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是我親娘嗎?那鞭子打的,她明顯就是要打死我!」
「明明都是李晟闖的禍,憑什麼就可了勁兒打我?」
「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她就知道偏袒李晟,李晟一根手指都不忍心碰,到我身上,哼哼....」
「昨晚那人救了我們的性命,我放他走有錯嗎?」
嘎嘣嘎嘣地嚼著花生粒,在張益給她上藥的時候,小姑娘開啟了吐槽模式。
滿心的埋怨,滿腔的委屈!
上好藥,坐在對面,看著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卻強忍著的少女,張益笑道,「別想多了,就是因為你是親生的,所以你娘才打你。」
「不是親生的,她才不打呢!」
「咳咳....」
張益話音剛落,門口剛剛趕到的周以棠忍不住輕咳出聲,「張先生,不要教壞阿翡。」
「呵呵....你們父女倆聊,飯點到了,我該去做飯了。」
笑了笑,張益起身,給這父女倆騰地兒。
「還在生你娘的氣?」看著面前一臉倔強可卻眼眶發紅的女兒,又看了看女兒剛剛上好藥的耳朵,周以棠心中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少女倔強,雖然天真可愛可也真實。
「我哪兒敢啊,她打我都打出習慣了!」
聽到自己老爹的話,周翡陰陽怪氣道。
「別出言不遜,那是你娘。」輕輕拍了拍周翡的肩膀,周以棠柔聲說道。
癟著嘴,周翡沉默。
父女倆的悄悄話張益沒心思聽,只是在廚房裡聽到他們的談話,心中多少有些懷念與感嘆,也不知道老爹在武當怎麼樣了。
老頭子一心想要個孫子,自己走了竟然沒給他留下個孫子.....
唉!
瞥了一眼也悄悄趕過來探望女兒的李瑾容,張益收斂心情,全身心投入到飯菜之中。
收斂心情,並不是隔離心緒,只是讓心緒不在肆意流淌,而是在有序而出,太極之意運轉,融入自己的親情感情,做一碗簡單可卻充斥著情感的蛋炒飯,也算是幫她們母女倆緩和一下關係。
「別光顧著說話了,吃點飯吧,沒有什麼矛盾是一頓美食解決不了的。」
從廚房隨手一扔,一個餐盤,三碗蛋炒飯精準地落在三人的桌子上,餐盤落在桌子上,沒有任何的震動與晃動,甚至沒發出任何聲響,餐盤上的三碗飯更是如同親手放下一般穩固,裡面的飯粒沒有一粒灑出。
更厲害的是,三人的筷子都精準地擺在飯碗上,沒有任何的散亂,這.....
看到這一幕,周翡眼睛瞪大,忍不住回頭看向張益,「怎麼做到的?」
「小時候總喜歡玩丟沙包,丟多了就練出這一手了。」抱著益達,張益淡淡說道,「吃你的飯吧,這三碗飯可是專門為你們一家三口做的,好好品嘗,一切盡在其中。」
「哦!」
少女沒有多問,拿起筷子,埋頭就要乾飯。
見此,李瑾容忍不住想要呵斥周翡不懂禮貌,可卻被周以棠輕輕拉住。
「瑾容,吃點吧,你忙了一天也沒吃什麼東西了。」笑了笑,周以棠將筷子遞給李瑾容。
看了看自己男人,李瑾容點了點頭。
自己男人的話,她還是要聽的。
入口芬芳,米香純粹,雞蛋香甜,蔥花蘊含著一絲辛辣,可辛辣過後就是一股清新的味道。
同樣的飯,吃在不同人的嘴裡,就是不同的味道。
嚼著米飯,周翡仿佛看到了自己從雞蛋殼裡孵出來,看到當時母親看自己的愛護眼神,看到了母親懲罰自己之後的關切.....
李瑾容則是更多地嘗到了蔥花的辛辣,這股辣味瀰漫在心中,久久不散,就仿佛她抽在女兒身上的鞭子,這蔥花讓她仿佛感同身受,似乎每一鞭子都抽在了自己身上,很疼,心疼。
「廚藝通心,先生的廚藝真是讓人打開眼界。」
咀嚼著蛋炒飯,周以棠很是感慨。
「人們總是容易忽略身邊的平常之事,殊不知,這平常之事才是最重要之事。」張益淡淡道,「人想要活著,最重要的就是吃飯。」
「吃飯,可不只是身體的滿足,更要有精神的充實。」
一頓飯,治癒一家人。
看著離開的三人,張益心中還是很滿足的。
又一日過去。
周以棠帶著一個身材高挑,面帶病態蒼白,可卻滿臉樂觀的青年走了進來。
「謝公子,這裡是四十八寨的最有特色地方,出了這裡,將再難品嘗如此美味。」走進食堂大門,周以棠對青年笑道。
「既然如此,那可要好好品嘗一番。」
青年眯了眯眼睛,他本是個好吃的人,能品嘗美食,他還是很期待的。
「先生,麻煩你了。」
周以棠對張益笑道。
「我本就是個廚子,做飯就是我的工作,何談麻煩?」
看了看面前的青年,張益笑道,「這兩日把山寨弄得鬧哄哄的就是你小子?看你的樣子,現在是得手了?」
謝允:「......」
一時間,他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別緊張,我沒心思針對你,不過呢,我給你做飯,你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身體,如何?」張益有些好奇地打量著謝允,「如果我沒看錯,你應該是中了毒,還是很嚴重的寒毒。」
「我現在對至陽和至陰的東西很感興趣,恰好,你這毒是我的目標。」
「閣下....看出來了?」
本以為只是一個普通廚子,誰曾想,人家一眼就看出了自己的底細。
謝允微微沉吟,隨即看向周以棠,「甘棠公,你是特意帶我來這的?」
「也不算是。」
笑了笑,周以棠淡淡道,「張先生是神醫,真正的神醫,讓他看看,也許能夠解開公子身上的劇毒。」
雖然二人從未見過面,雖然他也不知道謝允身上中了什麼毒,不過!
周以棠猜出了謝允的身份。
也看出了他身中劇毒!
「也好,那就請先生幫我看看。」嘴角微挑,謝允笑嘻嘻地伸出了自己的手腕。
張益有些納悶兒地看著面前的兩人,「誰跟你們說我要給人看病了?」
這周以棠可以啊,啥也不說,帶個人就讓自己給看病。
這真是不把自己當外人。
自己這個神醫就這麼沒排場嗎?
撇了撇嘴,看就看吧,張益握住了謝允的手腕,給人看看病而已,沒必要那麼傲嬌。
「手腳冰涼,八成是腎虛。」
手握脈搏,真氣入體,一股冰寒之氣瞬間洶湧而來,鋪天蓋地,差點把他的純陽真氣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