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的世界中,張益仿佛變成了那斬天之人。
心中滿是怒意,自己的怒意,還有全天下所有人的怒意此刻都集中在了這裡,為了發泄這股怒意,他要殺戮,瘋狂的殺戮。
他要斬天,他要雙劍染天血。
所有精神存於一心,勉強保持著清明,在憤怒的海洋中,張益沒有失去自我。
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自己去斬天,天空中突然探出一隻大手,大手覆蓋,摧枯拉朽,所有的力量在他面前都沒有反抗的餘地,劍斷人滅,這是很乾脆的沒有任何掙扎的結局。
可滅的不只是斬天之人,還有他下面那無數歡呼著斬天的人群,一手之下,大地鮮紅一片,處處屍骸,再沒有任何的呼聲。
而就在這一瞬間,張益感覺自己仿佛呼吸到了鮮血,仿佛變成了鮮血。
仿佛所有人的鮮血都和自己匯聚在了一起。
「怒天,既然敢怒天,那就要承受天怒的後果。」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某種存在已久的精神波動,張益腦海中閃過如此一念,然後整個人瞬間回過神來。
看著手中天怒劍,久久不言。
他不相信剛剛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也許...
那就是這把劍曾經經歷的一切。
「按照剛剛的畫面,這把劍是斷了,碎了,本不應該存在了,可是無數人不甘的不滅的怒意和鮮血的匯聚讓它重鑄了。」
「那樣的畫面,若是真實存在的,那這天究竟是什麼,那大手究竟是誰?」
握著天怒劍,張益心中閃爍出無數的念想。
「成功了!」
張益正在沉思的時候,旁邊一直觀看的曹正淳見到他隨手揮舞著手中天怒劍,滿臉的歡喜。
天怒劍拔出來了,朱無視,你的死期將要到來了。
「所謂霸氣,有點玄乎,不過只要自己不被怒意和殺意侵蝕,能夠在這把劍的劍意中保持清醒,應該就能駕馭這把劍。」
「只是!」
「隨著殺戮,用劍者的精神必然會不斷融入劍中的殺意與怒意,一點一滴,很難不被侵蝕,最終恐怕都難逃同化的結局。」
雖然只是拔出了劍,可這一刻,張益也看出了許多關鍵。
玄之又玄的詛咒,他不太信。
不過這把劍自帶劍意,殺意與怒意的混合會在無形中侵蝕著用劍之人,這或許是這把劍的本能,它在不斷吸收強大的人的力量,然後再去斬天。
「不管如何,劍拔出來了,咱們這一趟總算是沒白跑,張大俠,咱們回京。」
目的達到,曹正淳立刻就想回到京城。
「也好,回去再看看天怒心法。」
點了點頭,張益現在對這把天怒劍越來越感興趣了。
更準確來說,他感興趣的不是天怒劍,可是天怒劍對應的歷史。
「阿彌陀佛,還施主保管好天怒劍。」
見此,了空突然對張益道,「施主與我佛有緣,若是天怒劍日後為禍江湖,還請施主能夠重新將其封印回來。」
「到時候再說。」
聳聳肩,張益緩緩說道。
了空:「.....」
張益隨意的態度讓他頗有些擔心。
三人離開達摩洞。
洞口突然駐足,曹正淳對張益笑道,「張大俠,你現在雖然還沒有天怒心法,不過天怒劍本身便威力不凡,可否展示一下?」
聽到曹正淳的話,張益挑了挑眉,「曹大督主,你是想要讓我斬殺了歸海一刀和上官海棠?」
張益三人是什麼修為,這一路一直跟著的二人他們自然是發現了,只是懶得搭理而已。
「曹大督主,我不是你,對於殺人沒興趣。」
撇了撇嘴,張益懶得搭理曹正淳的提議。
不過想了想,他開口對一塊大石頭喊道,「歸海一刀,出來吧,這一路上我早就發現你了,你出來,我有幾句話要和你說。」
指名道姓,明顯已經被人家發現了,再藏著也是無用,歸海一刀和上官海棠緩緩從大石頭後面走出。
來到張益面前,目光凝視著張益手中的天怒劍,上官海棠姣好的面容上閃爍著好奇,「閣下來少林就是為了取一把劍?」
「不知這把劍有什麼魔力?」
「倒也沒什麼魔力,就是殺人超百萬。」
對著上官海棠露出白白的牙齒,張益的目光放在了歸海一刀身上,「歸海一刀,我叫你出來是想和你做筆交易。」
「我知道殺你父親的兇手是誰,我可以告訴你,不過我想要你父親的雄霸天下刀法以及阿鼻道三刀刀法。」
原著中,這兩種刀法霸道無比,不能說所向無敵,可真若是完全沉浸其中,這刀法的威力恐怕就是朱無視也要退避三分。
這樣的刀法,他自然很感興趣。
「究竟是誰殺了我爹!?」
聽到張益的話,原本還一臉沉默冷峻的歸海一刀再難保持高冷,神色有些激動地看向張益。
「你父親的這兩種刀法就藏在他貼身衣物之中,你把刀法帶過來,我就告訴你真相。」看著歸海一刀,張益淡淡道,「不要想著對我用強,你是知道我的強大,別說現在的你,就算你學會了你父親所有的刀法,在我面前也是不值一提。」
「好,我答應你,我現在就回去取父親遺物。」
深吸了口氣,剛剛衝動想要動手的歸海一刀很明智地壓制住了心中的怒意,轉身對上官海棠道,「海棠,我們走。」
「好。」
點了點頭,上官海棠還想在張益這裡套點天怒劍的話,可是現在歸海一刀的情緒明顯不是很穩定,她覺得還是安撫同伴更重要。
至於張益,義父的任務也只是監視,而且!
她也不是很想在張益面前待著,莫名地,在這人面前站著,她有一種非常強烈的危機感。
「張大俠對雄霸天下和阿鼻道三刀感興趣?」
「咱家勸張大俠適可而止,這兩種刀法很是邪乎,練了之後,人恐怕就不是人了。」
看了一眼遠去的上官海棠和歸海一刀,曹正淳對張益提醒道。
「你覺得我駕馭不了這兩種刀法?」張益笑著問道。
「我曾聽人說,淹死的都是會游泳的,當然,像張大俠這種天生就能在水中生存的是例外,咱家只是提醒一下張大俠而已。」曹正淳輕聲笑道。
「天怒劍本就是邪乎之物,再加上邪乎的武功,兩者疊加,其中效果,恐怕難以預測。」
「雖然覺得你的提醒有點不安好心,不過....謝謝!」
看著曹正淳那張面龐,張益笑道。