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是辰狹隘不能容人,實是眼下主公根基未定,麾下不該有多餘的心思,皆當全心全意為主公謀劃。」
看著陸謙帶著家人一臉『幸福』的離開,林辰面對笑吟吟看過來的劉備解釋道:「最關鍵的是,這陸存恭的才華怕是一般的很,若是未來主公勢大,他必能得一個元從之名,而讓這樣的人,白白撈一個元從之名,辰不知旁人怎麼想,反正我是怎麼想怎麼覺得彆扭。」
這就是他之所以要當場報仇的原因了。
他不是那種睚眥必報的人,更何況陸謙只是為了家人罷了,還算可以理解。
畢竟,這是一個為了家,可以付出一切的時代。
在這樣的時代里,要是容不下陸謙這樣的人,簡直就是自絕於當代。
劉備原本帶笑的臉上,隨著林辰的訴說,忽地便多出了一抹嚴肅。
但林辰根本沒有注意到,掰著指頭道:「公祐就不說了,大儒鄭玄子弟,只因與主公相見恨晚,便忠貞不二,未來還要為了主公在中原一帶奔波,乃是耿耿忠良是也!」
「憲和,這是和主公一起起家之人,隨著顛沛流離不知多久,乃主公真正心腹,且在我看來,他為了主公,能付出許多東西,便是未來有些政見不和,大概也只是會坐觀一番,而不會強行插手。」
「糜竺,傾家蕩產以助主公,這等人自也是可以信任的,他那個二弟也是一樣。」
「當然,有一點主公需要注意,那就是最好不要讓他那個弟弟和二哥在一起,因為二哥那臉色太嚇人了,每次他跟我笑的時候,我明明知道他是好意,可還是懷疑他是不是要拿著偃月刀砍我……而那糜芳是個膽子小的,這兩人要是在一起,未來怕是會出大事。」
林辰沒有注意到,劉備的目光落在關羽身上時,後者嘴角抽搐著給了個笑容,劉備便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可見對此很是認同。
關羽嘴角因此更加抽搐了。
頗些往鬼畜方向發展的意思。
「魯肅此人,本身便只是當代一個豪族,甚至在這之前還想投靠鄭寶,可見其乃是有才無處可用之人,主公也可放心大用。」
「至於和李姓文士之前一同隨著主公的張水,我就不是太清楚了,且看他會不會回來吧。」
「最後就是我了。」
林辰說到這裡,抬起頭,真誠地指了指自己:「主公仁德之名遍布天下,旁人或許會以為是假的,可我卻知道,那都是從心而發,真的不能再真了,可就算是如此,主公還是查到了連我自己都不知道的家世……」
「我想,似我這樣的人,恐怕除了主公之外,旁人也不會把我當回事了,也可以用。」
「某,如何?」
沒聽到林辰說自己的關羽,眼睛微微一眯,看起來似是很危險。
「二哥,我就是個文臣,武將方面我又不知道……」林辰說話間,看到關羽在攥緊拳頭,忙呵呵一笑道:「不過,二哥和三哥都是主公的兄弟,自然可以放心的委以重任,另外還有高伯達,如果他能投效的話,也能寄託大事。」
說到這裡,林辰攤了攤手:「本身而言,主公麾下的人都還是有一個大的向心力的,那就是全部都想主公好,在此時突然加入一個謀劃自家的人,著實不是什麼好事,所以我才……」
「好了,子源不必再多說什麼了,你我之間,完全不必如此的。」
劉備擺了擺手,道:「我信你。」
其實,如果不是怕林辰自己心裡有釘子,方才他就開口了。
甚至,他還會說的更加過分一點。
實際上。
他都已經準備好說辭了:子源乃是我信重之人,旁人如何能無故辱之?再有這等人,只管不理便是。
可劉備萬萬沒有想到,林辰居然從大局上給他分析了一大篇。
這下子,讓劉備都有一種自己的格局不過如此的感覺。
「主公信我便好。」
林辰鬆了口氣,笑眯眯地道:「目前而言,主公與我之間可千萬不能有什麼釘子……」
「便是子源方才不說,其實大哥也是信你的。」
見林辰越說越離譜,關羽忍不住開口了:「子源以為大哥為何會出現的那般巧?大哥是想來給你撐腰了。」
「這……」
林辰傻了眼。
關羽『戲謔』道:「莫非子源就沒發現,三弟手下的親衛少了那麼兩個?」
「子源說懂我,其實還是不懂啊。」
劉備哈哈笑著,一把拉住了林辰的手,道:「不過,之後子源接觸的多了,終歸會明白我劉玄德究竟是何等樣人的。」
這倒是我的錯了?
