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是殺是留

  「我是慶王世子趙翰,你們要幹什麼?快鬆開我!」

  過了約莫有一個時辰,文武大臣腿都站酸了,禁軍才將那幾個藩王世子給帶來。

  前面的趙翰滿臉不服氣,抓著他胳膊的那名禁軍,手臂上還有一道帶血的劃痕。

  其他幾名世子沒有趙翰的囂張,一個個滿臉緊張的垂著頭,身子也在不住哆嗦,走進大殿後,連忙跪倒在地。

  可趙翰卻在眾多文武大臣的面前,對身邊那兩個禁軍拳腳相加,嘴裡還不乾不淨的罵著髒話,分明是沒將趙凌天放在眼裡。

  御前將軍鄒安隆看不下去了,站出來怒聲喝道:「放肆,陛下面前你竟敢如此無禮……還不快快跪下!」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這麼跟我說話?」

  趙翰憤恨的盯著鄒安隆,怒罵道:「我乃慶王世子,信不信我爹砍了你全家?」

  趙翰的確夠狂,在慶王的幾個兒子當中,他雖然年紀最小,可卻是最受寵的存在。

  平時在蜀州也囂張慣了,來到京城後仍舊一點不知收斂。

  如今他在花坊鬧出了人命,趙翰於陛下面前口出狂言,就是想提醒趙凌天和眾多文物大臣,自己是慶王世子,想懲戒自己,也得照顧慶王的面子。

  「這趙翰實在是太狂妄了,遇君不跪,慶王怎麼教出來這麼一個兒子啊?」

  「哼,一會有他服軟的時候!」

  「聽說昨天夜裡這幾個世子在花坊殺了個娼女,真是膽大妄為。」

  「怪不得陛下面色如此難看呢,這幾個小子要倒霉了……」

  文武大臣三三兩兩的小聲議論了起來,可趙翰卻一點沒放在心上。

  趙凌天眸中冷光閃爍,等大殿內逐漸安靜下來之後,才沉聲問道:「趙翰,京兆府尹說,你們幾個昨天夜裡在花坊殺了人,可是真的?」

  趙翰不敢直視趙凌天那森冷的目光,輕輕點了點頭道:「陛下,是那娼女先惹我們的……不就是一條人命嘛,讓我爹賠點錢就是了!」

  趙翰的囂張,超出了眾人的想像,鬧出了人命就簡單賠點錢,這不僅是罔顧國法,更是不把百姓當人看。

  趙凌天極力壓著心中怒火,繼續問道:「年紀輕輕,隨意進出花坊,草菅人命,竟然沒有半點愧疚,在屬地你也是這樣?」

  「陛下,我爹平時都不怎麼管……」

  趙翰話剛說到一半,趙凌天抬了抬手道:「你聽好了,這是在京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說完,趙凌天不給他繼續辯解的機會,冷聲對趙翰身邊的兩個禁軍吩咐道:「將他綁了,拉到午門外,斬首示眾!」

  這話一出,不僅趙翰傻眼了,眾多文武大臣也齊刷刷的倒吸了口涼氣。

  殺了一個娼女,竟然要讓慶王最疼愛的兒子償命?

  慶王可不是一般的藩王,三代盤亘在屬地,擁兵二十萬。

  放眼整個武朝的藩王,也就僅有肅王趙鈞崎能強壓他一頭。

  而且蜀地富饒,慶王要錢有錢,要糧有糧,要兵有兵,陛下若是殺了趙翰,慶王豈能會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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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肅王就夠讓朝廷頭痛了,要是再將慶王逼反,那武朝又要不得安寧了,受苦的還是百姓。

  趙翰也懵了,難以置信的盯著趙凌天,怔怔的問道:「陛下,你……你要殺我?」

  「朕剛才說了,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不……你不能殺我!我是慶王世子,怎可讓我為一個娼女償命?」

  趙翰終於知道怕了,連連搖頭後退,但兩個禁軍已經不由分說的抓住了他的肩膀。

  「放開我,我不想死!我爹是慶王,你們不能殺我!」趙翰被摁在地上,還想掙扎,但兩個面色冷漠的禁軍,卻不容他動彈分毫。

  「不能殺你?就算你爹來了,朕也嚴懲不赦!」

  丁滔皺著眉頭看了看趙翰,緩步站了出來。

  「陛下,慶王世子趙翰畢竟年幼,依微臣看來,只需懲戒一番即可……」

  作為京兆府尹,丁滔對趙凌天的決斷很贊同,但趙翰的身份畢竟非同小可,若是真殺了他,那慶王肯定會在蜀地起兵。

  屆時朝廷還需派大軍前往平叛,又要死傷不少將士與百姓。

  所以不管是為國,還是為民,丁滔都不希望趙翰死。

  有丁滔帶頭,楊遂也站了出來,躬身勸諫道:「陛下,如今武朝內憂外患,實在不易起刀兵!慶王世子暴戾,微臣建議杖責之後,將其遣送回蜀地。」

  「臣附議!趙翰畢竟年幼,毆殺娼女之罪雖不可恕,但事關慶王顏面,還望陛下三思。」

  陳青徽比較聰明,見趙凌天臉上雖然滿是怒色,但眼中卻沒有殺意,他立刻明白了對方心中想法。

  「陛下,有道是子不教,父之過!依臣看,可召慶王來京,是殺是留,再行定奪!」

  陛下召眾多藩王世子入京是為什麼?讓他們學習文韜武略?

  大家心中都清楚,這些藩王世子就是陛下手裡的「人質」,用來挾制那些不安分的藩王。

  趙翰雖然闖了大禍,但他的身份擺在那,趙凌天若是一殺了之,那就是逼著慶王謀反。

  到時候其他藩王會怎麼想?另外三個手握重兵的藩王會不會聯合在一起對抗朝廷?這都需要考慮。

  但召慶王入京,一來可以命他嚴懲趙翰,其次也能從他身上「撈點」好處,這才是上策。

  這麼多大臣站出來勸諫,趙凌天眼睛微微眯起,冷聲道:「也罷,看在眾大臣的面上,看在你是趙家子孫的份上,朕先暫且留你一命!」

  「拉至午門外,杖責二十!押入天牢,無朕手諭,永不得出!」

  兩個禁軍不由分說的將趙翰拉出了大殿,杖責二十,也足夠這小子喝一壺了。

  隨後趙凌天掃了一眼陳青徽,眸中閃過了一抹讚許,輕聲道:「陳青徽,你負責擬旨,召慶王前來京城!」

  「臣,遵旨!」

  殺一個藩王世子,對趙凌天來說不算什麼,但蜀州慶王的兒子,他現在還下不去手,原因也正和陳青徽考慮的一樣。

  現在天下動盪,還不是翻臉的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