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迎風而上化作龍

  繩子就是普通的麻繩,一頭懸於岸邊的巨石上,另一頭直通對面。

  至少一兩百條,均勻的分布在血色河面上,隨著陰煞的寒風,左右搖晃。

  從蛟龍脊背變成幾百根繩子。

  這場面怎麼看怎麼怪異。

  葉弘雪失聲道:「這便是你們說的局勢和機鋒?蛟龍骨變破繩子,太寒酸了些吧?即便是考驗,這古蹟也未免太摳了!」

  余秋伊搖頭說道:「自古強者,多以布衣起家,歷經磨練,才能脫胎換骨,扶搖直上。

  龍骨化繩,預示著我等迎風而上變作龍,過了河,便是涅槃重生化龍之時!」

  姜如煙失笑道:「余師妹這話我愛聽,憑的喜慶!」

  「上吧!」

  沉默冷談的蕭余劍,身形一閃,第一個落到其中一根繩索上。

  皇甫太青第二個飛躍到另一根繩索。

  隨即各宗弟子相互道聲珍重,紛紛躍上一根繩索。

  「各自小心!」林殊妤交代一聲,翩若驚鴻,也飛掠向河面中的一道繩索。

  天元宗的弟子各自尋找一根。

  葉靈兒最後一個上,搶了個好地方,緊挨著林殊妤師姐,不由機靈一笑。

  眾人落定,密密麻麻的懸於江面上,相互打量一眼。

  皇甫太青說道:「這江面的繩索,應該是剛好對應我們的人數,兩百零四人!」

  霍元卿說道:「沒錯!東西兩邊已經沒有空繩了,這上古禁制還挺靈性。」

  林殊妤微微蹙眉,指向:「這裡為何多了一根?」

  眾人紛紛看過去。

  葉弘雪幾乎想也沒想:「是貓臉男那傢伙的!」

  余秋伊臉上也帶著一絲憤恨與羨嫉:「是的,肯定屬於那個無恥的傢伙!」

  「貓臉男?」霍元卿詫異道。

  「唉!」

  「不提也罷!」

  「等他來了,你們自然知道!」

  余秋伊、牛萬里、沈瓊、杜祁月等等一大群人都有些諱莫如深。

  妖孽如「貓臉男」那種人,就算提起來,都覺得心塞。

  然而他們這副模樣,更令霍元卿等另一批人好奇。

  就連林殊妤也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嘩——」

  下面血河中,浪花翻滾,猶如血水四濺,血腥味濃郁,煞氣、陰冷之氣,鎖住所有人的精氣神,幾乎和凡人一樣了,實在無法過多停留。

  乾脆都往前走去。

  剛踏出三五步,一副副奇怪的畫面忽然間鑽進了所有人的腦海。

  貪、痴、恨、愛、殺、愁、怨……

  等等等,

  所有經歷過的,記憶深刻的往事,毫無預兆的清晰的出現在腦海中。

  這對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莫大的困擾和煎熬。

  「啊……」

  有人承受不住,徑直掉落下去,瞬間被血水吞噬,化作枯骨。

  有了第一個便有第二個、第三個……

  就這麼足足過了兩炷香,各宗剩餘的弟子才走出種種情緒中,回頭一看,已經向前走出了十多步。

  只是,四周許多繩子上已經空了。

  無法去同情或者痛苦,在這種要命的地方,每個人都自身難保。

  眾人收斂情緒,繼續往前走去。

  又走了三五步,下面血河中忽然出現一排排由血水組成的陰殺的兵卒,一個個面目猙獰,殺氣騰騰。

  各宗弟子心中一驚,紛紛操縱靈器、法器抵擋。

  然而,靈力無法出體,更無法操縱靈力飛行,身體沉重如山,只能用原始的力量和本身的刀技、劍技去迎接,還要時刻注意身體與繩子的平衡,一旦掉入水中,一切都晚了。

  一時之間,到處都是刀劍碰撞,呵斥,水中兵卒碎裂和慘叫聲。

  河面繩索上,人影一個接一個掉下去。

  等擊退了河中的血色兵卒,眾人已經走出了三十步。

  只是四周繩索上的人又少了很多。

  已經不足一百五十人。

  此時已經沒有任何人有心思說話,各自手執法器、靈器,保持著身體平衡,一步步向前。

  就在這時,每個繩索上,都出現了一道白色身影,擋在每個人的身前。

  各宗弟子不由停了下來。

  只見那些白色身影幾乎一個模樣,都是上古書生打扮,白面無須,連含笑意。

  但偏偏這樣,令人心中發緊,吃不准他們要做什麼。

  就在這時,岸邊忽然傳來一道腳步聲。

  各宗弟子下意識回頭看去。

  只見一個穿著白色長袍,帶著斗笠和貓臉面具的人一步步從外面走來。

  「貓臉男!」何必知沉聲道。

  聲音在河面上傳出去很遠。

  霍元卿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身前的上古書生,見對方並沒有什麼動作,才滿是好奇的問道:「這便是你們口中的那個貓臉男?旁邊的繩索是給他留的?」

  余秋伊說道:「是他!」

  皇甫太青冷冷道:「他有什麼不同之處?」

  姜如煙說道:「想必你能看到。」

  說完,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只見那「貓臉男」已經跳上了繩索,一步步往前走來。

  「到了環境了那段了。」有人低聲道。

  然而「貓臉男」只是稍微一停留,好像完全就是觀看了一下似的,快速掠過。

  「這……」

  「他是怎麼做到的?」

  霍元卿、王凌等人十分詫異,可以無視那麼多幻境,這傢伙沒有心嗎?

  「說實話。」劉虞苦笑道,「不知道他是怎麼做到的,他這個人,好像哪裡不太一樣。」

  「到河中血色兵卒進攻那段了!」皇甫太青道:「且看他施為!」

  話音剛落,「貓臉男」的腳下,已經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血色兵卒,陰煞弒殺,猙獰可怖。

  「貓臉男」似乎沒太當回事,只是抽劍的時候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迅速換成了一把很普通的靈劍,

  沒有人知道他這個「奇怪」的舉動是什麼意思,但靈劍出鞘的一剎那,所有人都看的一愣。

  因為「貓臉男」的劍招,如行雲流水,又如羚羊掛角,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姿勢,都像是演練了無數遍一樣,哪怕連最細小的一個末微瑕疵都不存在,

  只為殺伐而出劍,絕無半點多餘的動作,關鍵還可以充滿凌厲與殺氣。

  下面的血色兵卒,在他的劍下,忽然變得異常的脆弱和不堪起來。

  就好像一個成年人拿著刀亂砍豆腐一樣。

  直到他的劍歸鞘,各宗弟子才發現,河下的血色兵卒,已經消失一空了。

  前後,五息時間!

  看他用劍,簡直是一種享受。

  「這個……」霍元卿張張嘴,啞口無言,單論劍術,憑良心來說,自己拍馬也比不過這人,他很懷疑,擁有這樣的劍術,這個人是不是有很強烈的強迫症。

  皇甫太青、王凌和十四宗之一的廣法宮葉孤倩等等人也是微微驚異。

  而余秋伊、牛萬里和葉弘雪一群人同樣有些吃驚,這個傢伙,不僅智商近妖,劍術居然也這麼純熟與妖孽,是不是過份了些?

  而「貓臉男」似乎並沒有認為這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一步步往前走來,到了林殊妤旁邊時,轉頭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