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巴山,雲霧繚繞的奇峻山峰上,宮殿連綿聳立,仙鶴飛舞、鳥雀騰飛。
一片仙家景象。
這裡便是霸王宗所在。
此時「賞功堂」靈碑閣中,三位長老滿面春風的閒聊著,忽然聽到身後傳來「啵啵啵」三聲響動。
三位長老臉色瞬間大變,因為這聲音每次響起,便代表著宗門中有真傳弟子死去!
連忙轉頭觀察密密麻麻、記載著各大真傳、長老們意念的「靈碑」,只見第七排中的三個滅了!
三位長老對視一眼,其中一位長老一躍而起,抓起三個熄滅的靈碑,稍一打量,神色凝重道:「是第三代真傳弟子侯鎮方、江離、宋通!」
另一位長老沉聲說道:「地榜十五、二十三、五十六!」
「此事非同小可,快去霸聖殿!」
三人立即前往霸王宗主殿,半路上,已經將事情傳音了出去。
等趕到「霸聖殿」,五位主管宗門事物的殿主已經等候多時了,領頭的殿主沉聲道:「可是侯鎮方三人?」
一位「靈碑閣」長老說道:「是的!」
一位殿主皺眉道:「前些天有消息傳來,侯鎮方幾人似乎正在追殺恆賢,並且有了些眉目……」
另一位女殿主說道:「桑國都城妖變事件,眾妖幾乎全部伏誅,最後的紅銀幾妖也被鎮壓,能擊殺、敢擊殺侯鎮方他們的,怕是只有逍遙法外的恆賢了!」
領頭的殿主微微皺眉:「通知桑國都城那邊的各位長老、弟子,恆賢已經有擊殺地榜前十左右弟子的能力,切不可大意!
儘快聯繫其他十三宗門,算計恆賢行蹤,合力絞殺!」
「是!我親自趕往桑國!」
……
同樣的一幕也在初靈山,神刀宮進行。
「地榜第十七的刀八死了?」
「前日有消息,刀八在追殺恆賢!」
「這特娘的!」
一群神刀宮長老暴跳如雷。
曾經出現在東嵐城的鬼刀真人後悔連連:「恆賢這小子,當初我就覺著他天賦不錯,可惜沒跟我走,果不其然,這才一兩年的時間,已經成長到這種地步了,吸——」
一位女長老怒道:「現在是感慨他天賦的時候嗎?」
鬼刀真人搖頭:「這小子身上有古怪,不然十四大宗不可能完全查不到他的行蹤,以至於讓弟子們瞎貓碰死耗子,亂找一通,白白送人頭!」
那女長老皺眉道:「你的意思是天元宗表面喊打喊殺,實則暗地裡贈送了極強的隱身法寶給恆賢?」
鬼刀真人怔了怔:「錦賞花師妹,我可沒說啊!」
女長老錦賞花冷笑一聲:「我親自去桑國都城!」
說著眨眼消失在原地。
……
侯振方四位十四大宗門真傳之死,在東域修真界引起了軒然大波。
十四大宗門的真傳弟子什麼分量?
可以說,隨隨便便一個,都抵得上十座城。
要知道,天下百姓,一萬個才能出一個真正的修士,而一萬個修士才能出一個大宗真傳弟子。
每個真傳弟子,都被宗門傾注了極大的心血,各種材料、各種功法、資源堆積出來的!
可以說,真傳弟子,至少也是一個氣海境,其中一半以上突破元丹不成問題,甚至有極少一部分可以突破到元嬰。
每一個都是宗門未來的支柱!
這樣的人物,如果被古妖殺了,那算天災、妖禍,但被同樣的修士幹掉了,就很難令人接受了。
關鍵這個人是恆賢。
這讓很多人對恆賢的修為和能力進行了重新評估!
桑國都城,已經重建,這裡是十四大宗處理此次「妖變事件」的大本營。31小說 .
各大宗門長老、弟子齊聚。
侯鎮方四人的事一出,很快吵翻了天!
主要是恆賢這個傢伙跑的路線很曲折,各大宗門弟子追不到。
關鍵,即便利用強大的卜算和神秘的追蹤法術,也差不出他在哪裡?
有元丹大圓滿的修士前往他曾經呆過的止水國、羊州城用靈識探查過,卻神奇的發現,沒有恆賢的半點蛛絲馬跡,好像他就沒去過那裡。
比起詭異莫測的妖,還要難搞。
這就奇了怪了!
讓各大宗門臉面有點放不下了!
那麼多高手、門人弟子,愣是不知道去哪裡找恆賢!
於是,很多人都槓上了天元宗,身為恆賢修行過的宗門,也找不到自家弟子?
開什麼玩笑?
只有一種解釋——天元宗私藏恆賢,或者給了恆賢隱身的密寶!
否則以恆賢小地方的出身,怎麼可能這麼狡猾。
天元宗不是屎也是屎,心情複雜無比。
一來,自家的棄徒,十四宗都找不到,還半道反殺四位真傳,這不是間接說明我天元宗很牛嗎?
二來,恆賢肯定要解決,這事兒也肯定要給個解釋。
於是各大宗門各種扯皮、爭論,最後一致決定,派遣大量的長老門人,根據侯鎮方四人的死亡地點,向四面八方追查!
……
細雨綿綿,柳樹鎮的郝家後院,單獨的貴賓房內,光線有些暗淡。
恆賢盤坐在床上,閉著眼睛。
一個如花似玉的少女,小心翼翼的替他的傷口擦著藥,邊擦邊臉色羞紅。
對面坐著那對「高手」。
胖子叫做郝枸,是郝家的家主。
這個家族只有五十六人,境界最高,先天五層,說是修真家族,其實家裡是做青樓生意的。
瘦子叫孫六子,也是柳樹鎮人,街頭香油坊老闆。
兩人從來不對付,外出時,在稻田中遇到,準備打一場,結果遇到了恆賢。
此地在那片鬥法的稻田東南四百六十里,暫時還算安全。
胖子郝枸這時咳嗽一聲,湊上前,小聲道:「爺,您覺得怎麼樣?」
恆賢睜開眼:「什麼怎麼樣?」
郝枸指著擦藥的女孩子:「我親侄女郝霏霏,十六歲了,送您做妾!」
那擦藥的少女臉色微紅,頓了頓,又繼續擦了起來。
以她的身份和長相,遲早要被大伯送出去聯姻,搞不好對方還可能是個糟老頭子,能嫁給恆賢這麼英俊的少年,真是……好生歡喜。
恆賢卻看向郝枸:「我讓你們給我準備外傷藥膏,你們給我送個妾?」
郝枸乾笑一聲,指著瘦子孫六子:「妥了,六子跟您磨好了!」
孫六子立即阿諛著上前,提起一大袋藥粉:「爺,純粹手工攆磨,您看看。」
恆賢看了眼袋子,披上衣服,揮手:「都去吧!」
郝枸兩人對視一眼,連忙躬身退了出去。
恆賢看了眼認真擦藥的少女:「你也出去!」
女孩子怔了一下,連忙躬身往外退。
恆賢揮手關上房門,披上衣服,吁了口氣,走到窗邊,看著外面的淅淅瀝瀝的雨水,發起了呆。
就在這時,一道瘦小的身影,「嗖」的一下到了窗台上,咧嘴嘰嘰奸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