飄瞪大眼睛：「幾分鐘的時間，你覺得觀眾能品出一首新歌的好壞來嗎？」
「你想唱《一路生花》還是《起風了》？」王子昊問道。
柳飄飄連忙擺手：「不唱了不唱了，這幾個月，每到一個地方，主辦方就讓我唱這兩首歌，都快把我唱吐了。」
王子昊瞭然，一直聽一首歌連續幾天，他都能聽膩，更別說讓他來來去去唱那麼一兩首歌幾個月。
「那你有什麼選擇？」王子昊問道。
柳飄飄為難道：「我最煩做出選擇了，你來選。」
末了，她又補充一句：「到時候進不了前五，責任都由你來背，我不背啊。」
老王和許藝欣第一次看到兒子胸有成竹地跟別人聊音樂，還是一副大佬的模樣，很欣慰。
兒子真的長大了，獨擋一面。
「進不了前五，我說我背，你三姐就不在小本本上給你記錄了？」王子昊說道。
「還是喝酒好，今朝有酒今朝醉，來來來，叔，我敬您一杯。」柳飄飄端起倒好的酒杯。
酒早就倒好，還沒開喝，老王正瞅機會邁出第一步呢，聞言也端起酒杯說道：「對，今朝有酒今朝醉，明天的事，明天再說。」
馬騰飛和王艷也端起酒杯。
王子昊只得也端起來。
許藝欣沒喝酒，又不是兒媳婦來了，她不輕易喝。
「乾杯。」
幾人碰完杯子，一個個喝起來。
老王抿了一口，正想放下酒杯，不輕易間看到柳飄飄直接把小半杯白酒幹了，眼珠子一瞪。
額滴娘，乾杯的酒語是碰杯的意思，你真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