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偉放下手機,都沒給蘇傾月開口的機會,就鑽進車裡,走遠了。
「都已經這麼晚,什麼事不能明天再做啊,哎。」蘇傾月嘆氣一聲,將門關上。
車子停在江城治安所。
「那個,請問一下,唐清在哪?」陳偉叫住一個小隊員,問道。
「前面,左拐第三間。」小隊員說完,便繼續埋頭,邊看文件,邊離開。
咚咚咚。
「進來。」唐清的聲音傳出。
陳偉推門走進去,「這才剛見面,怎麼,又想我了?」
「你少沒正行,端正態度!」唐清沒好氣的說道。
「好好好,端正端正。」陳偉嘴上這麼說,坐在沙發上的架勢,卻是活脫脫一大爺,「說吧,有什麼急事找我,還晚來後果自負。」
他其實早猜到唐清叫自己來的用意。
「你們在十點零一分的時候,是不是進了死人灣?」唐清開門見山的問道。
「你,你怎麼知道!你該不會是在我身上裝跟蹤器了吧?什麼時候的事?」陳偉故作出一副認真的態度,仔細檢查著自己。
「你少在這裡裝蒜!我跟你講,不配合調查,妨礙公務,一樣有罪!」唐清不信陳偉會察覺不到監控器的存在。
「好吧好吧,確實去過。」陳偉承認道。
「去那做什麼?和誰?」唐清拿出審犯人的口吻,問道。
「兩個人,和我媽去兜風。」
「酒駕?」
「她喝的果汁。」實際上是酒,只不過在開車前,陳偉去除了林秋雅體內並不多的酒精含量。
「中途有沒有遇到什麼人?」唐清繼續追問。
「我說唐治安,你既然都已經知道,何必再問我一遍呢?其實你心裡已經有答案了,對吧?」陳偉覺得這樣很沒意思。
「所以你承認,是你們殺了王晨,還有徐亞亞。」唐清放下筆記本,目光如虎,審視道。
「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你總得拿出證據來吧?」
「我要是有證據,你現在已經在牢里了。」唐清恨恨道。
「所以你找我來,就為這個?」陳偉不想說太多,言多必失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
「我們辦事需要講究證據,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你是說,有人打算對我下手?」
「廢話,你殺了人兒子,人做爹的,能放過你?」唐清冷冷道。
「看你這激動的樣子,那人身份恐怕不簡單吧?」
關於自己那點財勢,陳偉相信唐清已經調查的清清楚楚。
在知道的情況下,還如此激動,那麼只能說明一個問題,這人不光是有錢那麼簡單,勢更重要,而且這個勢,還不是一般的勢。
「之前那三個人,就是王越的馬仔,我這麼說,你應該能明白吧?」
「那你們還不去抓人?」
「抓人是要講證據的,你以為我們不想抓?」聽陳偉說的那麼輕鬆,唐清就覺得來氣。
明顯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哎,這種事情你在電話里說不就行了,還讓我大老遠趕過來。」陳偉站起身,為這一趟感到不值。
「等等!你要去哪?」見陳偉要走,唐清伸手抓住他的手腕。
「回家睡覺,不然呢,陪你在這過夜?」陳偉回眸,臉上忽然露出一抹邪笑,「當然,你要實在堅持,我也能勉為其難同意。」
「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你現在很危險知不知道,隨時有人可能會從暗處要了你的命,在我們還沒有掌握到足夠的證據以前,你最好呆在治安所里,起碼那群亡命徒還不敢在這亂來。」唐清很認真的說道。
她對陳偉這人雖沒什麼好感,卻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去死。
「所以你們現在手上掌握了多少王越犯罪的證據?」陳偉開門見山的問道。
「有,但很少,還不足以抓人,張隊正在加緊審訊那三個傢伙。」
「你們這效率還真是有夠慢的,讓我來吧。」陳偉算算時間,差不多有兩個小時,竟然還沒讓人鬆口。
「你?你能做什麼?」唐清知道陳偉厲害,可這次,連他們治安所里最頂尖的審訊專家,都啃不來那三塊硬骨頭。
「我能讓他們坦白!」陳偉說著,已經走出辦公室,不用唐清帶路,他知道審訊室在哪。
「你別衝動,這裡可不是能用武力解決事情的地方。」唐清連忙跟上。
「誰說我要用武力?屈打成招那麼低端的事情,我可不會做。」陳偉相當有自信。
「等……」
唐清來不及阻止,陳偉已經打開審訊室大門。
「你怎麼來這了?」張子午意外道。
「我能讓他們開口,要不要試試看?」
「你有多大把握?」張子午知道陳偉不一般,他的話,說不定真能打破眼下的困局。
「百分之百。」
……
審訊室內。
看到幾人站起身離開,男人嘴角提起,哼笑道:「終於放棄了嗎?」
沒高興太久,便看到陳偉推門走進來。
「怎麼是你!」男人雙目赤紅,情緒表現得十分激動,如果不是被鎖著,這會估計已經撲上來毆打陳偉。
即使明知道不是對方的對手,但就是想把這口惡氣給出了。
「我給你一個坦白從寬的機會,要不要?現在說,一會還能少受皮肉之苦。」
「這傢伙,未免也太不把審訊的威嚴放在眼裡。」見陳偉直接坐在辦公桌上,唐清反感道。
「他這麼做,或許是為了從心裡層面,給罪犯壓力吧。」張子午替陳偉找著解釋。
事實上,陳偉只是嫌椅子太低,坐著不舒服,僅此而已。
「怎麼?難不成你還想屈打成招?只要你敢打我,明天我就讓你上頭條新聞,信不信?」男人不屑道。
「不,我的手段要更高端一些。」陳偉來到男人面前,伸手在他身上,快速點了幾下。
「考慮好了的話,記得叫我。」陳偉將椅子抽出來,身體後傾,雙腳搭放在辦公桌上,姿勢享受。
「他在幹什麼?過家家嗎?這樣就像讓罪犯坦白,未免太兒戲了。」唐清無語道。
心說,自己果然不該把希望寄托在這種人身上。
「不!這可不是兒戲!」張子午卻是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