林辰心說,自己謹小慎微還特喵有錯了?
不過,想想方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他又覺得劉備這句話好像算是很輕了。
他簡直就是不會說話。
太傷人了。
「這件事還是要解釋一下的。」
林辰停了下來,語氣怪異道:「真說起來的話,其實只是因為我不會說話罷了,總覺得想要將一切都弄個明明白白,這也是為何我太多沒有朋友的緣故……」
「好啦好啦,子源不必解釋了,我都懂。」
劉備擺擺手,毫不介意地道:「只從方才那番話而言,我便已知子源你的拳拳之心了。」
「某……」
關羽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最後又搖了搖頭,對看過來的林辰道:「算了。」
還真是簡單明了。
就這種性格,誰跟他相處不怕啊?
……
回到軍營之後,林辰又隨著劉備去見了一次劉繇,這次主要是議定接下來該怎麼離開。
劉繇和其麾下的意思很簡單:多找一些船隻,順江而上,快速到達豫章郡,生怕遲則生變。
而林辰對此則是表達出了不同的看法,他覺得應該走陸路,在路上的時候,還能試著收復一些宛陵以西的城池,為將來劉繇在豫章郡站穩腳跟打下一些基礎。
對於他的想法,很多人看他都像是在看瘋子。
因為在之前孫策就已經平定了丹陽郡,而宛陵(宣城)就是丹陽郡的郡治。
由於袁術的派遣,眼下那塊地方屬於是袁胤所據,眼下他們已經和孫策打了起來,之後要是按照林辰所說的行動,豈不是要招惹到袁術了?
已經加入劉繇一方的陸謙,甚至還諷刺林辰不懂天下大勢。
林辰聽了半晌,最終無奈地道:「難道你們就真的忘了,丹陽郡是孫策打下來的?他此刻既然來了江東一帶,便說明其要將根基轉移到震澤(太湖)一帶了。」
「既是如此,他離開的時候,怎麼會不留下一些東西呢?」
「這麼說吧,若是在場諸位想要有一個基礎,同時也拿下了丹陽,偏偏袁術卻不顧情面將其拿走了,難道諸位就真的一點怨氣都沒有?若是有的話,以各位在這片區域的影響力,想做些什麼事,難道會有多困難嗎?」
眾人聽了他的話,倒是真的沉思了起來。
就在大家都沉思林辰想法的時候,許劭掃了一眼眾人,看著林辰道:「可子源難道忘了,那孫策眼下已拿下了曲阿,若是吾等不迅速離開,萬一被孫策大軍追上了呢?」
劉繇手捋鬍鬚,滿意道:「許子將不愧是當代名士也!」
「額…」
林辰看了看劉繇,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的這些信息,都是結合歷史來計算的。
歷史上,太史慈就占據了涇縣以西的六個縣,屯兵立府,為山越所附。
還是後來孫策打過來了,他才被囚。
明眼人都知道,這裡面肯定有點東西……比如,孫策怎麼就那麼簡單地打下了涇縣一帶?
而且太史慈居然都沒跑得了?
這就很是奇怪了。
可要是換一個思路,假如涇縣一帶的混亂,是他孫策故意留下來的……
那一切就都能說通了。
太史慈就算再厲害,可全員都是二五仔的情況下,他還怎麼打?大概只能是被俘這一條路了。
可這些東西,林辰是不能說出來的啊,就算說出來了,也得有人相信才是。
正當他不知該說什麼好時,魯肅壓著嗓門忽然嘟囔了一句道:「怎麼就沒人想想,他孫伯符就算再厲害又怎麼樣?他敢對劉揚州下毒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