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帶人去殺了這些賊人!」
剛剛就是因為這些賊人自己才被冤枉,此刻他們來了,李晟躍躍欲試,想要展示自己。
「晟兒,你帶著大家躲起來,隨意殺戮,若是有漏網之魚,你讓大家以後如何生存?」一聲輕喝,王老夫人嚴厲地看了一眼李晟。
聞言一怔,雖然明白道理,可李晟卻是不甘。
只是看了看四周,咬了咬牙,李晟還是點了點頭,帶著四十八寨的弟子對村民們道,「大家,咱們先躲起來。」
屋內,一直沒出去但卻一直觀看著外面局勢的張益微微一笑,這李晟雖然年輕,有些毛病,可本質來說還很不錯。
最起碼,他知道大局,並懂得抉擇。
某種程度,是個當領導的料。
至於跟在王老夫人身邊的周翡....更適合當一把純粹的刀。
「羨慕嫉妒恨?」
看著李晟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外面,尤其盯著正和那些賊人對峙的周翡,張益笑著問道。
李晟這小子的心思他太清楚了,都是第一次出門,都是第一次遇敵,憑什麼你這臭丫頭能夠大展身手?憑什麼我就得躲在屋子裡?
轉頭看了一眼張益,李晟裝出一臉的不以為意,「我只是擔心那臭丫頭,她要是有個什麼萬一,回去之後,我沒法和姑姑交代。」
看著語氣酸溜溜的少年,張益突然露出一抹笑容,「我有個辦法讓你風頭壓過阿翡,你敢不敢幹?」
看著張益,李晟再次強調道,「我只是擔心阿翡的安危。」
「看她們的樣子,很快就要打起來了,有王老夫人在,肯定是三下五除二就能解決,你確定自己不出場?再不出場就沒有機會了。」
看了一眼四周,張益以極低的聲音對李晟說道。
李晟:「.......」
雖說心思圓滑,可卻還算不上沉穩,更重要的是少年心性,蠢蠢欲動的想要展示自己,很多衝動真的的禁不住鼓動。
「我能怎麼做?」
李晟低聲問道,「我一個人,八成也不是那幾個人的對手,出手若是打不敗那幾個人,反而會遭到訓斥,說我不懂大局。」
「你不是一直懷疑我是高手嗎?放心,有我在,你沒事,保准你能順順利利地打贏那幾個人。」張益低笑道,「不過你得按我說的做。」
「否則,我不出手!」
「你....真的是高手?」李晟直勾勾地盯著張益。
「你說呢?」張益一聲輕笑,一股太極之意籠罩李晟,瞬間,李晟感覺自己如同陷入泥沼,周身動彈不得,體內的真氣更是如同凝滯一般。
高手!
還是超級高手!
這種壓迫感,他即便是在自己姑姑面前也沒感受過!
「聽你的!」
少年雖說蠢了點,被展現攀比的心思沖昏了頭腦,卻也還算果決,立馬點頭答應了張益。
「那好,你按照我說的去做。」
心中一笑,張益越來越期待一會的場面了。
也就在此時,外面的王老夫人和那七八個賊人徹底談崩了。
一個個一臉的歪笑,已經將主意打到了周翡身上。
就在這幾個人要動手的時候,李晟突然砰地一聲衝破房頂,腰板筆直,正對眾人,滿眼比試,單手伸出一根食指,然後勾了勾,「一群廢物,你們過來呀!」
這麼羞恥的台詞,李晟喊不出來。
這是張益借著他的喉嚨幫他喊出來。
「無知小子,弟兄們,弄死他!」
混江湖的幾乎沒幾個好脾氣,見到一個小小少年如此鄙視自己,這些橫行霸道慣了的傢伙長刀一揮,頓時怒氣沖沖就要找李晟算帳。
「李晟這蠢貨,在搞什麼?」
回頭看了一眼李晟那張抽動的麵皮,周翡皺著眉頭,一臉的不滿,然後瞬間抽出負在背上的長刀。
長刀出鞘,刀光破風而過,身在在半空中幾個凌躍,還不等那幾個賊人謹慎,她已經先發制人。
破雪刀氣勢霸道,刀光迅疾犀利,幾個閃爍間,這幾個人連反應都沒反應過來便已經成為刀下亡魂。
第一次殺人,握刀的手顫抖,整個人固定著最後一刀的姿態,周翡半晌沒動,看著那地上流淌的鮮血,眼神充斥著不知所措。
王老夫人走上前去,輕輕握住了那顫抖的手掌,輕聲道,「這是破雪刀重出江湖後其刃下第一道亡魂,也算死的不願。」
感受著王老夫人手掌上的熱度以及力度,看著那雙鼓勵與激勵的眼神,周翡的茫然的眼神聚焦,完全恢復,微微頷首,耍了個刀花,直接收刀歸鞘。
然後轉身。
看著還在屋頂上站著的李晟,少女不滿叫道,「李晟,你剛剛在搞什麼?」
李晟:「......」
他能說什麼?
第一時間低頭看了一眼張益,眼神幽怨。
「不怨我,你妹妹出刀太快。」張益笑呵呵,瞬間甩鍋。
「我這不是怕你受傷嘛,真是不識好人心。」從房頂下來,李晟硬撐著麵皮道。
「怕我受傷?你會這麼好心?」
少女心直口快,可不管那麼多,上來就開懟,在她看來,李晟剛剛的行為簡直愚蠢到家。
「好了阿翡,晟兒也是擔心你的安慰。」拉了拉周翡,王老夫人看向李晟,嚴肅道,「不過晟兒,你剛剛的行為實在欠妥。」
「晚輩知道了。」
有了個台階,李晟自然是連忙往下走。
只是雖然走下了台階,可心裡著實憋屈。
一個個都說我,至於嘛!
就算剛剛他...有點不太對勁兒,可他出來幫大家有錯嗎?
都要開幹了,躲在屋子裡還有什麼用?
特意給周翡那丫頭營造的歷練差點被自己破壞了,不高興了?
這人啊,心裡一憋屈就容易胡思亂想,容易鑽牛角尖,尤其是少年,更是如此!
越想越憋屈!
擺了擺手,處理了這幾個賊人,判斷出他們是霍家堡弟子,為了安全起見,王老夫人決定改道華容。
決定了一切後,天色也已經晚了,吃好喝後,各自休息。
「白天,是你鼓動了晟兒?」王老夫人找到張益,問道,「晟兒雖然年輕氣盛,可白日那種行為,那種話語,不是他能說出來的。」
「你為什麼這麼做?」
聳聳肩,張益淡淡道,「就是看這小子一臉羨慕嫉妒恨,怕他憋壞了,所以讓他展現一下,結果,你們動作太快,也沒給他留下一個。」
「你.....是大當家安排的人,老婆子相信你,只是你知不知道,這會很容易讓兩個孩子產生不可調和的矛盾。」身為過來人,王老夫人自然是知道少年心性為何,正是因為知道,所以,她在不斷調和,想要通過一路上的各種事情讓兩個孩子消融心裡的小疙瘩。
誰曾想,還不等他調和好,張益一下子讓這關係變成了一鍋沸水。
「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膿包還是要擠出來的好,對待少年,不需要那些彎彎繞繞,乾脆直接,不服就干,打一架,然後一切也就好了。」
「你們一個勁兒地捂著,那才容易出問題。」
「尤其是李晟這種心思多的人,話不說明白,很容易多想的,想多了,就很容易走上岔道。」
說了一大堆,說的王老夫人語塞,然而這些都是張益在為自己突然而來的惡趣味找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