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相對無言【來了！】

  「報！」

  「進來！」

  「什麼事？」林辰正在整理潁川情報，越看越覺得這一仗不好打的他，語氣不怎麼好。

  「營外有二人持軍令而來，說是主公新任之督軍。」傳令兵拱手道。

  「讓他……」

  林辰本想說，讓他進來就是了，可隨即一想，便感覺不對了：「那人甚是陌生？」

  而今南陽初定，可以說只要是在入南陽後，便跟隨劉備的人，都可以直接進軍營。

  怎麼也不可能會被阻攔。

  畢竟現如今規矩什麼的，都還沒有被確立下來。

  當然了，他們都是很懂規矩的人，肯定不會做這種犯忌諱的事就是了。

  可要是持軍令，還被阻攔在了外面，那就說不過去了。

  「正因軍中無人認識，這才沒有放行……」

  傳令兵說到這裡，小心道：「軍師的意思是，把人放進來？」

  「嗯，好……」

  林辰點點頭，便想答應，可很快便抬起手道：「還是算了，我親自去吧！」

  「喏！」傳令兵乖乖退走。

  軍營外。

  兩道身影正在聊天。

  袁渙對身旁之人道：「仲宣以為，今我持軍令來，卻不得放行，玄德公麾下之軍，尚有多少未發之事？」

  「不知也。」

  王粲打了個哈欠，道：「粲又非天人，而今也只想親眼見一見玄德公。不想卻被你拉了過來，卻是如何得知玄德公麾下有多少問題？」

  袁渙：「……」

  沉默片刻後，他才無奈道：「曾我亦只是聽說你王仲宣不拘小節，眼下看來，外界所言不虛。」

  面子問題都不做了，這貨真是大族子弟出身？

  陳郡袁氏出身的袁渙，對此深為懷疑。

  「此軍中掌兵之人，方才是最不拘小節之人。」

  王粲指了指軍營，反唇相譏道：「說我不拘小節，你袁曜卿還是見識太過淺薄了。」

  袁渙又沉默了。

  畢竟，眼下軍營裡面掌兵的……那是軍政一把抓的林子源啊，另外，還是他的頂頭上司。

  君子嘛，不言上之過。

  所以王粲這話，他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他來了！」

  正當袁渙飄忽時，王粲眼前一亮，抓住還在發愣的前者便走上了前去，雙目放光的看著林辰道：「高平王粲，見過林郡丞，久仰了。」

  這裡的郡丞，不是廬江郡丞，而是南陽。

  是的，劉備進了宛城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把林辰給任為了南陽郡丞。

  至於太守？暫時空缺。

  「額……」

  「盱台林辰。」

  林辰實在不太明白王粲怎麼這個樣子，但還是回了一禮，簡單地自我介紹了一句，客套話都不太好說。

  總不能說……哦，我也久仰了，你的大作《漢末英雄志》，我囫圇吞棗的看過一遍…

  同時，他心裡則是在想，劉備可真是厲害了啊。

  這才剛進了南陽，便得了建安七子之一的投效，而且還一眼看出了對方才華，真是眼力超凡。

  「二位這是？」

  想到這人之後很可能會是軍中樞紐，他臉上自然而然地就多出了笑容，同時也沒有冷落另外一人。

  「你不要看我，我是被他抓過來的！」

  王粲仿佛看出了林辰所想，指了指袁渙後，便眼神繼續發光，頗有幾分狂熱道：「粲而今雖想先見一見玄德公，不過我對林郡丞也極為好奇，我想問您……當初您是怎麼投效至玄德公麾下的？另外，我還聽聞，您在玄德公面前向來不拘小節，此事可是真的？」

