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月的驚聲。

  絲毫沒有破開絕對的寂靜。

  隨著劍形玉佩徹底碎裂，恐怖的氣息仿佛凍結了這方天地。

  秦天已經來不及聽鬼月喊些什麼，目光死死的盯著摧殘的光芒中，先是伸出一隻手掌，而後胳膊，半邊身子，最後是腦袋！

  一個老人！

  一個強大的老人！

  一個強到一出現，秦天差點跪下去的老人！

  咯吱吱！

  每一處骨頭都在錯響。

  汩汩！

  每一滴血都在澎湃。

  劈刺！

  每一寸血肉都在裂開，崩解，破爛。

  轉瞬間秦天直接成了一個血人，就連神魂都在動盪，索性在秦天感覺神魂裂開的前一刻，體內各處莫名的湧現綠色光芒，撫平了所有傷勢。

  奇怪的，柳條大仙在修復身體後，根本沒有出手的意思。

  任憑秦天怎麼叫喊都不出現！

  正此時，神秘出現的老人看向了秦天。

  唰！

  明明是普普通通的目光，落在秦天身上，宛如千萬利劍，瞬間洞穿了秦天身體，將他擊飛到萬里之外。

  血染長空，這一幕不知震碎了多少目光！

  倒是秦天在倒飛的過程中，勉強窺見老人全貌，與其說這是一個老人，不如說是個人影，僅僅有著人的輪廓，看不清長相，給人直觀的感覺只有兩個，一個是強，一個是老！

  「爾為當今人族領袖乎？」

  老影子開口了。

  宛如生鏽了百年的車軸一點點轉動，嘶啞，難聽，斷斷續續。

  只是秦天無意間瞥過其他修士，他們只是跪著，似乎沒有聽到任何聲音。

  老影子似乎猜到秦天心思。

  「螻蟻孰能聽老夫言乎？」

  「……」

  咱就是說，強歸強，說話正常一點行不！

  秦天有些無語。

  聽著秦天沒有回到自己問題，老影子聲音又怒又急。

  「老夫再問爾一遍，爾是否為當今人族領袖？」

  「唔，算是吧。」

  秦天停下身子，摸著下巴說道。

  此刻柳條再一次修復了他千瘡百孔的身體。

  老影子貌似忽略了這點，聲音變得急促起來。

  「那老夫問爾，可願臣服之？」

  「不願！」

  「……」

  聽聽，直接將話聊死了！

  老影子一頓，猛地沖了過來，勃然大怒。

  「爾不怕老夫殺了你？！」

  「怕！」

  「那你為何不臣服？！」

  「因為我怕的是真正的你，又不是現在虛張聲勢的你。」

  「……」

  老影子驟然停下。

  沉默了片刻，轉而聲音低沉道。

  「爾發現了這是老夫分身？」

  「那到沒有，畢竟你又是玉佩碎裂，又是氣勢滔天的，還是挺唬人的。但是上次碰到了一個有趣的敵人，唔，現在算是朋友，以後可能是手下！」

  「爾想說什麼？」

  老影子被繞暈了，安靜片刻，咬牙切齒的說道。

  秦天聳聳肩。

  「我想說的是，一個強大到足以能夠瞬殺你的敵人，如果跟你嘮嗑又嘮叨，而且一遍遍追問臣服不臣服，那就好思考了，這個敵人有沒有那麼強的實力？」

  「思考？所以爾沒確定老夫這具是不是分身？」

  「對，剛才沒確定，你承認，我就確定了！」

  「你找死！！」

  老影子勃然大怒。

  瞬間，天象劇變，萬里烏雲累積，滾滾天雷咆哮聲中，老影子一點點的凝實了，衣服，五官徹底顯露出來。

  果然是個老者，神情陰鷲的老者。

  「後生，老夫給你活路，你卻一點點的走向死胡同！」

  「你看我說的對吧，剛才你沒凝實的氣息確實恐怖，但是殺傷力也就那麼點，僅僅能夠破我的身子，現在凝實了，氣息也降到了…唔，這是半步尊者級別嗎？！還有你正常說話，其實挺好的。」

  「後生，你真不畏死？」

  「怕啊，剛才都說了，你記憶力這麼差？話說你現在本體還是尊者嗎？不會已經變成老殭屍了吧，我記得尊者也無法逃脫化神的生死……」

  「夠了！後生，你只需記住，老夫這具半步尊者的化身，足以殺你就夠了！當然不記住也沒事，你馬上就要死了！」

  「你現在這個樣子，讓我明白了一件事。」

  「何事？！」

  「為什麼柳條大爺不直接幫我。」

  「……」

  「說了你也不知道，沒必要講太細，太細你也記不住！這樣吧，你是想直接動手，還是聊一會兒有的沒的，進一步了解我！」

  「你！去！死！！」

  老者徹底怒了。

  作為蓬萊老祖的分身之一，本來是威逼利誘秦天就範，直接投降了事，剩下的任由東方昊陽三人處理。

  咔嚓！

  一道驚雷落下，老者直接屈手攥了過來。

  「萬年前，老夫號雷劍尊……」

  「行了，別唧唧哇哇，我知道你半步尊者，我也知道我現在化神後期九轉，可能打不過你，但是你能快點動手嗎？！」

  「不是可能，是一定！！」

  老者死死盯著秦天，握著雷霆所化的長劍，莫名的平靜下來。

  任由秦天挑釁也不動怒。

  「後生，亮出你的底牌吧，否則今天你必葬於吾之劍下！」

  「底牌沒有，但是幫手有一個，我要亮了。」

  「亮吧！」

  老者十分自信。

  秦天撓了撓頭，然後…從神識空間放出了蒼雲鶴。

  轟！

  蒼雲鶴一出現，恐怖的氣息同樣爆發。

  作為有希望接替十萬山之主的巔峰妖王，曾經有多輝煌已經不得而知，但是現在…對付半步尊者的實力還是有的！

  果然，蒼雲鶴一出來，老者面容凝固。

  又黑又陰，宛如茅坑裡的石頭，被噁心到了！

  老者目光難看的瞥過一言不發的蒼雲鶴，再看著『得瑟』的秦天，只得打碎了牙齒往肚裡吞。

  「老夫雷劍尊者，終有一日，會與你見面！」

  「所以你現在是要逃了嗎？」

  「……」

  嗖！

  下一刻，老者轉身就走，順便揮手捲走了地上的東方昊陽三人。

  秦天在後面招手。

  「喂，吃個飯再走啊！再不濟，說一下你們小島的位置唄，這次你來找我，下次我直接找你玩去！」

  聽著秦天如此言語。

  老者臉色如何不清楚，但是腳下加快幾分。

  轉瞬間已經消失在十萬里之外，就連那股恐怖的氣息也煙消雲散。

  噗嗤！

  老者一走，秦天戲虐的臉色瞬間蒼白，一口鮮血吐出，化神後期頂峰的氣勢飛快跌落。

  本體昏迷的前一刻，秦天苦笑。

  「奶奶個腿，白虎那邊怎麼也出現麻煩，要是糟老頭子跑的慢一點，恐怕真要露陷了！」

  「算了，先去白虎那邊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