  怎麼說呢……

  這人早時名望還是很大的，或者說從小就有神童的稱呼。

  當初天下大亂的時候，他就參與在其中。

  後來，他被任為黃門侍郎……當然，誰都知道，三輔那地方，早就被打亂了。

  王粲多聰明啊，自然沒去，轉而就跑到了相對安定的荊州，投奔了同鄉劉表。

  劉表因他長得矮，外加不拘小節，因此不怎麼重視。

  這之後，王粲便對此前的三觀產生了懷疑——不拘小節，是不是就如他祖、父所言一樣，當真是不對的？

  然而，就在他想改正的時候，林辰和劉備一併起飛了。

  錯的是我王粲？

  狗屁！

  分明是他劉表！

  中二少…青年有了這一認知後，便和簡雍相談甚歡，隨即也對劉表愈發不爽了起來。

  所以，當聽到劉備連攻連克，馬上就要進南陽時，一直不受重用的他，就跑了過來。

  一來想看看，劉備到底是多大的胸懷，居然能容忍比他還過分的林辰。

  二來，也是想看看，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能讓劉備這種英豪容忍。

  所以，他被袁渙抓住的時候，也就沒有反抗。

  怎麼有點狂熱粉的味道？

  林辰暗覺味道很沖，因此笑了笑，搖頭道：「若說不拘小節，憲和才是當真，吾…一向知禮守禮。」

  「懂，懂，粲皆懂！」

  王粲聽後，眼睛更加明亮，甚至還露出了後世男人都懂的眼神。

  這味道，也太沖了吧？

  林辰默然了。

  不想和這人多話的他，趕忙接過了袁渙掏出來的命令。

  「辰正為軍中呼應之事發愁，曜卿便來了，如主公所言，人至可解憂矣！」

  看完之後，他大笑著贊了一句。

  說實話，他不認識袁渙，更不知道這位是優秀參謀長——郭嘉的繼任者之一。

  既然是劉備任命的，他自然是不會輕易拒絕了。

  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就是了。

  大不了……等他確定這貨沒本事後，打打小報告，把對方給邊緣化也就是了。

  但現在，雙方的麵皮還是要顧及的。

  「眼下渙便有一人要推薦。」

  被接納後，袁渙很快進入了工作狀態，一指王粲道：「王仲宣少有才名，當初他於京畿之時，便是連蔡中郎也都讚嘆不已。」

  「若軍師要人執筆寫就檄文，非此人也！」

  看到林辰還沒反應過來，他心中怪異地嘟囔了一句異類，隨即便索性攤開了。

  「對對對！」

  「伐不德之曹阿瞞，確實要寫就一篇檄文，若非曜卿提醒，辰怕是就給忘了！」

  林辰猛然反應了過來，心說真特喵融入還是不夠啊，連這件大事都給忘了。

  檄文。

  這東西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比如，打個山賊發檄文，那純屬就是有病。

  再者，要是師出有名——比如說劉備因袁術而敗走，便可以攻他廬江，復仇嘛，不寒磣。

  江夏也是同樣的道理，當時劉備和孫策聯合，而且還扛著匡扶漢室的大旗，劉表又恰好不出兵，自然也是能隨便亂打的。

  要是當時劉表出兵了，再攻黃祖的話，就要寫一篇足夠好的檄文了。

  這是規矩。

  同理，曹操現今也是天下英豪之一，雖然林辰可以用對方屠城的不義之名來討伐，但這年頭很多人都屠城，也就是曹操的屠城和劉備有點關係，他才算是名正言順。

  可真要是說起來，人家錯的也不是太多，檄文……那是一定要寫的。

  而之前的林辰，則是只想著要猛將，要樞紐了，倒是把檄文之事給忘了。

  「如此，便麻煩仲宣了。」

  很快想通之後，林辰朝王粲行了一禮，轉而便指著軍營對袁渙問道：「曜卿，吾等先進營中，再行討論其他，你可可好？」

  「軍師玩笑了。」

  袁渙搖了搖頭，抱拳道：「渙為督軍，自當遵將令。」

  「我呢？」中二青年眨了眨眼。

  林辰笑著邀請道：「仲宣要撰寫檄文，自當一起來。」

  須臾，林辰給王粲安排了一個小黑屋…咳，私密營帳。

  「除檄文一事外，曜卿可還有事教我？」隨即便帶著袁渙進了中軍大帳，待對方坐下後，他這才問道。

  「三軍若要有魂，必當有勇將……」

  袁渙想了想之後，下意識提出了一個問題：「不知，軍師可是已有人選？」

  在他看來，勇將肯定還是有的——不然劉備憑什麼打那麼快，那麼凶？

  憑匡扶漢室的大旗？

  開玩笑。

  這年頭扯這面大旗的人絕對不少，劉備也不過是當中名聲最大的一個罷了。

  「莫非曜卿又有推薦人選？！」

  林辰大吃一驚，趕忙站起來行禮道：「若有，還請曜卿兄儘快將此人所在告知，我也好帶人去請。」

  「……」

  袁渙自閉了。

  他就是隨口一問而已，現在林辰卻是把他給架起來了。

  他心中不由自問，難道劉備真就是天命之子？連勇將都沒有？

  另外，陳到的事他雖然知道，可他以為的是，劉備派陳到，主要是為了保證林辰安全。

  然後林辰覺得劉備的安全更加重要……

  這麼想的他，還自我感動了好一會兒，更是感慨，自己找了個好主公。

  然而。

  現如今的情況卻是，林辰所率之大軍，竟然真沒有能為「兵膽」的勇將。

  「我與家人往南陽時，曾於汝南時見過原郡尉蔡陽，其而今賦閒在家……」

  自閉半晌後，袁渙想到了一個人。

  可在說完之後，他又苦笑道：「然，此人卻在汝南，遠水難解近火。」

  林辰眼前一亮。

  蔡陽，這個人他還真知道。

  說起來的話，他對於文臣知道的有限，比如袁渙這麼厲害的傢伙，他居然不知道。

  可對於厲害武將，他知道的可太多了——蔡陽，也是其中之一。

  「是啊……」

  雖然他高興蔡陽還沒跟曹操，但他最後還是深深嘆息一聲道：「遠水難解近火！」

  「軍師與我，皆忘了一人矣！」兩人接連嘆息一會兒後，袁渙拍了拍腦門。

  「王仲宣！」

  不等袁渙說出那人，林辰便開口了。

  「然也！」

  袁渙點頭，道：「此人前些年便入了荊州，雖不受劉表重用，但也比我所知者多也！」

  「仲宣啊，荊州…或者說，南陽宛城，現今可有一人當千之人？」

  須臾後，林辰和袁渙一同走進了小黑屋。

  「義陽魏延，有勇士之名也。」

  正低頭苦思檄文的王粲，下意識地抬起頭來，隨口便說了一個名字。

  說完，他疑惑道：「為何這般問？」

  「仲宣可知那人現今在何處？」

  林辰沒有回答，而是急忙道：「此人關係重大，還請仲宣莫要拖延。」

  王粲看到林辰表情嚴肅，便也肅然了起來，想了一會兒道，皺眉道：「我只知他在宛城，至於具體在何處，我卻是不知……」

  「多謝！」

  林辰表達感謝後，急忙便走出了門。

  當離開之後，他命袁渙先去安軍，自身則急忙寫了一篇急文，迅速讓人在宛城尋找武勇之士。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